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被發現了呀。”趙靖天從容地走草堆裡跳了出來,站到寧楓面前。
“咦?怎麼是你?”寧苓汐皺頭一皺,露出了一臉厭惡之色。
“我什麼時候見過這丫頭?”聽寧苓汐這麼一說,趙靖天也犯起了迷糊。
“你這欺負我姐姐的傢伙,在這裡鬼鬼祟祟地幹嘛?”寧易也是一臉怒色,看那神情,恨不得衝上來揍趙靖天兩拳。
寧楓用手示意姐弟二人不要衝動:“敢問閣下大名?”
寧苓汐嘴一撅:“他不就是那個嶽……”看到父親朝自己瞪眼,寧苓汐趕緊閉上了嘴巴。
一聽到“嶽”字,趙靖天便知道這家子肯定認錯人了,不由得朝着寧楓笑道:“在下的名字,現在不便告訴閣下。不過,閣下只要知道,我躲在那兒並無惡意就行了。”
“哼!”寧易仍是一臉怒意:“不是惡意,難道還是善意不成?說不準,你就是那些傢伙的幕後指使!”
“易兒!”寧楓喝道:“不得無禮。”
寧易一臉不甘之色:“父親,他那麼羞辱姐姐,你還對他這麼客氣幹嘛?你看看,那張臉,那副連名字都不肯說的高傲神色,不是那壞蛋還能是誰?”
“我不姓岳。”趙靖天聳了聳肩膀:“不管你們相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確實想來救你們。只是,我太不自量力了。”
寧楓十分客氣地朝着趙靖天抱了抱拳:“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閣下了。如果不介意,一同進城吧。”
趙靖天對寧楓剛纔愛護家人的表現很滿意,現在又對自己這般彬彬有禮,心中便升起了一股尊重之意。略帶着感激,趙靖天搖了搖頭:“謝謝寧先生,我真的不便與你們同行,那樣只會給你們招來麻煩。我先行一步。”
趙靖天轉身朝着自由之城前行,剛走不遠,一陣涼風颳起,將趙靖天的帽子掀開了一個角落,露出了些許白髮。
寧苓汐一怔:“父親,他的頭髮……”
寧楓笑道:“苓汐,小易,你們認錯人了。他確實不是那個人,雖然兩人長得很像,而且都是五行俱全,但是那人已經是踏浪級拳師了。”
寧苓汐用手託着下巴,一臉迷惑:“那他是誰?”
“白髮,五行俱全,你說他是誰呢?”寧楓望着趙靖天遠去的背影,滿臉都是欣賞之意:“而且,他確實是來救我們的。路見不平便出手相助,不求回報,這世道,這種人不多了。”
“趙靖天!”寧苓汐和寧易同時叫出聲來,寧易的臉色更是微微變了變:“難怪他不告訴我們名字,原來他就是金相宗下了追殺令的趙靖天!”
寧苓汐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小聲地自言自語嘀咕道:“聽說金相宗開了價,他的命值一千金幣,這個全身髒兮兮的傢伙值這個價麼?”
寧楓道:“我們也進城吧,先替小易弄好腳傷再說。”
***
自由之城果然不愧是擁有自由這個名字,這個城市夠大,不設城牆城門,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出,讓人不覺得自己身處圍城中。除了聖天國拳師盟主,還能有誰能擁有這樣的氣魄和度量?
趙靖天一進入自由之城,也不由得爲裡面的繁華所震撼: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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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米左右的寬敞街道,統一高度的房子、商店,顯得很有規劃。熱鬧卻並不擁擠,這個城的管理還真是到位!”趙靖天在心裡嘆道,走在人羣中,差點兒就找不到了自己:“難怪這麼多人都喜歡來這兒,要是能住在這裡,感覺一定很好!”
