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白剛剛走進教師,原本吵鬧的同學們便突然安靜下來,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又恢復了之前的嘈雜。
雖然內心感到有些好奇和尷尬,但黎墨白依然面無表情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偶爾看到幾個同學偷偷用眼光瞄着他,在與他的視線發生碰撞後又慌忙把眼睛移開。
黎墨白很想問一下大家都怎麼了,可以他平時那冷淡的人際關係,估計沒有人回答他。想了想,他從書包裡掏出手機玩了起來。
玩了一陣俄羅斯方塊,黎墨白髮現還是有人在偷偷的瞄着他,可他現在除了困惑就只剩下無奈了,小學畢業考試後,大家都應該是瘋玩的樣子,不知道今天這幫人怎麼了,反應這麼奇怪。
直到江嵐出現在教室,她手中拿着一個黑色的信封,對黎墨白說:“小白,老師讓我把這個給你。”
黎墨白接過信封,看到信封上用白雲組成的太極圖案,旁邊用篆體寫成的山陽學院四個大字,字下面用瘦金體寫着:
黎墨白收
黎墨白接到信封的時候,班裡有幾個同學就朝着黎墨白看去,等黎墨白打開信封,發現教室裡又一次安靜下來。
黎墨白有點反應不過來。
“小白,快讓我們看看唄。”說話的是班長許文晴,她最先走到黎墨白麪前,圍觀黎墨白的信封。
“好漂亮的信封,不愧是白越去的學校。”另一個女生說話了,“也不知道這個學校如何報名的,我也想去看看。”白越是前兩屆有名的學長,是個音樂天才,不僅鋼琴比賽獲得過國際大獎,而且成績優異,還參加過本市的武術比賽。
“那小白你是怎麼報名的?”
黎墨白被問的愣住了,“我並沒有報名啊。”
聽到黎墨白的回答,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聽說能上這個山陽學校是白越學長自己找到的。”
“聽說那個學校很嚴格的,小白沒報名怎麼可能去?”一個同學撇嘴說。
“小白那麼優秀難道就不會被那個學校提前錄取嗎?”站在黎墨白一邊的女生反駁道。
黎墨白在嘉蘭私立學校也算是很優秀了,從四年級可以參加比賽起,無論數學還是英語,他都拿過全國獎項,就連繪畫比賽,他也拿了一個全國一等獎。
“說的也是哦。”質疑聲小了下去。
江嵐有些難過的問黎墨白:“你是真的要去山陽學院讀初中嗎?”作爲黎墨白的同桌,她一直是有些喜歡黎墨白的。
“我還沒想好。”黎墨白一邊說,一邊打開信封來翻看,信封裡有一疊學校的介紹圖冊,一張卡片,還有一個小信封。黎墨白把卡片和圖冊放到一旁,而圖冊很早就被同學們拿去圍觀了,打開小信封,小信封裡放了一張銀行卡,一張小紙條,上面寫着一串電話號碼。
黎墨白把小信封裡的東西收了回去,打開卡片,卡片是黑色鑲着金邊的,上面綁着一條明黃色的絲帶。黎墨白解開絲帶,看到了裡面的字:
黎墨白同學:
你已經被山陽學院初中部錄取,請於6月30日前與校方聯繫並確認(校方電話在小信封裡)。
山陽學院學生處
黎墨白收起卡片,發現同學們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圖冊上面去了,大家紛紛討論着:
“早知道這個學校這麼漂亮,我當初也會像黎墨白這樣努力學習的。”一個男生髮表感言。
“得了吧,你還努力學習?我估計努力學習也不一定會像黎墨白和白越這麼優秀的。”
一個平時喜歡搗亂的男生看到黎墨白也注意到這邊了,便捏着嗓子擺着蘭花指說:“小白啊,等你去城裡見了世面,一定不要忘記我們鄉下的妻兒老小啊。”
大概是這個男生的樣子太搞笑了,平時不怎麼喜歡笑的黎墨白也笑了起來。內心有些哀傷的江嵐也笑出了眼淚。
一陣喧鬧過後,班主任容老師走進了教室。
容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斯文婦女,披着一頭長髮,戴着眼鏡,她進班裡整頓完紀律後,便開始說話了。
“最後一次見大家了,希望大家聽我說一會兒廢話。過會兒班長上來把畢業證發了,還有,剛剛大家已經知道了,黎墨白同學已經被山海學院錄取了。”
同學們彷彿剛剛纔知道一般,都嘩啦啦的鼓起掌來,黎墨白有些無奈。
打掃完衛生,大家都紛紛離開了,黎墨白最後一個走出校園。
此時正值下午三點,太陽還有些猛烈,黎墨白獨自走到車站,打算等車回家。
四年級的時候母親在城郊買了一棟小別墅,黎墨白便把家從嘉蘭附近的小樓搬到那個小別墅中,雖然從家到學校要三趟車,但黎墨白從來都沒遲到過。
“小白,”面前停了一輛私家車,江嵐把車窗按下來,對黎墨白說,“你家那麼遠,要不然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黎墨白說道,“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江嵐看黎墨白態度堅決,感到有些難過,但她還是把車窗按了上去,叫家長開車走人了。
黎墨白一如既往的坐了三趟公交車,又走了好長一節路,才終於走到一扇鐵門前,打開鐵門,看到母親蘇音正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
“媽媽今天下午沒事嗎?”黎墨白把門鎖上,問道。
“今天下午的確沒什麼事情。”蘇音說道,“晚上想吃什麼?”
一向忙碌的母親難得有時間做飯,這讓黎墨白感到很開心,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決定給母親更大的驚喜。
“對了,媽媽。”黎墨白說,“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你先把眼睛閉上。”看到蘇音把眼睛閉上以後,黎墨白連忙從書包裡掏出山陽學院寄來的信件,說,“可以睜開眼睛了。”
“我得到了山陽學院的錄取信,”黎墨白開心的說,“雖然我沒有報名參加這個學校的考試,但能進去就說明我的實力應該不錯……”可是他發現自己的母親表情嚴肅,看着信封上的字,目光裡有些難過又有些懷念。
“媽媽,怎麼了?”黎墨白的興奮也漸漸平息了,他有些奇怪的望着母親。
“沒什麼,墨白。”蘇音說道,“你繼續在嘉蘭讀初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