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梵朦朧之間看見有一個女孩兒站在雪地裡朝她笑,大雪紛飛,那笑容好是溫暖,猶如一輪明日,照耀大地,晴空萬里。
對於陌生的恐懼,被融於這天真無邪的笑容之中。
“你是誰?”子梵慢慢走向門外的女孩。
“朋友。”女孩牽起子梵的手,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形狀。
子梵並沒有推開女孩兒,反而有些喜歡這種被親近的感覺。笑眯眯的眼睛好像會說話,再告訴她,不要害怕,銀鈴般爽朗的笑聲好像歌聲,好悅耳,好舒服。
“你叫朋友?”子梵心想,好難聽的名字,和這個女孩的氣質有些格格不入。
“朋友不是我的名字,朋友是指在一起就會很開心的人。”女孩趕忙搖頭解釋,直到笑容逐漸消失,“我是個孤兒,我沒有名字......”
“藍晴,可好?”
女孩的笑容,就像藍天中的明日,笑之,晴空萬里。
“哇,我有名字咯,我有名字咯,我叫藍晴。”女孩開心的拉着子梵的手,開心的轉起了圈圈。
“兩位還聊起來了,就不能扶我一下嗎?”被子梵丟出門外的鳳舞,終於忍不住大發雷霆,隨手從地上抓起一坨雪花,就朝子梵丟了過去。
子梵將雪球凝結在空中,震得粉碎。
藍晴突然從地上抓起一把雪花,朝鳳舞丟過去,然後她兩就打起雪仗了。子梵看着她們嬉笑玩鬧,方逐漸對雪境降低了防備之心。
子梵在雪境來去自如,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無人阻攔,無人敢多問一句。
子梵卻獨愛待在自己的府邸,悉心的搭建着一窗一瓦,佈置着各種裝飾。藍晴和子梵投緣,尊便要她留在子梵的身邊,爲一等奴婢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子梵不喜歡熱鬧,府中就留下藍晴一人。
數日之後,尊就宣佈了立鳳舞爲雪境殿下的法旨,命她寸步不離守護子梵。
屋檐之下,她們三人名爲主僕,實爲好友。
子梵根據自己的喜好,把府邸擺弄成她喜歡的模樣。
時光如梭,歲月靜好。
“你又偷偷藏了什麼?”藍晴看着鳳舞鬼鬼祟祟,手裡似乎還拿着什麼。
“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子梵。”鳳舞被藍晴嚇了一跳,趕緊擦了擦額頭的虛汗。
鳳舞將杯子從袖口掏出,偷偷摸摸的藍晴看了一眼。
“你簡直是大膽!”藍晴壓低嗓門斥責着鳳舞,生怕惹怒了子梵。
府邸的陳設,都是出於子梵之手,件件都是精品。最關鍵的事是,所有的物件都是子梵喜歡的風格。如果被子梵發現鳳舞偷偷採購了器皿,恐會招來一頓責罰。
“講道理,子梵也是霸道。雖說是她的府邸,什麼都要按照她的意見來。”鳳舞開始滔滔不絕的數落子梵,完全不知子梵已然站在她的身後。
“你說她是不是管天管地,管人拉是放屁。我買個自己使用的杯子,還要偷偷藏着。要不是尊要我守護她,誰受得了她的脾氣。”
“除了你這個傻丫頭,這個雪境誰不是躲着她走。”
鳳舞越說越起勁,眉飛色舞,比手畫腳。
“你在府邸這麼大聲講話,如果被子梵知道了,你就死定了。”藍晴看子梵千年不變的表情,終究還是顯露出了一絲怒火。看見子梵還會生氣,藍晴竟然會有些開心。
子梵的臉就像被雪境的寒風凍住了一般,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處變不驚。在外人看來,子梵就像千年的寒冰,不敢接近。藍晴相伴了兩千年多年,都不知道子梵心中所想。
若有誰能夠影響到子梵的心緒,雪境之內,非鳳舞莫屬。這些年來,鳳舞上房揭瓦,下拆園林,硬是惹出了不少禍端。
當然,每一次被子梵發現,鳳舞都會被子梵罰禁閉。鳳舞每次都陽奉陰違的,明知故犯。
“子梵現在怎麼...可..可能在,不會吧....”鳳舞嚇得四肢僵硬,慢慢回頭,看見子梵站在身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好個藍晴,知道子梵在身後,還故意挑釁。鳳舞心裡默默罵了藍晴一萬遍,心想着又要罰禁閉了。
“好啦,好啦,我去禁閉啦。”鳳舞偷偷把杯子又往袖子深處塞了塞,可憐巴巴的嘟起小嘴。
“御魂仗,你可知道是什麼?”子梵攔住鳳舞的去路,順手將她妄想藏起的杯子震得粉碎。
“那是什麼東西?”鳳舞不明白子梵在說什麼,難不成這一次不用罰禁閉了,心中還有一絲竊喜。畢竟鳳舞這種喜歡熱鬧的人,最討厭禁閉的無趣。
“子梵,都怪我胡鬧,請你放過鳳舞這一次吧。御魂仗,可是雪境最嚴酷的刑法啊!”藍晴嚇到跪在了地上,連忙幫鳳舞求情。早知道這一次這麼嚴重,就不開鳳舞的玩笑了。
“刑法.......”鳳舞看着藍晴的表情,好像覺得這次鬧得有些大了。
鳳舞從未想過,子梵會和自己認真計較。
“慎刑司,去吧。”子梵渾然不搭理藍晴的求情,隨手之間將一支藍色的玉簪插在藍晴頭上。“好看。”
子梵在泉眼閣修煉的時候,拾得一塊玉石,覺得和藍晴的氣質甚是相配。子梵偶然提起藍晴想買一支玉簪,就磨了這塊玉。
“子梵,原來你在鬧啊,你看我也沒笑啊~這玩笑開的。”鳳舞以爲子梵在戲弄於她,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一仗。”子梵語。
藍晴看着鳳舞,眉頭緊鎖,淡淡的搖了搖頭。
“我以爲,我們是朋友......”鳳舞看子梵厚此薄彼,要自己去領罰,卻送藍晴厚禮,心中不悅。
這些年來,子梵從未真正懲罰過鳳舞,這一次卻小題大做動了真格。鳳舞由心覺得,不就是買了個杯子,至於嗎?鳳舞看子梵無動於衷,有些着急了。
“我是殿下,雪境的殿下,你打不得我。”鳳舞怒氣攻心,逼急了,也就口不擇言。
“朋友?你,只是一個區區殿下,和侍衛有何不同?只是保護我罷了。”子梵拍了拍鳳舞的肩膀,字字如利刃在挖她的心。
鳳舞以爲,這兩千多年來,她們是朋友,真心待之。
原來,她只是一個殿下,一個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