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想既然來了澳洲,應當去看看老布倫登,反正也沒事,她拿起了電話,聽到曉曉的聲音,布倫登即驚奇又欣喜,掛了電話半個小時過後,他派的車來到酒店接走了曉曉。
這次來城堡的心情和上次不一樣了,曉曉輕鬆的看着沿途那碧綠的草原,盛放的鮮花,漸漸的看到了城堡那內斂威嚴的輪廓,近在眼前,“布倫登!你看上去還是那麼健康!”曉曉下車,迎面給了他一個擁抱,布倫登早就在門廳等候着,他開心的挽着曉曉,“蘇,你來看我,真是太讓人激動了!”對於一個黑幫教父來講,這還真是難能可貴!
客廳裡,曉曉的到來讓這幽靜的城堡裡多了歡笑,交談了彼此的近況,布倫登想起了她此行的目的,“赫太子也來了?”他鷹一樣的眸光掃過曉曉。
“是的,上次查理斯的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曉曉很誠懇的說着,她希望布倫登能放棄舊日的恩怨,南先生已經不在了,何必要晨赫來承擔上輩的恩怨呢,她緩慢的說了自己的想法,希望布倫登心結能夠打開,安享晚年。
布倫登的面色隨着她的話語而陰晴不定,良久,空氣彷彿滯留住了,曉曉哪裡知道,關於過去那段歷史,除了她誰敢在布倫登面前多說一個字!
“蘇,我佩服你的勇氣,天哪,你和她實在太像了!”布倫登終於開口,近乎自語,曉曉心想大概指的是晨赫的母親吧?
“好不容易見面,我們不談這些,來,我帶你去看小鹿!”布倫登說完示意曉曉跟他出去,倆人來到城堡的後面,穿過花園,曉曉驚喜的看着在一處欄杆圍成的空地中,幾隻可愛的小麋鹿正悠閒的嚼着青草,那又大又圓的可愛眸子,正好奇的打量着對面的不速之客。
天色暗沉了下來,夕陽帶着最後的一絲眷戀沉到了連綿的山脈中,豐盛的晚宴開始了,推杯換盞,歡笑聲不斷從城堡裡傳了出來,相反,安娜在酒店裡餓着肚子,她去了幾趟曉曉的房間,人不在!給晨赫打電話不通,無奈她只好自己叫了些吃的東西在房間裡,賭氣看着電視!
“布倫登,我要謝謝你的款待,希望你有機會到中國去,那的美食估計你會喜歡!”曉曉接過侍者遞來的紅茶,細細的品嚐着。
這句話讓布倫登陷入了回憶中,“中國的美食,有二十幾年了吧?自從她離開,我就再也沒有品嚐過。”不無傷感的話語,曉曉擡眸看着他,滿頭銀髮,不過就是個孤獨的老者!心頭一軟,“親愛的布倫登,如果你願意,明天我來做給你吃?”布倫登一愣,接着面龐上漾出無限的笑容。
晨赫回到酒店時,已經深夜,他喝的爛醉如泥,進門就栽倒在地毯上,安娜不管怎麼用力都沒拖動她,無奈再去找曉曉求救,走廊裡剛剛回來的她跟着安娜來到房間。
“怎麼喝的這麼多?”曉曉看着他,晨赫的酒量是可以的,爲何會醉成這樣?倆人連吃奶的勁都使上了,總算是把他扶上了牀,手忙腳亂的脫了外套,鞋子。
“弄個熱的毛巾,敷在額頭上。”曉曉輕聲對安娜說着,然後解開了他領口的扣子,這樣可以舒服些,晨赫泛紅的面龐上峰眉緊鎖着,帶着解不開的閒愁,他伸了一下胳膊,做了一個揮手的動作,“都走開。”嘟囔着,隨即又陷入了沉睡中。
“肯定是被艾大哥灌多了!真是的,怎麼會喝成這個樣子!”安娜拿過毛巾敷在了他的額頭上,心想把自己扔在酒店不管,然後醉的不醒人事回來!
