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迎接的大軍浩浩蕩蕩的回來了,皇宮裡已經佈置好了一處靈堂,到處白衣白帽披麻戴孝,但是回宮的隊伍卻是一襲紅裝。
孫安先騎馬到了宮門,直達養心殿,道:“皇上,快,純貴人來了!”
皇上趕緊跑了出去,大家都聽說了純貴人今日回宮,也都到了宮門前面,這樣的熱鬧,誰也不想錯過。
孫安跑的這麼快,難道純貴人只剩下一口氣了嗎?皇上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樣的,只是覺得自己很着急,但是自己已經不知道除了加快的奔跑,已經失了皇帝的儀態那樣的奔跑,自己還能做什麼?
但是到了宮門,卻看到一行馬車上都是披紅掛綵的。不解的問道:“孫安,這是做什麼?純貴人昇天了,爲什麼用這麼豔麗的顏色?你居心何在?”
“皇上,您自己過去看不就知道了嗎?”
皇上一步步的到了馬車前面。膽戰心驚的叫了聲:“玄兒?”
車簾被徐徐拉開了,玄兒身着盛裝,抱着一個未足月的嬰兒,道:“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玄兒,玄兒!這是怎麼回事兒?”皇上把玄兒抱了下來,幾乎是老淚縱橫。玄兒道:“臣妾讓皇上擔心了,還請皇上贖罪。”
“玄兒,你不是已經?怎麼會如此完整的出現在朕的面前呢?”
玄兒看着後面一臉詫異的皇后,以及見了鬼一樣的劉永康,還有一臉驚喜已經喜極而泣的婉兒和蘭嬪。還有遠處記着趕來的莊妃娘娘。心裡真是打翻了五味瓶啊!
“皇上,此時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進去吧,小皇子吹不得風。”
“小皇子?你又爲朕生下來小皇子?哈哈哈,好,快,通知後宮主子們,集宴承歡殿!”
皇后娘娘一度失神,爲什麼,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就算是她還沒死,至少孩子應該是小產了啊?至少她應該奄奄一息啊?爲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站在自己前面呢?
承歡殿。
皇上道:“你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朕和你的姐妹們都很擔心你啊!”
“謝謝皇上擔心,臣妾的姐妹是自然擔心我的,但是算不上姐妹的那些,應該是落井下石的把?皇上,臣妾懇請皇上爲臣妾做主!”
“有什麼事兒,你儘管說,若是你有什麼委屈,朕一定爲你做主!”
“皇上,臣妾懷胎八月的時候,有兩個人,自稱是宮裡的人,並且帶着宮裡的腰牌,說是封了皇上之命爲臣妾送一些東西的。但是臣妾覺得不對,若是皇上送東西,爲什麼不是福公公,爲什麼婉兒她們都不爲臣妾帶一些什麼。便讓炎太醫把東西驗了,誰知道,裡面竟然都是麝香!便知道,是有人想要害臣妾和腹中的皇子!臣妾萬般無奈,只能對外宣稱已經流產,讓他們以爲已經得手,這才逃過了一劫啊!”
“玄兒,你受苦了,這幾個月,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其實避暑山莊的冬天並不冷,是個冬暖夏涼的地方,臣妾沒有覺得生活有什麼苦,只是有時候會想起皇上和姐妹們,便用刺繡來打發時間。”
“嗯,此番你受了這麼大的罪,還爲朕生下皇子,朕一定好好賞你!”
大家都一直在看着皇上和玄兒說話,都答不上話。如今皇上說要賞,皇后卻沉不住氣了。道:“皇上,純貴人本是戴罪之身,如今便給她晉升位分,恐怕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再說了,你緊張什麼?朕何時說了要以晉位分的方式獎賞純貴人。”
玄兒道:“那是因爲,有些人總是以爲,別人和自己一樣,都是在乎位分的人。皇上,臣妾不求什麼賞賜,爲自己的丈夫剩下孩子,也是一個妻子應該做的。只是,若曦她們保護臣妾有功,還有文宣王爺層多次探望,臣妾感激在心,希望您能夠賞一賞他們。”
“恩,這個好說,你要給他們什麼封賞,朕都答應。只是朕沒想到正傑竟然對你如此照顧?”
“自從皇上走後,文宣王爺便時常探望,說皇上沒時間,他便代替皇兄看望我。還曾爲臣妾帶來人蔘等保養自己的東西。不然臣妾身子虛弱,這一胎可真的難保呢。”
“恩,朕一定會論功行賞的。你也累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這時候,皇后站起來說:“純貴人若是累了,便在這裡坐一會兒,本宮還有些家事要問,皇上如果有興趣的話,也一起聽一聽吧?”
