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看了看周淑詒,又看了看希然。對於周淑詒的熱情,他依舊有些不太適應,而希然的溫婉有禮,則讓他感覺舒服很多。他淡淡地開口:“如果兩位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他的目光更多是投向希然。
很快,他們等到了一張大包間。點菜時,周淑詒表現得異常積極,不停地問許墨:“墨神,你喜歡吃毛肚嗎?這個嫩牛肉怎麼樣?要不要來份腦花,美容養顏哦!”
許墨只是禮貌地迴應:“謝謝,我都可以。”
而希然則安靜許多,她會細心地觀察大家的需求,適時地提出一些建議,比如“Karsa是灣灣的,可以點一份他們那邊特色的丸滑”,“Uzi喜歡吃辣,鍋底可以鴛鴦的”,顯得體貼周到。
當服務員詢問是否需要飲料時,周淑詒立刻說:“給墨神來一杯最貴的果汁!”
許墨剛想說不用,希然已經微笑着對服務員說:“給他一杯常溫的橙汁就好,謝謝。剛打完比賽,喝太冰的對嗓子不好。”她記得許墨在採訪時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許墨聞言,微微一怔,隨即感激地看了希然一眼:“謝謝。”這個細微的舉動,讓他覺得很暖心。
周淑詒見狀,有些不甘心地撇了撇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Uzi和Xiaohu開始帶頭活躍氣氛。
周淑詒抓住機會,端起酒杯(裡面是果汁)對許墨說:“墨神,今天你那船長真是帥炸了!我敬你一杯!希望你決賽繼續Carry,帶領RNG拿下冠軍!”
許墨也端起橙汁,和她碰了一下:“謝謝。”
希然也端起杯子,聲音柔和:“墨神,今天你的表現確實令人驚歎,不僅是操作,更是那種沉穩的心態和清晰的思路。決賽的對手會更強,希望你能保持狀態,也預祝RNG能取得好成績。”
她的讚美更加具體,也更能說到點子上。許墨認真地聽着,再次和她碰杯:“謝謝希然姐的鼓勵,我們會努力的。”他稱呼周淑詒是“周姐”(隨大衆),稱呼希然卻是“希然姐”,語氣中也多了一絲親近。
這個細微的差別,周淑詒自然也聽出來了,心裡有些酸溜溜的。她不甘示弱,又開始找話題:“墨神墨神,你平時除了訓練還喜歡幹什麼呀?喜歡聽什麼歌?下次我直播的時候可以放給你聽哦!”
許墨淡淡道:“看書,聽純音樂。”
“啊?純音樂?那多沒勁啊!”周淑詒誇張地說道,“要不要試試我的‘抽象歌單’,保證你嗨翻天!”
希然在一旁輕輕一笑,對許墨說:“我也喜歡聽純音樂,能讓人心靜下來。特別是賽前調整心態的時候。”
許墨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露出一抹淺笑:“是的,有共鳴。”
兩人相視一笑,彷彿找到了共同話題。
這一幕,RNG的其他隊員都看在眼裡。
Uzi用胳膊肘碰了碰Xiaohu,擠眉弄眼:“哎,虎啊,你看墨子這行情,嘖嘖,冰山都有融化的時候啊!”
Xiaohu壓低聲音:“狗爺,你沒發現嗎?墨子哥明顯對希然小姐姐更上心啊!周姐那一套‘抽象流’,在墨子哥這兒行不通!”
