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芳看着乖巧的兒媳認真許諾迴應的模樣,聽着兒媳的言辭,滿心是歡喜的,但面上卻是一臉肅色道:“婆婆記性好着呢,
心兒定要信守承諾,莫要忽悠婆婆纔好,心兒可是婆婆不可遺失的開心果,
婆婆可不敢想象沒有心兒的生活將會如何,或許就此沒有快樂的生活在痛苦深淵中,不得心安。”
嚴無憂聞言見狀,麗眸瞬間溼潤,心裡沒底自己在人間有多少時日。
嚴無憂沉默良久,方開聲,微微哽咽道:“婆婆,心兒會珍惜與婆婆在一起生活的每一天,絕不輕生。”
'輕生'兩字令秦瑤芳的身子禁不住爲之一震,心兒的記憶可是有所甦醒了?得趕緊轉開不愉快的話題。
“好,婆婆記下了,心兒,來,這款新口味米糕應該很好吃,快嚐嚐。”秦瑤芳說着拿起了蜜糖蜂窩糕遞給了兒媳。
“好,婆婆一起嚐嚐。”嚴無憂微笑說着一手接過婆婆手中的米糕,另一隻手也去盤裡捻了一塊米糕遞到婆婆跟前。
秦瑤芳微笑地接了過來道:“好,一起品嚐。”
倆婆媳愉快的品嚐着新品、吃着小吃美食,不時評論幾句,不時歡聲笑語着,一時間忘乎了所以,一切盡在歡樂中…
夕陽西斜,即將落山之時,宮裡來了人,敬請了聖女閣裡的聖女、月左使、宮娥、國師、祭司等人前去宮裡用晚膳。
已經用過晚膳的嚴無憂,婉言推卻了,然,奉帝王之命前來邀約的劉公公不樂意了,膽肥了哈,竟敢不給帝王面子!
月左使淡言解圍道:“劉公公,法事完事之前,聖女不得離開聖女閣,否則功虧一簣。”
劉公公聞言,臉色終於緩和,一臉的笑意:“原來如此,那咱家會如實向帝王稟明的。”
目送月左使等若干人離開後,嚴無憂和婆婆一起到五樓的走廊桌前椅子上坐下,靜觀夕陽西下景。
湖上畫舫裡的王侯將帥並未離去,而是在各自的畫舫裡用着晚膳,嚴無憂看了眼眼下有慕逸塵父子倆的畫舫,心又不得平靜了…
夕陽沒入了西山已無蹤影,下峨眉月悄悄出現在了空中。
在聖女閣裡任職的小祭司們,開始給聖女閣裡及走廊掛着的暖黃色燈籠點亮。
嚴無憂起身,向婆婆伸出了左手,微笑道:“婆婆,心兒送您下樓。”
秦瑤芳看了眼湖上都未離去的王侯將帥,稍作猶豫,最後強顏歡笑微微鄂首道:“好。”
婆媳倆下到了一樓,嚴無憂親自扶婆婆上的畫舫,就在鬆手的一瞬間,一陣詭異的強風向婆媳倆席捲而來,
嚴無憂心口裡的那顆灰色珠子瞬間顯現,發揮了作用,
觸使頭頂上那朵灰色迷你蓮隨之閃爍起了灰色之光將嚴無憂包圍,彈開了詭異之風。
然而,沒有任何防備的秦瑤芳,被詭異之風猛扇出了一丈開外,直接昏迷的掉進了湖裡,都未來得及驚呼出聲,就沒入了冰冷的湖水裡。
未被詭異之風波及的嚴無憂傻愣當場,保持着還未收回手的動作。
嚴無憂滿頭黑線:婆婆何處去了?
在場親眼目睹到秦瑤芳被扇飛落水,皆是驚呆了,這婆媳倆發生何事了?
秦瑤芳的隨從婢女隨即反應了過來,驚呼着:“來人呀,夫人落水了,救命呀…”
不遠處畫舫裡的慕逸塵和父親慕宴輝皆是一臉不可思議地愣住了,郡主竟然拍飛了婆婆!
慕逸塵父子倆被婢女的呼救聲驚醒了過來,慕逸塵滿身戾氣、慕宴輝滿是擔憂地即刻從畫舫裡飛身而出,朝秦瑤芳落水的方向過去了。
在場的也終於都反應過來了,有的直接跳進水中、有的趕緊召集畫舫、竹筏,一同加入打撈救援當中。
嚴無憂心裡一緊,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婆婆落水了!千萬莫要有事呀!
心急如焚的嚴無憂急呼:“阿竺,婆婆落何處去了?”