“你還有什麼事兒,明天說不行嗎?”
“明天還有明天是事情!皇上,臣妾斗膽問一句,穢亂宮闈是什麼罪?”
“自然是大罪了,你可不要說玄兒她犯了,朕不信!”
“皇上稍安勿躁。還是先聽臣妾把話說完吧。在今年新妃入宮之前,本宮曾命人打掃各宮的房間,以便於讓她們居住。在純貴人以前的宜蘭宮裡,臣妾發現了一樣東西,是在以前碧桃的牀上發現的。”
玄兒心裡一緊,皇后只是要做什麼,難道要重翻舊賬嗎?但是自己的香囊已經送出去了,她還有什麼證據呢?
皇后接着道:“採桐,把東西拿上來!”
採桐取來了一個信封,皇后從裡面拿出了一張紙,道:“純貴人,這幅畫上面,有一個男子,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呢?”
皇后打開了那張紙,玄兒和宋梅都嚇了一跳,這就是子兮的畫像!
但是玄兒只能故作鎮定,道:“皇后娘娘是說臣妾管教下人不嚴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相比碧桃在宮外有了相好,但是,碧桃已經死了,皇后娘娘又何必重翻舊賬呢?”
“純貴人編的不錯啊,但是相比認識這個人的,不只是碧華一個人吧?宋答應,你以前也在純貴人那裡,不知道你是不是認識呢?”
宋梅心裡一緊,這可怎麼辦。自己好不容易過上一段時間安定的日子,也不求多麼受寵了,好歹是個主
子,自己就安心了。可是皇后娘娘如今硬是把自己扯進去,怎麼辦呢?純貴人雖然受皇上寵愛,可是現在不比以前了,現在宮裡的新妃子大都是投靠了皇后,自己若是幫着純貴人說話,怕是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啊。但是若是害了純貴人,也是不好的。
皇上道:“宋答應,你爲什麼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快如是的說來!”
“是,皇上……”宋梅看了玄兒一眼,想說,對不起,我也沒辦法……
“臣妾以前是純貴人宮裡的宮女,以前幫着純貴人打掃屋子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一個荷包,上面……便繡着這個一模一樣的小像,但是臣妾想,主子的事情,奴婢不宜過問。便沒有理睬。但是碧桃怎麼會有這幅畫像,臣妾就不知道了,因爲那時候臣妾已經搬出了宜蘭宮了。”
皇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純貴人,你自己說,你可認識這上面的人?”
玄兒眼中驚慌了一下,道:“皇上是懷疑臣妾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嘛?”
“我問你,你是不是認識這個人,不要說別的!”
怎麼辦,怎麼辦呢?說不認識嗎?那是不是也太自欺欺人了?自己的香囊上繡着一個男子,自己卻不認識?說自己是爲了學習刺繡買的繡樣?那爲什麼不買女子卻買男子的小像呢?額好像任何的接口都不行啊!
“純貴人,你怎麼不說呢?難道這其中真的有什麼嗎?”
“皇上,臣妾若是說了是臣妾的兄弟,或者臣妾的朋友,你信嗎?”
“據朕所知,劉康龍只有你一個女兒吧?你實話實說便可。”
“不錯,這香囊上的人,確實是臣妾的一位故交。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彼此間像是姐妹一樣。但是在我十歲的時候,他便已經離開了。皇上,十歲的時候,我們能做什麼呢?臣妾難道十歲的時候,便會委身他人嗎?直到現在,他都沒有蹤影。臣妾如今既然是皇上的妃子,自然不會再想了,但是臣妾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臣妾留一個念想,也不行嗎?”
皇后笑道:“純貴人,這香囊之上,繡的可不是十歲的少年吧?這看上去,總得是個十八九歲的男子,如果你沒有見過他,怎麼知道他長成什麼樣子了?”
“臣妾曾經和他有過一些書信,他給臣妾寄過一幅畫像,本來臣妾繡制這個,是想贈給他的,但是還沒來得及,便進宮了,這小像便也帶了進來。那個時候,臣妾不知道宮裡不能夠帶這些東西,後來知道了,便丟了出去。”
皇上道:“純貴人既然知錯能改,皇后何須這樣計較呢?”
“皇上,純貴人說是這樣,但真實的情況未必是這樣的!自古以來青梅竹馬的情愫自然是難分難捨的,我們又怎麼知道,純貴人是不是還在和那個男子有來往呢?”
玄兒道:“依着皇后娘娘的意思,應該怎麼辦?我們從小便認識了,難道還讓時間退回去,讓臣妾不要認識他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