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萬家燈火睡去,只有遠處的鬧市區和路邊的燈閃着光亮。
城東的別墅區內,一個男人躡手躡腳的從牀上爬起來,悄悄的換好衣服。
他走到樓下,提着早已準備好的行李箱打算離開。
正當他猶豫着打開大門時,卻看到大廳的燈亮了,妻子披着長髮穿着睡袍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眼神明亮,似乎一直沒有睡去。
“黎天澤,”妻子生氣的喊着男子的名字,轉而語氣變得哀愁,“你就這樣走了嗎?”
“我必須得走。”黎天澤索性不再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認道。
燈光下,黎天澤的相貌暴露出來,他的皮膚泛着白玉般的光澤,五官分明,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更是泛着精光。
而他的妻子身材窈窕,容貌秀麗,跟他甚是般配。
可是就是這對看起來登對的夫妻,馬上就要分離了。
“你走之前也不跟我說一句。”妻子哀怨的看着黎天澤的臉,“甚至不願意看墨白一眼。”
“對不起。”黎天澤放下行李箱,走到妻子面前,坐到她坐的位置旁邊,給了她一個擁抱。
“對不起,對不起,蘇音。”黎天澤唸叨着,“我沒有選擇。”
“爲了墨白,你也不能留下來嗎?”蘇音眼中泛着淚花。
“就是爲了墨白,我纔不能留下來。”黎天澤堅定的說,“我不能讓墨白成長在那樣一個環境裡。”
“也許還有別的辦法……”蘇音的眼淚從眼眶中脫落,流了下來,“也許……”
“不,辦法我都想過,我甚至向上面打過報告,但並沒有任何音信。”黎天澤說,“他們不相信我們。”
“這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了,”黎天澤說,“如果在一百年前,我們可以藏得很好,但自從上次衛國戰爭爆發後,我們就被暴露出來了。現在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被控制着,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我們天生擁有異於常人的能力,他們不相信我們掌握着力量卻對世界無害,他們把我們看做異類。”
“我不希望墨白一生下來就被監視、被迫參與各種實驗中去,哪怕現在這些實驗據說對身體沒有害處。”黎天澤繼續說,“他是我們的孩子啊,我又怎麼不希望他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呢?”
“我知道……我知道……”蘇音哭着說,“……可是墨白還這麼小,我不想讓他就這麼失去父親……”
“但凡有一絲希望,我又怎麼會和你分開呢?”黎天澤說,“我愛你,蘇音,也愛墨白。”
蘇音將頭靠在黎天澤的肩膀上,抽泣起來。而黎天澤一下一下拍着蘇音的背,似乎是在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突然,黎天澤的身體似乎震了一下,彷彿想到了什麼。
“蘇音,其實我可以……”黎天澤想要說什麼,卻終於放棄了。
就在這時,汽車行駛的聲音從窗外傳來,黎天澤放開蘇音,說道:“他們來了。”
“我要走了,”黎天澤對蘇音說道,他吻了吻蘇音的脣,溫柔的說,“讓我看看墨白吧。”
“好。”蘇音拉着黎天澤,走向了樓上的兒童房。
這時,樓下卻響起敲門聲。
“我去開門,”蘇音說,“你和墨白道個別吧。”
黎天澤走進嬰兒房,看着搖籃裡的小嬰兒睡得香甜,眼神逐漸幽深,然後便低下頭去,在墨白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寶貝,我會爲你創造一個屬於你的時代。”黎天澤說道,便轉身下樓了。
搖籃裡的小嬰兒似乎聽到了他的話語,翻了個身,繼續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