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亞電力公司面向社會一共發行了20億股，去向大致可以分爲三部分，一部分是STAR示範堆項目組內部消化了，一部分流向了銀行、社保基金等等。
至於最後一部分，大概是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面向社會各界公開發行的。
但事實上，即便是掏錢支援國家建設的好事兒，一般人也是不用想的。
通過各種渠道提前知曉消息的私募基金，會像嗅到腐肉的禿鷲一樣，在股票發行的第一時間，將最後一口湯喝掉。
等到一般人真正有機會見到這隻股票的時候，大概已經遙遙掛在A股的漲停板上了。而等到能買到的時候，東亞電力公司的市值少說也奔着萬億去了。而到了那時，至少數年內的升值空間，已經被透支完了……
當然了，那些需要開着超算、多線程操作、拼網速來撿漏的基金或者投資公司，其實背景也算不上真正有多牛逼。
畢竟網速再快，也只是提升“中籤”的概率，最後能買到多少依然得看臉。
對於那些真正有背景、帶點白手套性質的基金、投資公司而言，他們只需要從那些“資格合適的企業”手中弄到認購資格，以定增的方式搭順風車就夠了。
比如，除了面向社會資本發行的20億股份之外，還有面向三桶油、五大電力公司等“資質合適的企業”定向增發的20億股票。
而在這一部分中，是存在操作空間的，並且在程序上也是屬於絕對合法的……
滬上，海翔資本的交易室裡。
認購資格的網簽結束之後，一片狼哭鬼嚎的聲音響起。
爲了在東亞電力公司的股票認購資格開放網籤的第一時間搶在所有人前面，他們不但從昨天開始就加班加點地守在這個交易室裡，更是連超算都用上了。
然而現在中籤結果公佈，他們總共也不過是拿到了兩三萬股的資格而已。
看着電腦屏幕上公佈的中籤結果，站在交易室裡的海翔資本總經理李翔拳頭死死地捏着，心裡心疼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雖然相對於一般人而言三萬股已經不少了，但相對於他們這種資金單位以千萬計的金融投資公司來說，頂多算個零頭罷了……
在中籤結果公佈之後，完成中籤之後的前十位股東也隨後公示在了網站上。
第一大股東國資委，持股50%牢牢佔據大股東的位置，再往前幾名股東分別有三桶油、國家電網、社保基金等等，基本上“國家隊”佔到了80%以上。
這些都沒什麼可說的，畢竟這口湯怎麼也輪不到他們來喝……
然而就在他順着幾大股東的名字往下看去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星空科技，在東亞電力公司中的持股比例達到了7%時，他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在屏幕上。
“握草，7%！哪個基金的背景這麼牛逼！？”站在他的旁邊，他的副總替湯廣，他把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是啊……完全沒聽說過這名字。”站在旁邊的張秘書，臉上也是一臉困惑的表情，猜測道，“會不會是……某個大人物的白手套？”
湯副總經理：“那也不會現在才冒出來吧？”
聽着屬下們的議論，李翔臉色陰沉地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查查這家公司的背景……就算輸了，我們好歹也得知道輸給了誰。”
這個名字他隱隱約約覺得有點耳熟，但卻想不起在哪裡聽過了。
無論如何，他至少得搞清楚這家公司背後的老闆到底是誰。
如果沒什麼背景的話……
他不介意找他聊聊。
見老闆心情不善，張秘書也不敢廢話，立刻點頭道：“是。”
想搞清楚星空科技來頭的不只是他們，幾乎國內半個金融圈都被這個半路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給嚇到了。
甚至就連關注着東亞電力公開募股的海外資本，也都注意到了這個有趣的現象。
別看這7%的股份好像不多，但這可是壟斷巨頭，發展空間不可限量，未來市值至少也是萬億級別往上走。以華石油在A股上的流通股佔比也才佔總股本的2.2%，橫向對比一下就知道這7%究竟有多不簡單了。
就在半個金融圈都在打聽這個星空科技的來頭時，遠在金陵大學的陸舟，並不知道自己那個專利管理公司，因爲某位CEO的神操作，在國內金融界算是徹底出了名。
不過就算知道了，他大概也沒什麼感覺。
東亞電力不是上市公司，不歸證監會管，他按照10元一股的價格購買，也不涉嫌侵.吞國有資產之類的問題，更不存在任何違法操作。至於那些私下裡嚷嚷着黑幕的私募基金、金融公司，不過是沒佔到便宜罷了，也算不上什麼好鳥。
說句不好聽的，他用得着理會嗎？
金陵大學。
數院辦公室。
把昨天體檢結果送來的顏醫生，看了眼辦公室裡的三名助理，一臉古怪地將報告交到了陸舟的手上。
“她們……都是你的助理？”
“嗯，學校替我安排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舟總覺得顏妍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異。
過了一會兒，顏妍繼續說：“……挺年輕的。”
陸舟：“嗯。”
顏妍：“……”
陸舟：“……？”
所以這傢伙到底想表達什麼？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名學生走了進來。
從顏醫生的旁邊穿過，頂着黑眼圈的劉思遠拿着一疊A4紙走到了陸舟的辦公桌前。
“教授，您交代我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
有些驚訝地看了眼他那厚厚的眼袋，不過陸舟倒是沒說什麼。畢竟這種程度的爆肝和他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了點。
“嗯，放在我桌上吧……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
現在才七點多。
除了他的三個助理是因爲工作原因必須來這裡打卡之外，他對其它幾個學生的出勤要求倒是沒這麼嚴格，只要按時完成他佈置的任務就足夠了。
劉思遠撓了撓後腦勺，嘿嘿一笑道：“不努力不行啊，再不努力我感覺自己就跟不上了。”
見陸舟似乎已經開始工作了，顏妍也就不打算留在這裡打擾他工作了，於是開口說道。
“我先回去了。”
陸舟：“嗯。”
一會兒中午要一起吃個飯嗎？
顏妍張了張嘴，不過想到早上七點問這個問題會不會有點太奇怪——或者說太刻意了，於是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身離開了。
和往常一樣，對學生的作業進行了簡單的點評，並且說了些改進意見之後，陸舟便讓劉思遠去做自己的事情，然後例行檢查起了自己的工作郵箱。
除了一篇由正在普林斯頓擔任講師的秦嶽發來的關於探討解析數論問題的郵件之外，其餘的似乎都是沒什麼營養的郵件。
思考了大概五分鐘，陸舟編輯了一封郵件，回答了秦嶽的問題。
就在他準備關掉郵箱，打開Arxiv瞧瞧最近數學、物理學界的動向，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跟進的研究時，一封新信郵件忽然發到了他的郵箱裡。
看到這封郵件，陸舟微微愣了下。
薩羅特教授？
當然，真正讓他愣了下的倒不是這個名字，而是郵件的內容……
【我被FBI約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