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你出去,將剛纔那個中年人找來,我倒要問問這裡的詳情。如果他所說非虛,說不得,我倒要替魔行道了。”傅遲吹雪望着離開的小二,眼睛不由的微微一縮。
“替魔行道?”周放一愣。
“自然,在我看來,那個烏山老魔的所爲,根本就玷污了魔這個稱號。”傅遲吹雪邪邪一笑。
衆人卻是瞭然,傅遲吹雪平時都是劍魔自居,現在自然聽不得有人打着魔的幌子,做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可‘魔’不就是惡人麼?”周放心中疑惑,但卻不敢問出口,只能點頭應道:“好的。”說完,也不再吃飯,站起身來,就朝外走去。
幾人草草的吃過飯後,就在小二的帶領下,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傅遲吹雪還沒等坐到牀上,門外已經傳來輕輕的敲門之聲。
“進來吧。”傅遲吹雪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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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就見周放提着一人,推門而入。
似乎感覺到了傅遲吹雪疑惑的眼神,周放急忙解釋道:“我找到他的時候,就是如此爛醉如泥,正躺在一處牆角下呼呼大睡呢,所以只能……”話未說完,傅遲吹雪已經輕輕的一擺手。
“你回屋休息吧,將他交給我就好了。”傅遲吹雪說道。
“是。”周放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對了,周放,跟你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還從未告訴過你我的名字呢。我叫傅遲吹雪,比你虛長几歲,以後就兄弟相稱吧。咱們跟范增各交各的,不用太過介意。”傅遲吹雪突然說道。
“傅遲吹雪!”周放確實一直不知傅遲吹雪的身份,如今聽到後,整個人不由的震撼了。“難道是那個傅遲吹雪?”
送走了周放後,傅遲吹雪掃了眼爛醉在地的中年人,額頭不由的微微一皺。
“此人隨便表現的極爲豪爽,但眉宇之間卻總有一股虐氣,看來其中有解不開的怨念啊。也罷,我倒想看看,你心中到底還藏了些什麼事情?”傅遲吹雪自言自語了一番,右手輕擡,一團劍形的魔焰已經升騰而起。
“搜魂劍,凝。”傅遲吹雪輕喝一聲,將手中的魔焰打入了中年人的腦內,頓時間,深藏在中年人意識中,一段段的回憶片段,猶如電影一般,投射在其頭頂上空。
而其中最爲刻骨銘心的記憶卻是異常實力懸殊的戰鬥。
五名虛士護衛着一名跟秦少君差不多年齡的女孩,跟一名全身披掛着紅袍,面容卻是枯槁如鬼的傢伙戰鬥。
僅僅一爪,那枯槁如鬼的人,只是輕微的彈出一抓,五名虛士就全部倒地不起,傅遲吹雪能夠清晰的看到,其中四人心口處,直接留下了一個血洞,裡面空空如也,赫然是心臟被挖。而最後一人,卻在最危急時刻微微偏了下身,那一抓只是撕裂了他的右肺。
枯槁如鬼之人手心中直接抓着血紅的四顆心臟,急不可耐的塞進了嘴中,似乎是吃飽了,或者是對最後那個人失去了興趣,一卷袖袍,將那女孩捲起,就消失在天空之中。
最後那個活下來的人,傅遲吹雪自然認識,赫然是眼前這名中年男子。
“當時的宗虛境強者,竟然受了如此重傷,修爲直接掉到了凌虛境,而且再無法前進一步。除了重傷之後,你心中的那份情結纔是罪魁禍首吧。”傅遲吹雪輕聲道,似乎是對中年人說話。
“呵呵,宗虛境強者?卻是連小姐的安危都保護不了,連對手的一擊都無法接下,遑論強者?不過就是廢物罷了。”中年人卻不知什麼時候清醒了過來,頹然的坐了起來,卻是一臉好奇的望向了傅遲吹雪。
“你到底是誰?”中年人問道,顯然也是剛剛醒,並沒有聽到剛纔傅遲吹雪對周放所說之話。
“魔。”傅遲吹雪輕笑道。
“魔?”中年人大爲不解。
“你口中的烏山老魔,想來就是剛纔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傢伙把。”傅遲吹雪似乎並不需要中年人的答覆,繼續說道:“如果我所猜不錯,那人是魔修,自然也是魔,而且還是噬心魔,以食人心來進行修煉。”
“啊?!”中年人大駭,不是因爲烏山老魔的來歷,而是對傅遲吹雪剛纔自稱爲魔的迴應。
“看來,你應該就是那赤祥宗的人吧。”傅遲吹雪沒有理會中年人的的驚駭,說道。
“或者是曾經是赤祥宗的人。”中年人說着,滿嘴的苦澀。
“那想來應該知道那烏山老魔的住處了?”這纔是傅遲吹雪想要的答案,中年人剛纔醒的太快,以至於他沒有找到這方面的信息。
