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凡祭起玄天尺,將“縛魂索”擋下,卻驀地左肩一痛,只見那柄匕首直沒入柄,想不到自己蚩尤之血激發,竟不敵這妖女一合之擊,魔域十二堂當真非同小可。
然而,雲凡亦非貪生怕死之輩,要他甘心被縛也絕無可能。只聽他怒喝一聲,玄天尺驟然光芒大盛,但見玄光縱橫,所到之處,石壁頓時轟然碎裂。雲凡雙手握尺,宛如一柄玄天大刀,使開《斬龍訣》,頓時將那妖女逼了回去。
“美人兔”心中驚愕,想不到這小子還有這等刀訣,加上蚩尤之血的威力更是銳不可當,當下凝神戒備,不敢大意。而云凡全神貫注施展刀訣,目光炯炯,如天神降臨,狂野肆虐,玄天尺轟然電舞,青芒陣陣,勇猛不可阻擋。
當是時,忽聽他一聲斷喝,“吞日蝕月!”
無邊真氣滾滾如長江大河,洶涌澎湃,向那妖女怒斬而去。
那妖女“美人兔”秀眉一蹙,雙手捏個蘭花指,交叉懷抱胸前,嬌斥一聲,“疾!”“縛魂索”頓時繞身飛旋,形成一道黑色氣牆,將她穩穩護在其中。
下一刻,氣浪如刀,怒然斬在黑牆之上。轟然巨響,雲凡不由得身子一震,卻見那妖女紋絲不動,現出身來,真不知那“縛魂索”是何等異寶,竟然有如此之能。
那妖女冷笑一聲,縛魂索頓時黑氣騰騰,凌空向雲凡打下。雲凡握緊玄天尺,《斬龍訣》舞動成風,與妖女“美人兔”一進一退,忽攻忽守,竟而從石室打到了洞外。
此時,明月消失,東方已然現出了魚肚白,淡淡光暈照亮了整個山峰。寒風凜冽,呼嘯而過,蕩起雲凡肩上長髮,只見他眼中紅芒隱現,俊秀瀟灑的臉上越發凝重了起來。
便在這時,那妖女忽地將“縛魂索”一揚,盤旋如蛇,向雲凡打去,而她亦是化做一道閃電,手握匕首,故技重施,向雲凡射去。先前在洞中吃了一次虧,雲凡自然不會再次着了這妖女的道,只聽他長嘯一聲,竟然不管“縛魂索”,直接緊握玄天尺向“美人兔”頭頂斬落,沒有妖女的陣法催動,“縛魂索”縱然是九天奇兵也奈何他不得。
果然,那妖女見雲凡如此,不由吃了一驚,急待防禦,但云凡這一招運足了真氣,“大浪滔天”何等之威,只覺電芒一閃,玄天尺便如九天驚雷,落了下來。
“轟”的一聲爆響,那妖女慘叫一聲,隨後身子驀地一動,竟然化成一團黑氣,消於無形。那不可一世的雷霆怒斬,直接打在了地上,頓時山峰晃動,大地震顫,在光芒之下,出現一個方圓三丈的大坑,卻唯獨不見那妖女的身影。
而這一招,那妖女在崑崙山對付廣月大師之時曾以此玄妙道法擺了她一道。雲凡較廣月大師到底差了許多,是以亦沒有覺察,只待那妖女化成黑煙之時,方纔覺醒,心中暗道:“不好。”便在此時,雲凡忽覺身子一緊,冰涼之感登時襲來,“縛魂索”繞身而上,將自己再次制住,另一端卻握在妖女手中。
只聽那妖女笑道:“好,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爲,倒也真是難得,不過,想要闖出點名堂,單憑這點道法是萬萬不夠的。今天,就讓姐姐我給你上一課吧,呵呵……”說着凌空虛點,數道光芒射出,立時將雲凡的經脈封了。
雲凡只覺胸中氣堵不暢,體內真元更是不得運使,空有着急的份兒,驀地右臂一痛,被那妖女刺中小臂,玄天尺頓時拿捏不住,“鐺”的一聲落在地上。這一聲脆鳴,雲凡恍然驚醒,竟而沉下心來,於周身劇痛宛若不知,念力涌出,向識海中探去。
“大哥,大哥……”
雲凡一連叫了幾聲,卻始終不見玄天宗的身影,忍不住心中有氣。
“玄天宗,小弟有難,你不出來幫忙,還講什麼仁義?”