Karsa也小聲說道:“希然小姐姐確實很有氣質,和墨子哥站在一起,感覺還挺搭的。”
Ming則是一副“老父親”般的欣慰笑容:“墨子也該談談戀愛了,希然小姐姐人挺好的。”
周淑詒眼看自己插不進許墨和希然的對話,幾次想強行加入都被希然用更得體的話題引開,或者被許墨用簡短的回答終結,漸漸也有些泄氣。她能感覺到,許墨對她的熱情並不感冒,反而對希然那種溫潤如水的氣質更感興趣。她雖然大大咧咧,但也不是傻子,碰了幾次軟釘子後,也就不再自討沒趣,轉而和Uzi、Xiaohu他們插科打諢去了。
飯局的氣氛依舊熱烈,但許墨和希然之間,卻多了一種旁人難以介入的默契。他們聊起了對遊戲的理解,聊起了不同賽區的風格,甚至還聊到了一些文學和音樂。許墨發現,希然不僅外表端莊,內裡也很有涵養,和她聊天非常輕鬆愉快。而希然也發現,許墨並非外界傳言的那般“高冷孤僻”,他只是不善於和不熟悉的人過多交流,一旦打開話匣子,他的見解和談吐都非常有深度。
“其實,我很佩服你們職業選手。”希然看着許墨,認真地說道,“每天高強度的訓練,巨大的比賽壓力,還有外界的各種聲音,能堅持下來並且打出成績,非常不容易。”
許墨搖搖頭:“這是我們的工作,也是我們的夢想。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再辛苦也值得。像希然姐你們做主持和解說,也需要很強的專業素養和臨場應變能力,同樣很了不起。”
兩人互相欣賞的眼神,在火鍋升騰的熱氣中顯得格外明亮。
聚餐結束,衆人走出火鍋店。
Uzi大聲提議:“時間還早,要不要去唱K?”
周淑詒立刻響應:“好啊好啊!我麥霸!”
希然則婉拒道:“我明天早上還有工作安排,就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她轉向許墨,“墨神,決賽加油。”
“謝謝希然姐,你早點回去休息。”許墨叮囑道。
“嗯。”希然對他展顏一笑,那笑容如同夜空中最溫柔的月光。
周淑詒見狀,也只好說:“那我也先回去了,明天還要準備決賽的解說稿呢。RNG決賽加油!墨神,看好你哦!”說完,還對許墨眨了眨眼,然後拉着希然一起打車離開了。
看着出租車遠去,Uzi一把摟住許墨的脖子,壞笑道:“墨子,可以啊!我看希然小姐姐對你很有意思哦!把握機會啊!”
Xiaohu也湊過來說:“墨子哥,你剛纔那句‘謝謝希然姐,你早點回去休息’,嘖嘖,太溫柔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鐵樹開花,鐵樹開花啊!”
Karsa:“墨子哥要脫單了嗎?那可得請我們吃大餐!”
Ming笑着推了推眼鏡:“我覺得希然小姐姐和墨子挺合適的,一個沉穩內斂,一個溫婉知性,挺互補的。”
許墨被他們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紅暈,嘴上卻依舊平靜:“別胡說,只是朋友。”
“切——”衆人異口同聲地發出不信任的噓聲。
Uzi哈哈大笑:“朋友?我看是‘好朋友’吧!墨子,加微信沒有啊?下次單獨約出來看個電影什麼的,我們給你創造機會!”
許墨沒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上揚。其實,在剛纔的聊天中,他和希然已經很自然地互相添加了微信。
夜色更深,海底撈的喧囂漸漸被拋在身後。Uzi等人依舊興致勃勃地要去KTV“鬼哭狼嗥”,許墨以“明天還要早起研究決賽對手的VOD”爲由,婉拒了他們的邀請,選擇獨自一人返回基地。
走在略顯清冷的街道上,晚風吹拂着他的髮梢,帶來一絲涼意。許墨的腦海中,不時閃過希然溫柔的笑容和專注的眼神。他不得不承認,和希然的交流,讓他感到一種久違的輕鬆和愉悅。這種感覺,不同於賽場上的緊張刺激,也不同於和兄弟們之間的嬉笑打鬧,而是一種淡淡的、溫暖的、沁人心脾的舒適。
就在他沉思之際,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是希然發來的微信消息。
“墨神,安全到家了嗎?”
許墨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弧度,手指在屏幕上輕快地敲擊着:“剛到基地樓下。你呢?”
“我也剛到家。今天很開心能和你們一起吃飯,也更期待你們決賽的表現了。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簡單的對話,卻讓許墨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他收起手機,擡頭看了一眼夜空,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明亮。
就在他準備走進基地大門的時候,異變陡生!
“咻——!”
一道刺耳的破空聲從他身後襲來!許墨幾乎是憑藉着職業選手千錘百煉的反應速度和野獸般的直覺,猛地向旁邊一矮身!