林竺擡手一指道:“郡主,夫人落那邊去了。”
隨着林竺指的方向看去,不見婆婆只見水波在盪漾!
嚴無憂一把扯掉了身上的斗篷,毫不猶豫跳進了水中,冰冷的湖水不及心急如焚感,朝着婆婆的方向快速游去。
不習水性的林竺,她意識裡的郡主亦是不熟水性的,於是邊焦急驚呼着郡主,邊跑着跳上了本是要承載秦瑤芳的畫舫上,向郡主施以靈力抗寒護體。
感受到靈力的嚴無憂回頭看了眼林竺,邊遊邊迴應了聲:“阿竺,快,救助婆婆先,本郡主能自保,無須你理。”
林竺看着眼前已然熟知水性的郡主,擡眼再看向秦瑤芳落水之處,那位置已沒了波動,
於是,咬咬牙應了聲:“諾。”從郡主身上收回來靈力,開聲對着畫舫上的划槳人道:“向夫人靠近。”
划槳人應聲着繼續前進,林竺終於用靈力護住了秦瑤芳,並讓昏迷的秦瑤芳慢慢將口鼻露出水面。
嚴無憂是第一個游到婆婆身邊的,她將昏迷的婆婆馱在了背上,吃力的往回遊着。
這時,慕宴輝撲通一聲縱身跳進了湖裡,慕宴輝接過郡主背上的愛妻,
緊接着跳進水裡的慕逸塵,順勢一腳狠狠踹在了正要直起身的嚴無憂腰身上,然後略過嚴無憂,直接和父親一起把孃親往岸上送。
慌亂之中,誰也沒注意到被無情踹進了水裡的嚴無憂,
慕逸塵可是下了死手的,這一腳下去令猝不及防的嚴無憂頓時失去了掙扎、反應能力,
嚴無憂心裡納悶:何人眼拙踹的本郡主?!不可姑息,要嚴懲!
嚴無憂疼的猛然倒吸了一大口氣,然而吸進的卻是冰冷刺骨的湖水,
嚴無憂被嗆得難受異常,難以呼吸致使她腦子空白、渾身軟綿無力,整個身子無助地緩緩往下沉,
難以言喻的死前痛苦,令嚴無憂恐懼!
漸漸地,嚴無憂的意識開始模糊了,慢慢瞌上了疲憊無力的眼皮,
心有不甘的在心裡哭喊了句:本郡主不想死!救命呀!
意識模糊間,嚴無憂隱約感覺到腰身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掌輕柔地攔住了,身子不再往湖底沉了,
而是進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緊接着冰冷的潤脣被堵住,貝齒被小心翼翼撬開,
有溫度的空氣流進了嚴無憂的嘴裡,嚴無憂本能的用嘴呼吸了起來,死前的痛苦得到了緩解。
意識不清的嚴無憂,雙手不知何時有了綿薄之力,軟綿綿的雙手攬住了有溫度的脖頸,身子也本能地向溫暖懷抱裡靠…
月靈汐和國師等若干人回到新月湖,看到的是聖女閣外的守衛少了一大半,
來到聖女閣一樓裡,只見醫生正在對秦瑤芳進行着緊張的搶救。
從秦瑤芳隨從婢女講述中,瞭解到了事情的大概經過。
月靈汐突然肅色開聲道:“郡主何在?”
聞言的幕府人,下意識地四周張望着找尋郡主身影,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郡主及郡主的隨從都不在場了。
慕逸塵聞言,一絲幾不可見的神色在眼中一閃即逝,他面無波瀾、淡定地擡手招來一個心腹,
在心腹耳邊耳語了幾句,那心腹瞭然點頭,輕應了聲便快速離去。
見無人應答,月靈汐眸光一厲,冷語道:“雲月宮宮娥聽令,全力尋找郡主。”
六個宮娥齊聲應了聲:“得令。”
語畢,便快速走出聖女閣。
月靈汐冷着眸光,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慕逸塵,轉頭看向國師們道:“爾等先上閣樓去吧。”
本想幫忙的國師和祭司們聞言,微微鄂首,帶着擔憂往閣樓上走去。
月靈汐快步走出聖女閣,目光巡視湖面,
只見湖面上,唯有一隻畫舫在滑動,畫舫上的林竺焦急不安地直盯着湖面上,
楊帆和慕府的幾個侍衛不時露出腦袋出來換氣。
林竺見到宮娥和月左使前來,眼中騰昇起了希望:“月左使,求您救救郡主吧,將近一炷香了,可仍未能找到。”
月靈汐微微鄂首:“曉得了,爾等都上岸等待即可。”
林竺看着淡定的月左使,選擇了相信,於是開聲把楊帆等人都喚了過來,傳達了月左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