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白蛇從蕭驍的袖口探出了腦袋，豔紅的蛇信子吞吐，“嘶～，蕭驍大人，我也要。”
“好。”
他微微偏首，輕聲問道：“腓腓，要嗎？”
“啡啡～”
小妖怪擡起腦袋蹭了蹭蕭驍的臉頰，點了點腦袋。
在它的眼裡，一顆顆山楂外琥珀色的糖漿有着冰晶般的質感，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很是漂亮。
......
蕭驍笑了笑。
至於饕餮......
它還有什麼不吃的嗎？
......
蕭驍買了五串冰糖葫蘆。
一串拿在手裡，另外四串裝在紙袋裡用塑料袋裝了拎在手裡。
小白狐自覺躥到了蕭驍另一邊空着的肩膀上。
......
雖然小白狐跟白蛇一般人也都看得到。
但是，吃冰糖葫蘆的狐狸跟蛇總歸是顯眼了些。
蕭驍擡眼看了看四周，方向微轉，向着斜前方的巷子裡走去。
......
走進巷子裡，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
外面的喧囂也好似遠去了一般。
一股陰涼之意從腳底滲入四肢百骸。
蕭驍向裡走了幾步。
巷子裡自然沒有什麼人。
倒是有一隻本來趴在垃圾桶上的黑貓。
看到進來的蕭驍也不害怕，而是起身默默盯着蕭驍看了一會。
碧綠色的貓瞳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着幽幽的亮光。
“喵～”
略帶幾分沙啞的貓叫聲響起，然後黑貓跳下了垃圾桶，轉身跑進了巷子深處。
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
蕭驍收回視線。
他舉起手裡的冰糖葫蘆，湊到了已經有些不耐的小白狐身邊。
小白狐“啊嗚”一口吞下了一個裹着糖漿的山楂。
腮幫子頓時鼓鼓的。
“嘶嘶～”
白蛇甩了甩尾巴。
蕭驍會意的把冰糖葫蘆放低了幾分，看着白蛇張開嘴、把比它腦袋還大的一整顆山楂吞進了嘴裡。
蕭驍看了看白蛇仍舊平平的肚子，剋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動想要摸摸白蛇肚子的手。
他把冰糖葫蘆舉到了“望眼欲穿”的腓腓面前。
待腓腓從竹籤上咬下一顆山楂吞進嘴裡後，蕭驍伸手把早就“虎視眈眈”的饕餮拎了下來。
饕餮雙眼放光。
嘴巴張得老大，然後......把整根竹籤放進了嘴裡，從下往上，把剩下的三顆山楂全都“捋”了下來。
蕭驍微微挑了挑眉，倒也沒有什麼意外。
他手一用力，把竹籤抽了出來，扔進了垃圾桶。
“不要隨便吃亂七八糟的東西。”
......
幾分鐘後，蕭驍把最後一根竹籤丟進了垃圾桶。
他轉身就要離開。
身後的景象卻讓他停下了腳步。
......
巷子口一道巨大的黑影盤踞在那。
遮擋了從後射來的陽光，使得本就昏暗的巷子裡愈發黯淡了幾分。
蕭驍沒有慌張，也沒有驚奇與意外。
平淡如常的表現讓巷子口的妖怪有些困惑的皺了皺眉頭。
“找我有事？”
蕭驍開門見山，“你跟了我一段距離了。”
微微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隻妖怪的好耐性。
他本來以爲他一進入巷子裡，這隻妖怪就會現身出來。
或者在他餵了小白狐它們吃了第一串冰糖葫蘆後，這隻妖怪也該走到他的面前了。
但是，這隻妖怪卻是一直等到他們吃完了冰糖葫蘆。
果然是性子溫和的兕。
沒有一點妖怪的急性子。
蕭驍笑了笑。
......
兕趴在地上，青黑色的皮膚好似吞噬了周邊的光線，幽暗而晦澀。
額頭的大角黝黑光滑，卻映不出任何的影像。
這是一隻相貌頗有幾分猙獰的妖怪。
配上它那猶如小山似的身軀，更是威懾力十足。
但是，正如人不可貌相一樣，妖也不可貌相。
兕可是曾被稱作瑞獸的存在。
......
蕭驍向前走了幾步。
他停在兕的面前，擡頭看向這隻妖怪。
“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
“哞～”
低沉厚重的聲音響起。
似乎連空氣都泛起了一絲絲的漣漪。
兕點了點腦袋。
蕭驍只覺一股大風迎面吹來。
小白狐不高興的一尾巴把風給抽了回去。
它的毛髮都亂了。
......
注意到這一點的兕眼瞳微縮。
“哞哞～哞哞哞～哞～”
看來是吾眼拙了。
汝原來也是吾的同類。
......
小白狐翻了一個白眼。
誰是你這個醜大個的同類了？
蕭驍摸了摸小白狐的腦袋。
兕也沒有介意小白狐的不客氣，它看向蕭驍，“哞～哞哞哞～哞哞～”
人類，吾想請你幫吾一個忙。
......
“若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話。”
蕭驍的話讓兕咧了咧嘴角。
卻是更顯猙獰了幾分。
小白狐有些不忍直視的移開了視線。
它闔上了雙眼。
注意力卻沒有從兕的身上離開。
對於兕向人類尋求幫助的事，她也有幾分好奇。
......
“哞哞～哞～哞……”
隨着講述，兕的眼神也有了些微微的恍惚。
那時候的一幕幕，猶如就發生在昨天。
......
兕長相兇惡，又體型巨大，就算偶然有人類看到它，也都是被嚇得不輕。
第一次的時候，其實它也被人類的尖叫聲給嚇了一跳。
後來，它就不再接近人類。
甚至會在發現人類似乎有看到它的跡象的時候，轉身離開。
不過，能看到它的人類越來越少。
就算是隻有懼怕與抗拒，它也有些懷念能夠看到自己的人類了。
......
第一次遇到那個人類小崽子的時候，它正趴在草地上曬太陽。
正昏昏欲睡的時候它察覺到了人類小崽子走過來的動靜。
它沒有在意。
直到人類小崽子恰好坐在了它的身邊。
它才歪頭看了對方一眼。
人類小崽子一臉認真的看着下方的河流。
沒有尖叫。
面上也沒有恐懼的表情。
是巧合吧。
它這麼想着，便又闔上了雙眼。
......
卻沒有想到，一連幾天，它都遇到了這個人類小崽子。
而每次，這個人類小崽子都恰好坐在它的身邊，一臉認真的看着下方的河流。
它也看了看下方的河流。
陽光下，河面波光粼粼的倒是的確挺漂亮的。
不過，也沒有漂亮到可以吸引一個人類小崽子連着幾天來看吧？
還一看就一個下午。
這個人類小崽子……
它定定的盯着對方看了一會，注意到小崽子漸漸僵硬起來的身子，不由得恍然。
果然......不是巧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