曉曉看他的狀態,微微的皺起了秀眉,她沒有回房間,因爲晨赫反覆的起來吐酒,一直折騰到後半夜,安娜累的靠在沙發上睡了,曉曉一直守在他的牀邊。
“這不是真的,不是……”他囔囔自語着,一臉痛苦的表情,曉曉憐愛的看着他,“什麼不是真的?”小聲的問道,拿過毛巾擦拭他額頭滲出的汗水。
“不肯能,都是假的……布……布……”晨赫在潛意識裡想說的是布倫登,可曉曉理會錯了,“嗯,不可能,嗯。”順着他的意思接了下去,然後拉過那雙滾燙的大手輕輕的撫摸着,這起了安定的作用,他漸漸的昏沉睡去。
第二日,晨赫醒來時,曉曉趴在他的牀頭睡着了,枕着他的胳膊,沙發上安娜也睡意正香,他微蹙着眉峰,整理一下昨夜的思緒,自己醉的的確不行,回來以後好像和誰對話了?是曉曉?那說的是什麼呢?他有些心慌了,不會曉曉知道了吧?
“嗯,你醒了,不要緊吧。”曉曉迷糊的睜開雙眸,例行公事樣的問到,然後那過牀頭的水杯遞給他。
“昨晚是和你說話了?”這個他必須要弄清楚,一旦秘密泄漏,要引起地震加海嘯的!
“呵呵,你一直在說不是,不,不的,怎麼喝那麼多?”曉曉輕聲的說着,他審視着,不像說謊,鬆緩的舒了口氣!“你回去吧,我沒事。”又恢復了冷淡的口吻和凜冽的神態。
曉曉知道自己的工作完成了,她慢慢的起身,腿都有些麻了,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間,晨赫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面龐露出狠色!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次來的目的,這麼多年了他不停的在探索,在影響範圍幾乎縮到零的情況下,一點一點的挖掘着,自己的生父到底是誰?母親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去了,把他扔在這冰冷的人世間,晨赫想到這裡苦笑了一下,堅毅的嘴角隨即又緊抿了起來!
真相需要付出血的代價,而他知道的真相幾乎要了他的命!輾轉找到母親當年的一位故友,當晨赫站到她面前時,她的心臟都要停止了跳動,隱姓埋名的生活,最終還是要面對這赤*裸*裸的現實!
對話還清晰的回映在腦海裡。
“你母親是被他搶回去的!哦,看在上帝的份上!……”她哽咽着。
“那是一段暗無天日的生活,精神和**的折磨,只有南先生一直在……”她看着晨赫,目光閃爍。
“南先生知道她懷的是誰的孩子麼?”晨赫陰鬱的問着。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這些都不重要了……”老人一聲長嘆,晨赫的舉止,神色,和那個人一模一樣!帶着與生俱來的煞氣!
晨赫失魂落魄的不知道怎麼離開,也不清楚自己在哪裡,只是瘋狂的灌酒,從南先生去世開始,他接任就一直在和布倫登鬥着!真是天大的笑話,如果布倫登知道他總要陷害的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會怎樣?
往事成爲塵埃,他不明白媽媽爲何要生下他?南先生怎樣面對他故友兒子的這張面龐?他肯定知道自己是誰的兒子,養虎爲患?還是他另有企圖?
晨赫被紛亂的往事糾纏着,讓他的思維停頓,過去的二十五年居然一直在做夢,做了一個真實的夢!現在的他是黑幫教父的親生兒子,怪不得每次看到老布倫登他都無法痛下殺手!原來血緣關係這麼重要。
“赫,你沒事吧?”安娜醒來看見他沉思中奇怪的神色,連忙來到牀邊追問,晨赫看了她一眼,眉頭皺的更緊了。
“趕緊去把你的臉處理一下!”冷淡的說完,側目到窗外再也不看她,安娜狐疑的去了洗漱間,差點沒叫出聲,昨日那精緻的妝容一晚過後,變成了熊貓眼!她氣急敗壞的趕緊放水!
安娜出來時,晨赫居然又不見了,他漫無目的的在繁華的街面上潛行着,風吹動了蓬亂的髮絲和那帶着滄桑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