“噗!”
一支閃着寒光的弩箭,幾乎是擦着他的頭皮飛過,深深地釘入了他身前半米處的牆壁上!箭尾還在微微顫動,發出“嗡嗡”的聲響。
許墨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這不是意外!這是有預謀的襲擊!
他猛地轉身,目光如電,掃向弩箭射來的方向——街角的陰影處。
那裡,幾個戴着口罩和帽子的黑影正迅速向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麪包車退去。其中一人手中,赫然拿着一把小型手弩!
“想跑?!”許墨眼中寒光一閃,沒有任何猶豫,腳下發力,如同一頭捕食的獵豹般追了出去!
他不能讓這些人跑掉!他們的目標明顯是自己,而且手段如此狠辣,如果不是他反應快,後果不堪設想!這背後一定隱藏着巨大的陰謀!
那幾個黑影顯然沒想到許墨的反應如此迅速,而且竟然還敢反追過來!他們慌忙鑽進麪包車,麪包車發出一聲刺耳的轟鳴,輪胎在地面上摩擦出焦糊味,猛地竄了出去!
“站住!”許墨怒喝一聲,速度不減反增。他的身體素質本就遠超常人,此刻在憤怒和腎上腺素的刺激下,更是爆發出了驚人的潛力。
他的身影在路燈下拉出長長的殘影,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緊緊地咬在麪包車後面!
麪包車司機顯然也慌了,車速極快,在車流中橫衝直撞,試圖甩掉許墨。
“這傢伙是怪物嗎?!怎麼跑這麼快!”車內一個黑影驚恐地叫道。
“別管了!甩掉他!不然我們都得完蛋!”另一個黑影嘶吼着。
就在這時,許墨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施工路段,堆放着一些鋼管和木板。他猛地加速,在麪包車即將拐過一個彎道,視線出現短暫盲區的瞬間,他一個魚躍,抓住了路邊一根斜靠着的長鋼管!
藉助鋼管的彈力,他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不可思議的弧線,竟然直接越過了麪包車的車頂,穩穩地落在了麪包車的前方!
“吱——!!!”
麪包車司機看到突然出現在車前的人影,嚇得魂飛魄散,猛地踩下剎車!輪胎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尖叫,車身劇烈地搖晃!
許墨眼神冰冷,面對疾馳而來的麪包車,不退反進!他雙腿微屈,腰部發力,手中的鋼管如同長槍一般,精準無比地刺向了麪包車的左前輪胎!
“嘭!”
一聲巨響!輪胎瞬間爆裂!
麪包車立刻失控,車頭猛地一歪,撞向了路邊的隔離帶!車內的黑影們被巨大的慣性甩得東倒西歪,慘叫連連。
許墨沒有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他扔掉手中已經變形的鋼管,幾步衝到駕駛室旁,一拳砸碎了車窗玻璃!
“下來!”他冰冷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
駕駛座上的黑影被玻璃碎片劃傷了臉,嚇得瑟瑟發抖。
許墨一把拉開車門,將他拽了出來,同時目光掃向車內其他幾個同樣驚魂未定的黑影。
“說!誰派你們來的?!”許墨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然而,就在他準備進一步逼問的時候,異變再次發生!
從街道的另一端,突然亮起了數道刺眼的車燈!幾輛同樣沒有牌照的越野車,如同猛獸般咆哮着衝了過來,將許墨和那輛肇事麪包車團團圍住!
車門打開,從上面跳下來十幾個手持棍棒砍刀的彪形大漢,個個面露兇光,顯然是來者不善!
“小子,挺能打啊!敢動我們的人?”爲首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光頭大漢,獰笑着走向許墨,手中的開山刀在路燈下閃着駭人的寒光。
麪包車裡的那幾個黑影看到援兵來了,頓時又囂張起來:“老大!就是這小子!弄死他!”
許墨的眉頭緊緊皺起。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這些人明顯是有組織的,而且目標明確。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許墨沉聲問道,同時暗自戒備,尋找着突圍的機會。
“哼!死人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刀疤光頭大漢眼中兇光一閃,猛地一揮手,“兄弟們!給我上!卸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