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
能怎麼做？
穴道被解開，當場數百狼牙軍士都沒有動。
大多人的面色還被那一條見不到盡頭的恐怖痕跡所震撼，而只有極小的一部位人，看向劍晨的目光充滿了怨毒。
“選吧，我的時間並不太多。”
面對各人的神色，劍晨顯得很淡然，若非親眼所見，根本想不到眼前這恐怖的一幕是出自他手。
全場寂靜。
等待半晌，就在吳道人忍不住想要開口喝斥時，終於……
第一個狼牙軍士站了起來。
他的面色變幻不定，似乎內心有着劇烈的掙扎，最終猛一咬牙，深看了劍晨一眼，邁開腳步。
一步，一步，從劍晨身側走過。
他的方向，是遠離洛陽城的方向！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狼牙軍士自地上爬起，初時走得很慢，可當見劍晨一直沒有任何反應時，動作慢慢快了起來。
五六百人，瞬息走了大半，只餘下一小部分人面色猶豫。
又過了片刻，這小部分人裡又走了一半，剩下不足五十人默然而立，只以眼神惡狠狠瞪着劍晨。
“看來你們是不會走了？”
劍晨平淡地看着他們，從對方的眼神中已經有了答案。
“走吧。”
他揮了揮手，“今天我不殺你們，不過下次再碰上，絕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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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門。
一男一女從密林中轉出來，慢慢悠悠地往城門口處走去。
男的俊朗女的秀美，看起來像是大家族的公子小姐。
“安安，這裡的守備看起來並不嚴密啊？”
這兩人當然是安安與花想蓉。
眼見着城門在望，花想蓉卻並沒有感覺到有肅殺之意，故此有此一問。
“寬進嚴出而已，想要出來就不那麼容易了。”
安安搖了搖頭，故作輕鬆地輕搖摺扇，壓低聲音道：“之前我與蛇七出來時便費了好一番手腳。”
兩人正說着，突然只覺地面震動，自那城門口處衝出數百狼牙軍士，氣勢洶洶沿官道而馳。
“焦陽？”
一眼瞧見當先帶頭那人，安安眉頭微皺。
“你認識他？”
花想蓉問道。
“嗯，狼牙軍的副統領，並且……他……”
搖了搖頭，沒往下說。
焦陽她自然是認識的，並且還比較熟，蓋因這人的大哥正是蛇牙之首蛇一。
花想蓉看着遠去的鐵騎，遲疑道：“我看前面還有一人正是之前在密林裡圍攻吳道長他們的，難道這是衝夫君他們去的？”
言語裡有些擔憂。
安安笑笑，道：“你擔心什麼，憑這幾百軍士能奈何得了傻子嗎？”
“行了，咱們進城吧。”
說着，她當先走在前面，以摺扇輕輕趕開馬蹄揚起的煙塵，花想蓉緊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往那洛陽城門口走去。
果然如安安所說，洛陽這裡實行寬進嚴出，兩人大搖大擺走了過來，城門兩側守衛的軍士雖衆，可卻只是看了兩人一眼，並不上前盤問。
而進入城中後又是另一番景象。
花想蓉嚇了一跳，相比起入城時的輕鬆，此時城門內側卻排滿了形色各異的人羣，販夫走卒老弱婦孺不一而足。
放眼望去人頭攢動，密密麻麻擠在城門內側，人人面色各異，有無奈有忐忑，更有握緊雙拳敢怒不敢言者。
“他們……”
花想蓉愣着，卻見安安微以摺扇一指，道：“寬進嚴出，甚至根本不能出。”
“滾蛋！”
她話音剛落，就聽一聲喝斥，兩人側目望時，卻見一老者被城門軍士一腳踹倒在地。
那軍士兀自指着老者鼻子喝罵着：“老子說不能出城就是不能出城，再來囉嗦軍爺我賞你一刀信不信！”
老者被一腳踹在肚子上，倒在地上掙扎半晌仍爬之不起，老淚縱橫哀求道：“軍爺，我家老婆子重病在身，老朽家境貧寒買不起藥，求軍爺放老朽出城去採些草藥來救命！”
說着，他更連連向那軍士磕頭，爬滿皺紋的額頭沒兩下已在砰砰聲響中鮮血長流。
這般慘狀直看得同在城門前的百姓不忍直視，當中一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雙眼暴紅，恨不得衝上去將那軍士暴打一頓方解心頭之恨。
“他-媽-的，聽不懂是不是？”
然而那軍士並無半點憐憫，也仗着同僚衆多也不懼那怒目而視的衆多百姓，挽着袖子踏前一步，惡狠狠道：
“看來你是不想活了，那就下去陪你的病殃子老婆！”
說着，他竟自腰間陡然拔出寒光閃閃的鋼刀，連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從上至下一刀便向那痛哭不已的老者劈將下去！
“不要！”
“住手！”
這般變故來得太快，衆人都不曾想到那軍士竟說殺就殺，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者竟毫無同情之心可言，想要阻止已是不及，更何況在他們身前還橫槍檔着更多的軍士。
那動手的軍士面露得意。
之前焦陽大人在出城前特意囑咐過，城門這邊暫時戒嚴，不放任何一人出城，可恨這幫子百姓不知死活，非要聚集在城門附近。
這次自己殺一儆百，看還有誰敢放言出城！
刀光落下，他甚至已經想到待焦陽大人回來時將會如何褒獎於他，處理問題就得這般快刀斬亂麻，看來離自己軍位晉升已是不遠！
眼見着就是一個血濺當場，那軍士心頭越發得意，望向這老者的眼神也越發冰冷……
啪。
突然，他眼前一花，同時更覺手腕一緊，那怒斬而下的刀光立時定住。
心頭大怒，定睛再一看，面前竟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他的手腕正被其捏在手中，看那纖弱的手臂，竟能抵擋得住自己的力道？
“你是何人，找死不成！”
對方是個女子，這更令他直感大失顏面，若是自己連個小丫頭片子也對付不了，以後還如何在軍中立足？
如何加官進爵？
一念及此，他的羞怒之意更甚，一張臉漲得通紅，當即臂上便力，猛然向這女子狂壓而下。
手中鋼刀又往驚駭失措的老者面門進了一步。
“哼！”
千鈞一髮之際，那女子面罩寒霜，冷冷哼了一聲，吒道：“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