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武城當然不會答應。”
果然，安安搖着頭，肯定了劍晨的想法。
“不過……”安安咬了咬牙，猶豫片刻又道：“真正的瀝血劍，雄武城也有必得之心，所以……”
“真正”二字咬得極重，令劍晨的瞳孔驟然一縮。
“所以，我爹與白震天達成的協議是，雄武城全力助白震天得到瀝血劍，但只能是借用，所有權必須歸雄武城！”
劍晨愣了愣，心中總感覺有什麼不對，想了想，問道：
“那麼說，雄武城並沒有得到瀝血劍？白震天就爲了一個虛無飄渺的承諾，就甘心向你爹爹投誠？”
似白震天這種心思百變之人，怎麼看，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安伯天光憑嘴說，就能令白震天心甘應命？
“這當中自然還有些白震天無法拒絕的原因在內，可是這原因是什麼，或者說我爹爹還向他承諾了什麼，即使是我，他也絕口不提！”
安安搖着頭，目中有着一絲茫然。
“那安安，你說……”
劍晨揉着太陽穴，猶豫着道：“白震天此次作爲，背後有沒有雄武城的……影子？”
聞聽此言，安安的嬌軀一震，劍晨所問，正是她強壓在心頭的憂慮。
從白震天安排斷劍聯盟匯聚的城外湖邊，一路到衡陽城內，上千人的規模大肆入城，可大唐官府竟然好像同時變成了瞎子一般，對此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試問，江湖中有哪個門派能夠有令官府集體噤聲的能量？
莫說近十來年才展露頭腳的白焰劍派，就是純陽劍宮、少林寺等等本與大唐皇室過從甚密的門派，恐怕也無此把握。
然而，純陽不能，少林不能，可遊離於江湖與朝堂之間的雄武城，卻能！
直到現在，衡陽城中可說極爲混亂，先有郭怒的血龍穿城，後又有疑似白震天怒極而放的沖天烈焰，這早令城中百姓慌亂不已，有些人甚至呆在家中也感覺不到一絲安全，不顧夜色深重，也要舉家外逃。
情況如此，官府呢？
就連一個小卒也未曾看到。
而更令安安感到不安的是，她令極光府的人去聯絡蛇牙，至今沒有反應，蛇牙沒來，極光府那三人也沒有回來覆命。
在不爲人知的暗處，到底還有什麼事情在生？
安安的沉默，讓劍晨也突然沉默下來。
“你們倆，其實不用想太多。”
顧墨塵卻在這時主動開了口，笑道：“以我對白震天的瞭解，無論雄武城答應了他什麼，他也必然不會只有這一個後手，所以，這當中到底與雄武城有沒有關係，實在不能定論。”
“以你的瞭解？”
雷虎把眼一瞪，從中挑着字眼，哼道：“剛纔你不是說，你們兩兄弟與白震天沒有見過面嗎？那你又有多少了解？”
顧墨塵笑笑，搖了搖頭，罕見地沒有與雷虎互頂，而是唏噓道：“我們兩兄弟之所以得入師門，本就是爲了對付白震天啊。”
“只不過，這廝本名並不叫白震天，乃是叛出師門後，隱名改姓，若不是今日見他出手，我也不能確定，白震天便是咱們追查了許久的……師兄。”
他的神情倒令雷虎噎了一下，後面想說什麼，一時間竟忘了。
入師門……是爲了殺師兄？
這兩人曾經揹負着的東西……
“如果我看得沒錯的話，問傲天的師傅應該是早已隱世的驚虹劍客裴驚虹吧？”
安安突然問道。
“你這麼想，是因爲驚虹劍麼？”
顧墨塵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傲天的快劍確實得自裴驚虹，不僅如此，就連我的快刀，也是脫胎於驚虹快劍，可是……”
“裴驚虹此人道貌岸然，明面上乃是昔年正道第一劍客，可背地裡的骯髒……如此之人，怎麼配當我們的師傅？”
他見安安還要再開口，直接揮手打斷道：“好了，關於我們的師門，總有一日你們會知道，現下就此略過吧，不如說回白震天？”
“白焰劍派的殛焰九轉劍法，一直以來就存在着第十轉，可這第十轉若想修煉成功，就必須有一物之輔助。”
聽到這裡，劍晨衝口而出道：“瀝血劍？”
突然心中一動，面色微變道：“不是瀝血劍，而是瀝血劍上那無盡血腥暴虐之氣？”
顧墨塵點頭，道：“不錯，殛焰九轉劍法需搭配白焰劍派的極陽內功方可揮出最大威力，然而過剛易折，極致的陽，反倒成爲隔阻白震天更進一步，練成殛焰第十轉的最大障礙！”
“極陽？”
劍晨眉頭一皺，不禁回望了一眼郭怒所在的小屋，突然自一團亂麻的思緒中抽出兩根絲線，仿若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兩者接續在一起。
“想到了什麼是吧？”
顧墨塵笑笑，也同樣望了一眼屋內，道：“極陽內力，雖然白焰劍派與丐幫的內功心法絕不相同，但是兩派的內功卻同樣蘊含着極陽這一屬性。”
“既然郭怒能夠用以身煉劍之法熔鍊血氣，令自身的功力暴漲，那麼，白震天自然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引血氣入體，進而突破殛焰第十轉！”
聽到這裡，劍晨與安安對視一眼，沉吟道：“可是，以身煉劍之法是有着缺陷的。”
“不錯，以身煉劍之法固然能夠快提升功力，但卻也有着使人心智盡喪的風險。”
顧墨塵點頭贊同道：“這個風險哪怕只是萬一，都是白震天不能容忍的，更何況還有郭怒的前車之鑑在，這就令他更加不能冒此風險。”
“所以……”劍晨猛一握拳，咬牙道：“白震天便想到了這樣一個法子，先讓郭怒用以身煉劍之法來煉化血氣，待經過他身體經脈的轉化，血氣變成內力之後，他再去奪？”
顧墨塵攤攤手，嘆息道：“事情就是這樣了，郭怒能夠煉化血氣，這是其一，而更重要的，還是這血氣與瀝血劍上的氣息極像，可以助他將極陽內力進行轉化，成爲突破殛焰十轉的契機。”
砰！
劍晨一拳轟在地上，砸起塵土漫天，面上早已泛起怒意。
“卑鄙！”
這章是定了鬧鐘起來寫的，然後臨時有事出去一趟，今天就三更吧，明天繼續開啓四更還債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