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風看到陸南希的車子停在路邊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驚喜。
她真來了,而且還在外面等着,這是沈長風之前想都不會想的事情。
他走到陸南希車邊,卻沒上副駕,而是站在她駕駛座這邊,並不打算上車。
哪怕外面挺冷,哪怕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西裝。
“上車。”陸南希對沈長風說道。
“家裡還在過年,你有什麼話,長話短說。”沈長風表情淡淡,就連語氣也淡淡的,對陸南希的態度,也是極爲冷淡。
“不是短說能說完的。”
“那就撿重點。”沈長風站得離車子有半米的距離,雙手插在口袋當中,疏離淡漠的姿態好像對着一個關係一般的朋友。
但如果是關係一般的朋友,沈長風也不會在這大冷的天,在家裡人都在過年的時候出來,他甚至不知道陸南希到底想想說什麼。
“你要是不嫌冷的話,就站這兒。”陸南希不過是打開了車窗,就感覺到外面刺骨的寒意,這個男人只穿襯衫和西裝,能抗得住冷?
陸南希說完這話的時候,沈長風打了一個噴嚏,本就不是扛得住冷的人,站在下過雪的路邊,寒意從腳底竄了上來。
“這麼晚,找我什麼事?”沈長風直接切入正題,因爲他知道如果和陸南希耗得時間太長,恐怕他會破功。
“收到你做的菜了。”
“這種事,打個電話就是了,不用親自跑一趟。”
“打了,但是你不接。”
好像……先前的確是沈長風沒有接電話。
沈長風輕咳了一下,掩飾掉臉上不自然的神色。
“在吃年夜飯,不方便接。”
陸南希到底覺得這樣坐在車上和沈長風說話有些不方便,於是她打開車門下車。
她穿的,比沈長風更少。
一條中袖的裙子,一條薄薄的打底褲加高跟鞋,連外套都沒有穿。
看陸南希穿這麼少,沈長風下意識就說道:“你車上去,穿這麼少感冒了怎麼辦?跟你說了很多次,雖然一直在有空調的地方,但也不要穿這麼少。不然年紀輕輕的,就有老寒腿。你爲什麼每個月痛經那麼厲害?不是你穿的少造成的?”
沈長風一邊說,一邊拉開車門想要讓將陸南希給塞到車上去。
但沈長風怎麼都沒想到當他將陸南希塞進車裡的時候,她抓着他的手臂不放了,然後一用力,將他上半身給拉進了車內!
沈長風眼疾手快地撐着椅背纔不至於壓着陸南希,兩人之間還隔着幾公分的距離,沈長風定神之後,雙眸緊緊地盯着陸南希,不太懂她現在在幹什麼。
“南希,你——”
“我這兩天都在想你。”
“??”沈長風一臉不可置信,陸南希在想他?
這大概比陸南希主動來找他更讓他覺得不可置信。
“你就算是想我,也不能把我拽進車裡,被人看了去,不定怎麼想。”沈長風試圖從陸南希身上起來,這個姿勢太尷尬,要是一個路人走過,真以爲他們在車上幹什麼呢!
“都在家裡吃年夜飯,不會出來的。”
聽陸南希這麼說,她好像真的想做點什麼一樣。
“南希,你別鬧。”
“我沒鬧。”陸南希極爲認真地說着,“你覺得我是個會鬧的人嗎?”
陸南希的話提醒了沈長風,她的確是個不會鬧的人,如果說想他,就真的是想他。
但這不是嚇到沈長風了麼,一個之前他怎麼都沒辦法捂暖心的人,現在跟他說想念,沈長風覺得陸南希今天可能有點不太正常。
“知道你不會鬧,所以覺得你現在不正常。先鬆開,你這樣很危險。”
雪後的天氣很好,半輪月光掛在天空中,月色透過車窗照在陸南希身上,從那張招人的臉上,一路蜿蜒往下。
就說沈長風在陸南希這邊是沒有多少自控力的,看着主動摟着自己脖子的女人,沈長風心猿意馬。
而且還是在駕駛座這個很曖昧的空間裡面,腦海中想到的全是少兒不宜的畫面。
過去那段時間裡面,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多數時間是在牀上度過的,不怪沈長風會這麼想。
但是在車裡,還沒有過。
“不會有人來。”
“??”聽到這話的沈長風瞬間明白了陸南希想要幹什麼!“你還是陸南希?”
說着,沈長風打算將陸南希環着自己脖子的手臂給拿下來,她這個樣子着實讓人心中沒底。
這不是陸南希吧?
