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失明那件事後季熠辰開始有了防範,小小年紀就有了戒心,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和幾個兄弟之間變得不怎麼親厚,反倒是與書院裡的同學混的相熟,到了十二三歲的年紀開始不學無術。上課的時候逃出去騎馬打獵,考試的時候睡覺,睿王爺要罰了他就耍無賴,活脫脫演絕了一個紈絝子弟。
到了十四五歲麼,他就開始逛花樓。
沈香茉見他頓住不說話,這話題又回到花滿樓的事,半笑着替他把這些話圓回來,【所以去花滿樓也是爲了這個?】
季熠辰輕咳了聲,認真的看着她,“後來我就沒再生過什麼病。”他也就證實了這件事,他玩世不恭,沒有用,他就還能安安全全的。巨帥諷血。
【這也不過是權宜之計。】沈香茉說罷,想到了什麼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她說他權宜之計,自己豈不更是如此麼。
“海棠的死,還有你中毒的事,我知道都不簡單。不會是茉莉毒死海棠。那些毒也不是海棠下給你的。”只是他查不到,應該來說線索到了一半就斷了,直接指向茉莉和海棠,似乎是在說他根本不必懷疑,就是她們做的。
睿王府裡危機四伏。海棠的事情發生後沈香茉就知道了。最忌憚的不是明擺着的敵人,而是暗處不見蹤影的手,你不知道它會在何時再出手,只能防着,沒辦法主動出手。
“紅芙的事我的確是有意,我越是表現的不中意這婚事,也許有些人看着越是如意。”世子和世子妃感情不好,世子依舊是玩世不恭,他們沒有孩子,這幾年過去,什麼情分都耗沒了,到時候睿王爺不滿意這個兒子,這世子之位恐怕也坐不踏實。
沈香茉看着他。十四五歲的時候還沒有紅芙呢,花滿樓中令他着迷的應該就是那個叫明月的伶人,她燒了他的畫他都計較成那樣,再加上季熠川過去說過的話,她不相信他只是逢場作戲這麼簡單。
只是沈香茉不會問,就像誰都別去觸及誰心底裡最不能觸碰的地方,越不過的那道雷池,他不會追問她八歲那年在沈家到底看到了什麼,她的失憶是否是爲了自保;她也不會追問他和明月的種種,也許他們都抱着一樣的想法,等着有一天能自己坦誠布公的來說。
帷帳內安靜了許久,季熠辰看着她,微低着眉宇,似是在想什麼出了神。
他擡手撫向她的臉頰,沈香茉倏地擡頭,四目相對,沈香茉擺出了一個淺淺的笑,【那如今呢。】如今還要讓人繼續不如意,又或者,接下來要怎麼繼續玩世不恭。
季熠辰往沈香茉這兒坐了坐,輕摟住她的腰,“如今啊,如今我都告訴你了,娘子你不該爲你相公我出個主意?”
沈香茉瞥了他一眼,【等你傷好了,你就睡偏房去。】
“不用這麼明顯。”季熠辰摟着她腰身的手一緊,還睡偏房呢,進了這屋就絕沒有再出去的道理了,“往後就不用裝了,既來之,則安之,又不能一輩子如此,有些事也不是裝着它就不會發生。”就如海棠她們的死,沈香茉的中毒。
沈香茉的身子微微一顫,是了,又不能一輩子如此,還能裝多久。
沈香茉轉頭看他,眼神閃了閃,季熠辰卻是捧住了她的臉,比她早一步開口,鄭重其事的承諾她,“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沈香茉被他納入了懷抱中,他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膀,就像是在安慰她,“你也不用怕,以後的事都有我在。”
忽然被他這麼抱在懷裡還許諾這樣的話,沈香茉忽然覺得不太真實,她理應是聽不見的,可他就湊在自己的耳畔,重複着這句話,固執的模樣好像即便是她聽不見,他都要念到她記在心裡爲止。
凡是都有他麼,他帶她從康王府逃出來,過塔樓,闖山林,一路回了蘭城。
這是她出嫁前從未想過,其實在去宜都前她都未曾想過這些事,或許,真的能有他在。
沈香茉擡起手,迴應了他的擁抱,掌心輕輕貼在他的後背,薄薄的衣衫之下,能清楚感受到他的體溫。
不知過去多久,季熠辰鬆開了她,呼吸漸有些重,他看着她,視線在她眉宇間定下,繼而緩緩往下,她清澈靈動的雙眸,立體漂亮的鼻樑,紅潤小巧的嘴脣,還有,漸漸泛紅的白皙臉頰。
帷帳內似是有什麼升溫,季熠辰試探性的朝着她靠近,沈香茉只往後輕推了推,他的雙手直接固住了她的腰身,下一秒,他的吻落了下來。
那是比在馬車上更爲輕柔的試探,輕啄着,細品着,一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要讓她在黑暗中去體會這身體接觸上的感覺,天旋地轉的一陣,他們換了個位置,她背靠在了牀板上,坐在他的懷裡,而他則是一步一步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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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沈香茉只能俯在他的肩膀上無力的喘着氣,耳畔是他的輕笑聲,“這就沒力氣了?”
沈香茉擡起頭看他,微腫的雙脣上還帶着些瑩露,臉頰盡是潮紅,眼神泛着一抹迷離,別提多誘人了。
季熠辰眼神一黯,雙手把她固在自己懷裡,打算進一步時,下腹忽然一陣疼,沈香茉慢慢的縮回了腳,無辜的看着他,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背後解開,趁着他不動時貓着身子縮進了被子裡,背對着他,悶悶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