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哥兒一歲多一點的時候有了弟弟妹妹,一歲半的時候略微知道點事,就開始喜歡纏着沈香茉。
白天纏,入夜了還纏。一個人睡屋子裡不肯歇,非要跑過來和母后一塊兒睡,要是誰不讓,能哭的天崩地裂爲止,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了半年。
這宮裡頭唯一能治得住他這件事的唯有父皇了,可能治得住父皇的,就屬於母后一人,打小輝哥兒就明白這道理。跟着母后準沒錯兒。
於是玉明宮裡到了晚上經常會有這一幕,輝哥兒一臉委屈的坐在牀上,小手揪着沈香茉,淚眼汪汪的看着那兒已經沉了臉的父皇,張口說話軟糯的很,“我要和孃親睡。”
男子漢大丈夫,還沒有總是纏着自己孃親睡的,哪裡養的出什麼男子氣概來。
看着已經兩歲的兒子越發的狡猾,季熠辰一句話沒說,直接把他拎了起來,拎到了隔壁的廂房內,放進已經鋪好的被窩裡,認真看着他,“你是大人了,你弟弟妹妹都沒有這麼說。你當哥哥的不能如此。”
“那是因爲他們還不會說話。”輝哥兒聰明得很呢,弟弟妹妹走路都還不會,怎麼會要求和孃親睡。
季熠辰沉凝着神色。“你現在懂事了就更不應該如此,將來你是一國之君,何以能做這些事,男子漢大丈夫更不可以因爲這種事掉眼淚。”
輝哥兒坐在那兒嘟着嘴仰頭看他,眨了眨眼睛,奶聲奶氣,“父皇也是一國之君,爲什麼能和孃親睡。”
季熠辰深吸了一口氣,“因爲我們是夫妻。”
輝哥兒疑惑,“什麼是夫妻。”
季熠辰看了兒子一會兒,坐在了他的對面,嘆息的看着他。“等你長大了。到了年紀就會娶親,那將是你的妻子。”
輝哥兒似懂非懂,“那就可以像父皇和母后一樣一起睡?”
季熠辰點點頭,對於兒子只想着要和孃親一起睡這件事,無奈得很。
“那她叫什麼?”輝哥兒爬了兩步到他懷裡,躲着問。
季熠辰一愣,心想是不是平日裡待他太嚴厲了,所以他才一直想要和香茉親近,遂語氣也柔和了一些,“那是你媳婦,長大了你就會知道他叫什麼。”
“那她可以吃麼?”
季熠辰腦補了一下吃的畫面,一本正經的看着兒子,“理論上應該是可以。”
輝哥兒想了想,“那她有孃親那麼香香嗎?”
季熠辰又腦補了一下畫面,輕咳了聲,“嗯。應該都不一樣。”
輝哥兒板着一張小臉孔,似乎是在做很大的決定,“那,她什麼時候來啊。”
“等你長大了。”
“那我什麼時候才長大?”
“等你會打理朝政,不會輕易掉眼淚,不讓人輕易摸透你心裡想法的時候。”
輝哥兒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在想什麼呀。
“你是不能與你母后一同睡的,你要給弟弟妹妹做榜樣,將來你作爲一國之君,還要給咱們大周朝做榜樣。”季熠辰說的一番大義凌然,眼前的兒子不過也才兩歲多,能懂得多少啊,輝哥兒一直是懵懵懂懂的看着他,半響,低低的哦了聲。
“乖乖睡。”季熠辰拍了拍他的後背,讓他躺好,輝哥兒看着他走了,骨碌一下又從被窩裡起來,雪盞笑着給他蓋好被子,“殿下不困了?”
“父皇爲什麼能和母后睡。”輝哥兒拖着腮幫子十分的好奇,爲什麼他不能啊,他們可以一起睡呀。
“皇上和娘娘是夫妻,有了他們纔有您和小殿下他們啊。”雪盞怕他着涼,給他批了一件衣服。
輝哥兒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我們是父皇和母后睡出來的啊。”
雪盞一怔,小殿下的理解能力可真是與日俱增,擡手讓他躺下笑道,“殿下該睡了。”
......
這晚上季熠辰睡的也別安心,可到了第二天傍晚,季熠辰回到了玉明宮,又再主屋這兒看到了兒子。
輝哥兒又抓着孃親不肯鬆手了,季熠辰神情一肅,正要教訓,輝哥兒搶先一步,“父皇,我現在還沒有媳婦,等我長大了,娶了媳婦後我就不和母妃睡了。”
“......”休醫爪弟。
沈香茉樂不可支,坐在那兒半點都沒有要幫他的意思,季熠辰沉着臉走過來,一把拎起兒子夾在了胳膊底下,輝哥兒還一面掙扎,“父皇你小氣,我還沒長大,我要和孃親睡。”
季熠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眼見着已經出了主屋,輝哥兒反而不鬧了,被季熠辰放到牀上,夫子倆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季熠辰怒了,“你再這樣,讓你搬去東宮。”
輝哥兒雙手交叉在胸口,扭頭過去哼了聲。
生了個兒子太像自己真的不好,季熠辰深吸了一口氣,“明日開始,你要學防身術。”
只是這防身術並沒有實行,第二天就被沈香茉攔下來了,這纔多大的孩子,初初認字,就要他學什麼防身術,父子倆還有假想敵。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了輝哥三歲,正式開始讓太傅給他來啓蒙時才改善,只是季熠辰總能聽到類似的話語,三歲多的輝哥兒拉着快兩歲的騰哥兒,語重心長的教導他,“等你長大了,就有媳婦了。”
騰哥兒含着手指,“媳婦是什麼。”
輝哥兒認真想了想,“父皇說可以吃的。”
騰哥兒眼前一亮,一旁的寶姐兒也高興了,“吃的吃的,我也要吃。”
輝哥兒一臉嫌棄的看着這弟弟妹妹,他小時候哪有這麼笨啊,把他們拉到自己身旁,指着寶姐兒,“你不能吃。”
寶姐兒張大圓眸看着他,半響,嘴角顫動着,哇一聲哭了,“吃,我要吃。”
輝哥兒這會兒不嫌棄了,拿起帕子給她擦眼淚,認認真真的解釋,“太傅說了,男婚女嫁,我和弟弟是娶,那你就是嫁,我和弟弟可以吃,那你就是被吃。”
寶姐兒啜泣着,前面說的哪裡聽得懂,只關注最後一句,一聽沒吃的也就算了,還要被吃,非但沒被安慰到,反而哭的更兇了,這下輝哥兒也糾結了,他沒說錯了啊,父皇就是這麼教他的,他才能吃媳婦,妹妹又不能娶親,太傅都說了,女子是嫁,那他說的都對啊,妹妹還哭什麼。
門口這兒季熠辰的臉早就沉的不知道該擺什麼情緒,沈香茉笑着推了推他,“自己造的孽,自己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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