趙靖天也只是想想,他知道,現在的自己除了躲起來,要不然,絕不可能有安寧的生活。
“還是直接去天色園找萱妹子吧,免得麻煩。”趙靖天向人打聽了天色園的位置之後,便朝着自由之城的北方走去。
白天的天色園比較冷清,除了幾個小廝在忙裡忙外準備酒菜之類的食物,只有一個肥胖的老鴇站在門口無聊地打着哈欠。老鴇臉上的脂粉少說也有一釐米那麼厚,用來遮掩她流逝的歲月在她臉上的痕跡。
趙靖天走進天色園的大廳,低聲問道:“請問,這兒有個叫趙萱的姑娘嗎?大概兩年前來的,今年十七歲。”
老鴇上下打量了一番趙靖天,愛理不理地答道:“這兒的姑娘都不用本名,我不知道。”
趙靖天將十個銀幣:“可以說了嗎?”
老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把銀幣收了起來:“這個,兩年前來的,名字還帶萱的,應該是萱兒姑娘了。不過,萱兒姑娘現在還在休息,要見她……”
趙靖天又擺出了三十個銀幣:“夠了嗎?”
老鴇雖然臉上仍帶着笑容,不過她還是將銀幣推回給趙靖天:“這位爺,您不知道,三十個銀幣只夠和我們萱兒姑娘講幾句話而已。要知道,萱兒姑娘在我們這兒,無論是相貌還是才氣,都是數一數二的……”
趙靖天直接扔了一個金幣出來,老鴇這纔打起了精神,連腳步都變得輕盈起來:“這位爺,請跟我來。”
趙靖天隨着老鴇來到了一間花香瀰漫的房間外,老鴇伸手敲了敲門:“萱兒姑娘,有客人要見你。”
“真是的……大清早的……擾人清夢……”房間內傳來了慵懶的哈欠聲。
趙靖天的心頭一疼,很想馬上衝進去,可是害怕不方便,最終才忍住了。
那個聲音,除了是趙萱,再無他人!
而趙靖天心疼的是,那個聲音已經不復當年的清甜,而是多了幾分妖冶,狐媚。
“趙萱妹子……”趙靖天反覆呢喃着,腦中都是趙萱以前的音容笑貌。他不敢想像,現在的趙萱變成了什麼模樣!
“好了,進來吧。”那油膩的聲音鑽入趙靖天的耳中,趙靖天聽着就像有上萬只螞蟻在他耳朵裡爬一樣難受。
“這位爺,請進。”老鴇非常客氣地把門推開,等趙靖天走進房間,然後再順手關起了門。
一名纖細白嫩的手從白紗牀帳裡伸出,緩緩地將牀帳拉開。要是換成其他真正的尋花問柳之輩,早就YU火焚身,恨不得馬上撲上去了。
但是,此刻在趙靖天的心裡,卻只有無盡的悲哀:“趙萱妹子……”
“你是……”牀上那名女子聲音一顫,一下子從牀上跳了下來,怔怔地望着趙靖天:“天哥……是你?!”
曾經純真無邪的那張臉,此刻塗滿了令趙靖天作嘔的脂粉。那朵清純的山茶花,早已被塵世的煙火所玷污,不復往昔。
趙靖天紅着眼睛,聲音微微顫抖:“趙萱妹子,你受苦了……”
趙萱剛見到趙靖天之時帶着些許的激動,不過,很快地,她馬上又換了一副冷漠的臉孔:“天哥,你也是來找快活的吧?”
說罷,趙萱將身上一根綁衣服的帶子一拉,一個雪白的胴*體完美地展現在趙靖天眼前!
“你……”趙靖天的腦子一空,半天說不出話來!
望着呆若木雞的趙靖天,趙萱冷笑道:“怎麼了,天哥?不喜歡嗎?”
啪!趙靖天狠狠地颳了趙萱一耳光,怒吼道:“你把趙先生的話都記哪裡去了?”
“哈哈,哈哈哈……”趙萱的嘴角掛着鮮血,一臉嘲弄地望着趙靖天:“我父親的話如果真的那麼有用,你還會被人賣成奴隸?我會被七百一十八個男人一個一個壓在身上!甚至連他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他那套什麼酸溜溜的理論,說什麼人在做,天在看,上天最後一定會還給人們公道,只不過是他那種無用的書生自我欺騙罷了!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虛無縹緲的天!”
趙靖天冷冷地望着趙萱:“如果真的沒有天,那就由我趙靖天把這縹緲的天變成我趙靖天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