“玄天宗,你出來……”
“臭小子,沒大沒小,本大爺的名諱也是你叫的?”
這時,識海中突然一陣波動,玄天宗現出身來,面含微怒,看着嬉皮笑臉的雲凡,強行忍住上前打他一頓的衝動,說道:“又有什麼事啊,該說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不要打擾我了,死者爲大,你懂不懂?就不能讓我一個可憐的魂魄清淨清淨麼?”
雲凡撓了撓腦袋,賠笑道:“呃,大哥,並非小弟有意打擾,只是眼下被魔域妖女所擒,又被封了經脈,使不出半點道法,危在旦夕,還望大哥能夠像當日峨眉金頂之時,暫時上我身將那妖女擊敗,對你來說,這不過是舉手之勞吧!”
玄天宗微嘆一聲,“哎,雲凡,並非我不想幫你,只是這一次我也是無能爲力。”
“什麼?難道你也不是這妖女的對手?”雲凡聞言,不免有些失望,可現在赤火妖狐重傷未愈,若是玄天宗也無法,當真沒有逃脫的可能了。
“哼,笑話,論道行修行,就是十個妖女我也不放在眼裡。可是你要知道,我不過寄存在你識海之中的一個孤魂,以現在靈魂狀態,根本無法修行,無論是修爲還是靈力,都是用一點少一點。這妖女遠非當日一黑一白兩個蠢貨所能比,何況她手中那根黑索更是壓制靈魂的神兵,倘若不惜損耗靈魂之力強行掙脫,勢必損耗大半,到時莫說不能同你交換身體,我自己也有魂飛魄散的可能,識海受損,對你日後修行也極爲不利。”
雲凡驀地一驚,愕然道:“那‘縛魂索’當真有如此威力?”
玄天宗白了他一眼,“哼哼,廢話,那妖女既然自稱是魔君所贈,又豈是普通法寶,若是我猜得不錯,這黑索或許是當年爲了應對鬼道陰魂所煉。若非那樣,你和那妖女相鬥甚久,性命垂危,我焉能旁觀?要知道,你一死,我便無處可居,魂飛魄散了。你小子資質倒還可以,怎麼是狗屁不通,非得旁人親口戳破才懂麼?”
雲凡被他如此搶白一陣,不由的面紅耳赤,想到南宮燕必定爲自己擔憂,越發有些焦躁起來,急切道:“那怎麼辦?我經脈被封,體內真元根本無法運使,連還手的餘地也沒有,豈不是一樣是死?”
玄天宗哼了一聲,看着雲凡的目光,大有不屑,“那倒不一定,你體內不是有蚩尤之血麼?此物的力量遠非你所知的那般,就算是經脈被封,你一樣能夠驅用,只是你怕不怕入魔啊?”
雲凡思忖片刻,道:“命都快沒了,還怕什麼入魔啊?”
玄天宗冷笑一聲,有些不耐煩,“好了,話已至此,你趕緊出去吧,不要再來打擾我睡覺。”說着,身子一陣波動,消失在雲凡眼前。
而此時,那妖女見雲凡身子動也不動,便輕輕上前,笑道:“怎麼,才受了這點苦楚,便也堅持不住了麼?”
話音剛落,雲凡驀然擡頭,眼中紅芒隱現,倒是嚇了那妖女一跳。“美人兔”見雲凡如百足之蟲,被封了全身經脈,竟然仍能調動蚩尤之血,當下向後疾退,咯咯笑道:“臭小子,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乖乖的跟姐姐我去見魔君吧!”
只是蚩尤之血又豈是尋常功法,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但見雲凡立身不動,全神驅動體內蚩尤之血,也不知怎麼,以往不需要時,那蚩尤之血總是要覺醒搗亂,今日需要之時,卻如一潭死水,不見任何動靜。
那妖女嬌笑一聲,雖不知雲凡欲作何反擊,卻看得出雲凡此時仍無法動彈,不等他作何反擊,驀地伸出五指,法訣一引,“縛魂索”驟然一緊,托起雲凡的身子,凌空飛去。
便在這時,忽聽半空之中,一聲厲喝,“妖女,哪裡走!”
一碧一白,兩道玄光,如雷如電,向魔域妖女“美人兔”怒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