“如假包換。”她點頭,“我想了想,才發現我的生活裡面已經處處充滿你的影子,我試着想要讓自己的生活迴歸正常,迴歸到自己以前一個人的狀態當中。但你真的還會時不時地出現在我生活當中,卻不再是我和你在一起時候的狀態。”
沈長風看着陸南希,所以,她這是在向他訴說心中所思所想。
訴說他們分手後的這一段時間裡面,她發覺生活中少了他,會不習慣。
“跑友?”沈長風淡淡的說了兩個字,他是真覺得自己和陸南希在一起這段時間裡面,和陸南希不過是跑友一場的關係。
但跑也有打累的時候,現在沈長風就不想繼續那種畸形的關係。
以前他在陸南希的影響下,可以接受不婚,丁克。
但隨着年齡的增長,更是在看着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結婚生孩子,然後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他還在當陸南希的跑友。
他也會開始羨慕,開始想着和陸南希的關係發生本質的變化,想着他們要是有了孩子又會怎麼樣。
當然,那時候都是沈長風一個人暗戳戳地想着,要是告訴陸南希的話,可能連跑友都做不成了。
現在,陸南希又想回來找他繼續之前的關係?
只見陸南希搖了搖頭,“我要真只把你當跑友,早就睡膩了。”
“??”沈長風今晚上受到不少衝擊,比如陸南希的這句“早就睡膩了”,“怎麼就膩了,你不是很喜歡?”
“沒說不喜歡。但喜歡和膩,並不衝突。”
“你今天晚上來到底要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現在還不知道?”
言盡於此,沈長風要是還不知道陸南希想幹什麼,那就是故意的。
“我不想。”沈長風說着,就就徹底將陸南希的手從脖子上拿下來,“我也不打分手炮。”
沈長風覺得自己怎麼也得要硬氣一點,不能陸南希一回頭,他就主動貼上去吧?而且還不知道她這麼主動是爲什麼。
萬一給個甜頭然後又跑了,他不是白高興一回?
想到這裡,沈長風就打算把身子從車內給撤了出來。
“這麼快就不喜歡我了?”陸南希倒也沒有強硬讓沈長風留下,她只是坐在駕駛座上,雙腿擱在窗外。
穿着薄薄的打底褲的雙腿一晃一晃的,無形之中在暗示沈長風什麼一樣。
他見過陸南希只穿一件他的襯衫露出一雙白淨的大長腿的樣子,也見過她穿包臀裙穿高跟鞋搖曳身姿的模樣。
他把只穿着他襯衫的陸南希摁在浴室洗手檯上要過,也把穿着包臀裙的陸南希在她辦公室共歡過。
每想起一個畫面,沈長風的血脈就噴張一次,就沒辦法再直視陸南希的雙腿。
“要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沈長風收回視線,因爲想着那些事情,所以他連陸南希剛纔那個問題都沒有回答。
“落荒而逃?”
“誰落荒而逃了?”沈長風反脣相譏。
“那爲什麼走?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另外,你要是這麼快就不喜歡我了的話,就……”陸南希說到這裡的時候,停了下來,好像在想“就”字之後該說什麼。
“就什麼?”好奇心促使沈長風問了一句。
但是這話剛剛問出來,沈長風就知道他在陸南希面前,又破功了。
陸南希沒有再說下去,但是那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因爲他還喜歡,所以想知道他想知道她後半句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
特別是在看到陸南希那張笑而不言的臉時,沈長風就知道她知道他還忘不掉她。
“陸南希,你真是太有恃無恐了。”
“也得你喜歡,纔能有恃無恐。也得我願意,纔會有恃無恐。”
“你什麼意思?”
“我想結婚了。”
沈長風徹底被陸南希這話給整懵了,但是很快又回過神來。
“想結婚罷了,那還不容易,想和你結婚的人很多。”
“我想和你結婚。”陸南希加了一個限定詞,眼神直直地落在沈長風身上。
是想結婚了,而且是和沈長風結婚。
沈長風就說今天晚上的陸南希不正常了吧,還說出要和他結婚這種話。
作爲一個不婚主義者,這話說出來,就是打臉。
“結婚不是一句你想結,就能結的,更不是你衝動做下的決定,你該想清楚——”
“你不想和我結婚?”陸南希打斷沈長風的話。
“想。”沈長風遵循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明天去領證。”
“明天初一。”
“想辦,就一定能辦到證。”
“那現在就辦,我怕你反悔。”說着,沈長風還真的要拿手機出來,看看聯繫誰,能最快速度地和陸南希把證扯了。
看着沈長風翻手機的動作,陸南希從車裡出來,伸出雙手抓住沈長風的西裝前襟,踮起腳尖,親吻沈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