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在公堂之上!若欺瞞朝庭命官,可是罪加一等!”
祿東贊點頭:“這我當然知道!”
文官急問:“你可有明證?”
祿東贊點頭:“有!”
文官急命左右:“鬆綁!”
祿東贊被鬆開了雙手,卻沒有動彈。
文官一皺眉頭:“明證呢,拿來!”
祿東贊一笑:“明證是有,但都在隨從的身上。”
“哦,你的隨從何在?”
“正在去往吐蕃的路上。”
“哦?這裡可不是去吐蕃的路!你是說你的隨從不在你的左右?”
祿東贊點頭:“是的。”
“那麼你隻身來此貴幹?”
“我仰慕大唐的名山大川,便四處遊覽一番。”
文官笑了起來:“做爲使節,不回去覆命,卻藉機遊山玩水。真是頭一次聽說!”
祿東贊一笑:“這不正準備回去嗎。”
“可是你沒有明證,不能放你走呀!”
“這簡單,只要追上我的隨從,一問便可。”
武官上下打量着祿東贊:“你在吐蕃身居何位?也在武官之列?”
祿東贊搖頭:“你看我的樣子,也不像個武官呀。”
武官點頭:“對,我看你也不像習武之人。但爲何能力敵數十名彪悍精壯的獵戶?”
祿東贊苦笑:“我可沒有這個本事!是他們搶劫於我,我僥倖逃脫!”
“哦?但敢搶劫使節大人,真是大了膽了!你沒向他們表明身份嗎?”
“我說了呀,可是沒用。”
武官盯着祿東讚的臉:“但公文上說,是他們幫了你,你不給酬勞,還傷了他們。”
文官點了點頭:“不然也不會驚動太守大人,公文上可是將你說得驍勇異常,萬夫難當呀!”
祿東讚歎了口氣,一抱拳:“兩位大人,是這樣的:我經過一座山嶺,遇到了一羣惡狼。我的寶物被狼吞了。我便請山下獵戶殺狼取物。先前談好了價錢的。但他們得寶後卻無理漲價,而我卻沒帶那麼多的錢。無奈之下,才搶過寶物,奪路逃走。不想他們卻反而報官!”
武官眯起眼睛:“你還說你不是習武之人?能在幾十個獵戶手中奪回寶物,又全身而退。即使老夫,也非易事!”
祿東贊苦笑:“我只是趁其不備而已,並不是正面交鋒。”
文官的眼睛一亮,問:“是何寶物?引得如此之事。”
祿東贊低下了頭。
一名軍士將祿東讚的物品呈了上來。
文官一看,一包金子,一個玉盒,一把佩劍,還有一個破損的馬鞭。文官皺起眉頭:“金子不少,但應該不是你所說的寶物。這玉盒不錯,是一塊上好的美玉。莫非你說的寶物,就是這個玉盒?”
祿東贊搖頭:“不是。”
“哦?那是哪一個?”
祿東贊想了一下:“我逃得太急,寶物不慎丟失!”
兩位官員相視笑了起來。文官問:“你是怕我們貪了你的寶物,還是另有隱情?”
祿東贊搖頭:“都不是。”
文官大笑:“看來你真有問題!公文上已寫得明白,你的所謂寶物,就是這個玉盒!你爲此物不惜傷人,看來真是至寶!”他仔細翻看着,看到了那個縫隙,就要用力去掰。
“別動!”祿東贊急忙喊道,將文官嚇了一跳。
“爲何?”文官緊盯着祿東讚的臉。
“因爲此盒開不得!”
“爲什麼?”
“大人,還真不好跟您解釋。您信我一次,不要動它!”
文官冷笑:“是不好解釋,還是解釋不出?本官,今天就打開了!”說着又要動手。
“別,別!”祿東贊急道:“此物乃我吐蕃傳世之寶。聽上輩人說:‘此物若帶在身邊,可保平安;若打開此盒,則會大難臨頭’!”
文官嘿嘿笑了起來:“你也太不會撒謊了!今日本官就命你親自打開此盒,怎麼?你敢不從?”
祿東贊苦笑搖頭:“你可以殺了我,但讓我開盒,我做不到!我希望大人你能相信在下的話,不要冒險!”
文官獰笑:“說我冒險?這話你信嗎?”他手上一使勁,但卻立刻呲牙咧嘴——他自己的手指甲差點兒被掀掉!“
“呀,怎麼這麼硬?“文官愣愣地看着這個玉盒,命令身邊的衙役:“給我打開!”
幾個衙役接過去輪着瓣,掰得手指出了血,而玉盒卻仍紋絲不動!
“給我來!”武官一拍桌子。
文官立刻笑道:“由張大人出手,就可了!”讓衙役將玉盒呈給了武官。
武官接過來看了看,兩手用力一掰。“嗯?”武官的眉頭皺了起來——玉盒仍是紋絲未動!”武官咬起牙關,手上用足全力,玉盒還是未撼動分毫!武官不甘心地搖了搖頭:“此物可能不是這樣的開法。”
文官一拍驚堂木:“你說,到底怎麼開?”
祿東贊無奈地一笑:“大人,在下已說過了,此物開不得!在下也從未開啓過,你問在下,在下也不知道!”
文官的眼睛一瞪:“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若有隱瞞,可有大刑侍候!”
“大人,你用刑有什麼用?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而且玉盒再貴重也是身外之物,怎抵得我的命重要?”
武官將玉盒放在了文官的面前:“算了,就是一盒金子,能有多少?”
文官出了口粗氣:“你說你是他國使節,雖不知真假,但也不能怠慢與你。按說你做爲使節,我等應待爲上賓。但你又是一個傷人的兇犯,雖未察明真相,但罪名仍在。這樣就委屈你一下吧,暫居上等監房。明日就將你送往京城,你可與那些個獵戶在京城對薄公堂。如何?”
祿東贊一笑:“一切聽大人發落吧。”
文官隨即向衙役發話:“選個最好的監房,打掃乾淨了,不要難爲了使節大人。”
衙役領命,客氣地拉起祿東贊,向外走去。
“慢!”他們剛走了幾步,文官便叫住了:“你說你是他國使節,雖不知真假,但也不可怠慢了。這樣吧,你們幾個,將他安頓到館驛,以上賓之禮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