第十六章 一枚石蛋

“果然與那口大鍋有些相似!”悟空點了點頭。於是他便拿出了對付大鍋的辦法來對付這顆石蛋。悟空心念一動,如意金箍棒頓時急劇瘋長,但令悟空驚訝萬分的是:金箍棒的增長部分深深地沒入石蛋之中,而內部的空間卻沒有改變。這就是石蛋與大鍋的不同之處!大鍋也是隨着金箍棒的增長而增長,但內部空間的形狀大體不變。而石蛋內部空間的形狀是變化的,而且變化極快!

當金箍棒瘋長的時候,石蛋內部只與金箍棒接觸的部分增長與變化,而其它的部分絲毫不變。這樣根本就沒有像大鍋那樣的“撐起”的概念了。而且也不像大鍋那樣有鍋蓋、鍋體之間的結合部,這枚石蛋完全是渾然一體的東西,沒有絲毫的間隙、空隙,更沒有什麼結合部。所以悟空想要衝破這枚石蛋,比那口大鍋要困難得多!

當然悟空肯定是不會甘心的,他再次用上了用如意金箍棒強頂鍋蓋的方法:悟空猛地喊出一串急語:“長、長、長……”金箍棒突然地急速瘋長!這一招曾經讓那口大鍋未能及時地反應過來,其增長的速度也未能及時變化。以至於能讓金箍棒重重地頂在鍋蓋上,從而將鍋蓋頂開一個小縫!但結果是:對這枚石蛋,這招就不靈了!也不知石蛋有沒有來得及反應,金箍棒真真地沒有頂到任何東西,更沒有穿透石蛋,這說明石蛋的縱深何其之大!

悟空再次像對付大鍋那樣如法炮製:雙手抱住自己的如意金箍棒,以全力促使金箍棒瘋長之時,又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以最快的速度向石蛋的最外處撞去。悟空的這一撞,力求擊穿石蛋,打出外逸的通道。上次那口大鍋便是未能及時地順應下金箍棒的突變,剛剛癒合的小縫被再次撞開的。而現在對這枚石蛋卻仍然沒有絲毫的效果!真不知道這枚石蛋到底有多大,皮有多厚!還是石蛋的反應足夠靈敏,及時地適應瞭如意金箍棒的變化?

但悟空豈會甘心失敗,他一邊讓金箍棒瘋長,一邊乾脆翻起了“筋斗雲”!是頂着金箍棒翻起的“筋斗雲”。這一下金箍棒便至少竄出了“二十一萬六千里”!金箍棒自己瘋長的那一塊還不算。因爲悟空成正果得佛身之後,速度已成倍增長了。

這下終於探到了石蛋的“底”,石蛋終於被擊穿!如意金箍棒破殼而出,一縷陽光閃了進來!悟空大喜,終於看到希望了!緊接着又一個筋斗,又是二十一萬六千里!悟空自信,這一個筋斗,足可以衝出石蛋!

站在遠處的妙月急劇地大咳一聲,大汗立時浸透了衣襟!他屏神凝氣使出渾身解數,雙手再次猛地一旋。

天空中響起了悟空得意的笑聲,他感覺自己已經在石蛋之外了。但當他再一看時,不禁大驚失色——自己竟然還在石蛋之內!悟空趕緊再來一個“筋斗雲”,卻怎麼也翻不起來了!因爲石蛋內部越發地粘稠,悟空的行動也越發地費力,彷彿整個石蛋內部已經凝結了一樣。其實這枚石蛋早就凝結了!從處面看,就是一枚石頭製成的“雞蛋”,堅硬無比。悟空之所以還能行動,是悟空巨大的體力強行崩開了身邊的石頭。但這也促使石蛋愈加凝固,內部更加堅硬了。

妙月道長擦去了額角的汗水,臉上露出微笑,右手伸開,手心向上,手心裡便出現了一枚石制的雞蛋!除了材質之外,這枚雞蛋的大小、形狀與普通雞蛋沒有任何的差別。

“這猴子還真難纏!”妙月輕輕搖了搖頭,心念一動,手上的雞蛋便消失無影。他飛身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弟子們的眼中充滿了敬畏,幾個道童攙扶着靈沁,隨同靈緣恭恭敬敬地迎出洞外。妙月輕輕一揮手,被砸碎的洞門頓時完好如初!而且滿地的狼籍也頓然不見了,包括血跡。整個洞府都煥然一新,上上下下又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恭喜師尊,力擒鬥戰勝佛!”衆弟子拜伏。

妙月搖頭苦笑:“這鬥戰勝佛果然非同一般,爲師只能禁他一時,卻禁不了很久!”他的目光轉向靈沁。

靈沁傷得真是不輕,經絡全斷,道行全廢!妙月凝神結氣,右手擡起,向靈沁的天靈猛地一壓,靈沁頓時渾身一陣顫抖,蒼白如紙的面色開始紅潤起來。一眨眼的工夫,靈沁便不用他人攙扶了!妙月停下了手,細細地看着靈沁。

“多謝師尊再造之恩!”靈沁感激流涕。

妙月輕輕搖了搖頭:“不要謝我,我只能做這麼多。能否再造,就看你的造化了!”

“啊——”靈沁的臉色又一陣蒼白:“師父,您說我不能完全復原嗎?”

妙月輕嘆一口氣:“一切事在人爲!你先好好養傷,留心以後的機會。”

靈沁垂頭喪氣,只得咬牙切齒:“都是那個猴子,害得我們好慘!師父,我們絕不能輕饒了他!”

妙月一聲苦笑:“爲師的法力可沒有那麼高,能將鬥戰勝佛怎麼樣。再者,‘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應當考慮的是,如何與他解開這個心結。”

“師父!”靈沁頓時瞪起眼睛:“他殘殺我六名師弟,您還要放過他不成?”

妙月輕輕嘆了口氣,眼睛看向二弟子靈緣:“靈緣,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靈緣一怔,躬身道:“徒兒見那猴子肆行無忌,而徒兒又道行淺薄、無能爲力,故而心中鬱悶。”

妙月點了點頭,問:“那麼,你怎麼看?”

靈緣想了一下,躬身道:“弟子認爲:若那猴子未傷我門弟子,則一切好說。”

“對!”靈沁接過話茬,眼睛裡閃着寒光:“他既已殘殺了我六名弟子,就不可輕饒了他!”

妙月望着兩個徒弟,又輕輕搖了搖頭,嘆道:“佛、道本爲一家,他殺我弟子固然可恨,但也不可將此事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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