“自然知道,你、你難道是想要去找他麼?”中年人察覺到了傅遲吹雪的意圖。
“是又如何?魔亦有道,這噬心魔即便是早魔修之中,也是人人喊打的敗類,既然讓我劍魔遇到了,自然不能放過。”傅遲吹雪風輕雲淡的笑道。
“可那人的修爲,你、你剛纔也看到了啊。”中年人有些替傅遲吹雪擔心道。
“這就不需要你擔心了。如果你不怕死的話,不然給我帶路如何?”傅遲吹雪說道。
“我現在這幅樣子,如同行屍走肉,還怕死麼?好,什麼時候動身。”中年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不如現在吧。”傅遲吹雪說完,輕甩衣袖。
中年人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待回覆正常後,卻是發現,自己此時竟然已身處幽藍鎮外。
“這、這是……”中年人當即瞠目結舌。
“不過是些小把戲,說與你聽,你也不懂,帶路吧。”傅遲吹雪淡然道。
傅遲吹雪如此露了一手小把戲,卻是讓中年人真正的心嘆誠服,知道自己是遇到了高人,也不多問,悶頭就朝南邊走去。
傅遲吹雪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一邊走,還不忘欣賞四周的美景,完全沒有將接下來所做的事放在心頭。
烏山,並不高大俊俏,坡度更是低緩,上面種滿了各種樹木,一片蒼翠,中年人帶着傅遲吹雪纔剛剛爬上山。
傅遲吹雪突然一拉前面的中年人。
“怎麼了?”中年人奇怪道。
“不用找了,他已經感受到了我們,這就過來了。”傅遲吹雪話音剛落,四周的樹林突然吹雪了陣陣的陰風,將樹枝吹的沙沙作響,陰森的氣息頓時遍佈整個烏山。
“哼,來着何人,竟然敢擅闖本魔君的修行聖地。”一道陰鷙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掀起餘音陣陣。
“呵呵,我們是下面村民送上來的貢品,等着您老挖心掏肺的。”傅遲吹雪輕笑着說道。
“大膽,敢戲弄本魔君,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陰鷙的聲音在起,四周的無數碎石頓時憑空飄起,猶如亂矢般朝兩人射來。
“哎,果然是噬心魔,只會如此鬼鬼祟祟,卻是連真身都不敢露麼,既如此,看我如何揪出你來。”傅遲吹雪嘴角不由的泛起一絲詭笑,長袖輕甩。
四周無數的松樹上的針形樹葉頓時偏偏灑落,凝葉爲劍,無盡無數,向外猛然射去,帶起漫天的劍氣。
“噗噗……”聲,不絕於耳,針葉將塊塊碎石凌空擊成齏粉,然後餘勢未消,直接在天空中擺出一字長蛇陣,直射向一處密林之中。
“轟。”的一聲,那處密林遭此密集攻擊,頓時被轟成一片不毛之地,然後就見一道黑影從中沖天而起,堪堪的躲過,懸浮在空中,身穿紅袍,面容枯槁如鬼,卻不是那噬心魔麼?
“你、你到底是何人?”噬心魔臉白如骨,讓人看不出其神色變化,但是這語氣中卻是極爲的沉重,顯然也知道自己遇到了強者,容不得他不謹慎對待。
“你爺爺。”傅遲吹雪調笑道。
“哇哇…欺人太甚,本魔君自問從未與你有什麼過節,你卻如此相欺,氣死我也。小子,快凝聚虛衣,與我一戰,今天不生吞了你的心,本魔君日後就隱居山林,再不出世。”噬心魔怒極道。
“虛衣?對付你,一把劍就夠了。”傅遲吹雪傲然道,隨手一揚,一柄三尺墨黑長劍已然在手。
“你先去那邊避避,不要拖累了我。”傅遲吹雪瞥了眼身邊的中年男子,左手食指輕彈,直接將中年男子送出了數千米之外。
“小子受死。”天空中,噬心魔終於忍受不住,一對鬼爪當空罩下,爪未到,刺骨的陰風已經席捲而來。
“哼,向你這等下三流的魔修,也敢妄稱魔君,今天就讓你看看何謂魔道正統。”傅遲吹雪墨黑的瞳孔一陣緊縮,整個人頓時化成了一團黑煙,沖天而起,徐徐嫋嫋間,卻是後發先至,手中長劍從詭異的角度,直接破開了噬心魔的防禦,當頭刺去。
面對如此詭異的一擊,噬心魔心中凜然,再也不敢託大,即使的凝聚虛衣,血紅的虛衣,就連腦袋上都覆蓋上了一具血紅的面具。
“噌。”金屬相撞的刺耳之音響起。
傅遲吹雪的身法略微受到一絲阻滯,而噬心魔剛剛凝聚的面具,卻是咔嚓一聲,從中間裂成了兩半,掉落而下。
“啊!”噬心魔一聲驚叫,“魔心遁。”
或許是見識到了傅遲吹雪的變態,噬心魔竟然僅憑這一擊,就選擇了逃匿,整個人立即化作一道紅霧,飛速的遁入山林之中。
“哼,跑的倒快,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今天你必死無疑。”傅遲吹雪一聲冷喝,速度更快的直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