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爸爸!媽媽騙我說你還要很久才能回來,你有企鵝寶寶的照片麼?”南楠依然按着自己的思維不斷的提問着。
晨赫也在不停的理清思維,這是他一生中最混亂的時候,和南楠的緩慢對話中他只是明白了一點而已!讓他恍然自己還在夢中一般。
曉曉從花園裡回來看到客廳裡的傭人,“小姐,少爺回來了!”就這一句話,在她的耳邊如同響雷,曉曉快速的上樓,心內猶如海浪在抨擊着,在書房裡看見的場景讓她差點沒昏過去,南楠正摟着晨赫的脖子,親熱的說着什麼,小臉笑的跟花一樣!
“南楠,我們該走了。”曉曉面色蒼白,十指冰冷,根本就不看晨赫,大步的上前去把南楠抱下來,轉身頭也不回的快速走了出去,晨赫沒有留她,他邁着沉重的步伐,來到窗邊。
“爸爸,我要爸爸……”南楠不停的哭喊着,傭人都糊塗了,不知所措!而童和艾真剛剛開車趕到,見曉曉慌亂的把南楠放進車裡,“快點開車!快些!”嘴裡不斷催促着快些離開!
“姐姐,怎麼了?這是?”艾真拿過紙巾擦拭着南楠臉上的淚水,他已經哭的跟個淚人似的,還在不停的哽咽的嘟囔着。
晨赫扶着窗臺,他覺得頭暈,腿發軟,俊面慘白,從澳洲回來得到的驚人信息都沒把他打垮,但是這次……
“姐姐你怎麼了?”艾真從來沒有看到曉曉這幅樣子,慘白的臉孔,一雙無神的眸子空洞的看着前方,懷裡,南楠還在委屈的嘟囔着,“媽媽說謊,爸爸都回來了,你不告訴我,你是壞媽媽……嗚嗚……”這話讓童和艾真都慌了!倆人相互對視一眼,童微蹙着雙眉,車子急速的奔了出去。
回到陳先的別墅裡,曉曉把哭累了睡着的南楠安放在臥室,桃花面上帶着苦笑着看着童和艾真,他們二人正在一言不發的盯着她,等待着,曉曉良久才發出一聲嘆息。
“我要告訴你們關於南楠的事……”她緩慢的坐在沙發上,就像是在講着別人的故事一樣,緩慢的揭開了塵封的往事,童的心都刺痛了,艾真的雙眸裡盪漾着淚水,一竄竄的落了下來,她失聲痛哭爬在童的肩膀上。
事情明瞭,想到她一直以來忍受的種種折磨,以及外界的抨擊,猜疑,安娜的陷害,等等一切的過往如同電影一樣在這個空蕩的房間裡回放着,往事如雲煙,可那煙霧背後付出了多少青春的年華纔能有今日這毫不留情的傷痛。
天色暗沉曉曉的電話一遍遍的響起,是雲妹,她想到今天要搬東西的,但是曉曉不接電話,無奈打給了童,“哦,沒事,我和艾真在,你不用擔心。”童故作鎮定的搪塞了一句,電話另一端的雲妹這才放心了。
“這件事情瞞不住的,不過也好,否則對你太不公平了!”一向溫和的童帶着憤怒的氣息站起身來,雙拳不自主的攥緊了,回憶起那個寒冷的冬季,孱弱的曉曉揹着厚重的書包緩慢的走出校園,那背影一直刻在心底,是個深刻的劃痕,永遠都無法抹去。
曉曉無語,她無悲無喜的看着面前的兩人,這個情況來的太突然,她還沒想過要怎麼辦,“晨赫已經知道了,我擔心他會把南楠帶走?”現在對於晨赫她已經失去了信心,他那殘忍的折磨,舉動,屢屢侵犯!讓曉曉心如死灰,唯一的安慰就是南楠了,她是絕對不能失去的。
“絕對不可以!安娜那麼壞,怎麼會對南楠好呢?”艾真抹了一下小臉上的淚水,美麗的妝容已經哭花了,氣憤的說着。
“這個我們要從長計議。”童低沉的說着,溫和的面龐上有些爲難了,如果晨赫堅持要孩子的話,那也是很麻煩的……
而南府此刻也翻天了,傭人在樓下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悄悄的議論着,猜測着,樓上書房裡,昔日飛揚的赫太子一下子就沉淪了,頹廢無比的癱軟在沙發裡,大手託着額頭,他在慢慢的理清着記憶,南楠的話重複的回放着,他懊惱的垂頭,揪着自己的頭髮,原來這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爲了證實,他毅然拿起手機,給法國的李叔打了電話,這麼多年之後往事重提,帶着驚人的真相緩慢的呈現在他面前,隨着李叔一聲輕嘆,“既然你知道了,唉!也瞞不住了,要不是曉曉堅持,我早就想告訴你了……”
李叔的話把他帶回了過去的那段歲月裡,曉曉爲何來到南家,老爺子爲何要帶她去了法國,生下了南楠,“在老爺最後的時間裡,能和孫子一起玩耍帶給他最大的安慰,晨赫,你做的很絕情,一直都不肯來看他!”李叔有些傷感的話語,再次讓他痛心疾首。
整整說了幾個小時的電話最終帶着盲音落在了地上,原來幾年的光陰就這樣縮短了,變成幾個小時的闡述,揭開了那帶血的傷疤!已經赤*裸的真相。
曉曉那蒼白的沒有血色的面孔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晨赫無力的垂頭,厚重的睫毛低垂着,散落的髮絲遮擋在了額頭前,誰纔是背叛者?傷人的原來不是刀刃!而是他沒有看清自己的心,偏離的軌道,失去了方向——
這一夜對於幾人來說都是漫長無比的,連整個城市都彷彿籠罩在陰鬱的濃雲中,第二日清晨,他帶着滄桑的容顏緩步下樓,宣佈了一件事!
“我要接回小少爺,他是老爺的孫子,我的兒子!蘇之曉是老爺的收養的義女,這是真相,以後不要再猜疑了。”晨赫眸光堅定的看着樓下的傭人們,緩慢的語聲讓整個南府都震動了!
“那,小少爺回來了,蘇小姐呢?”有人壯着膽子問了一句。他沒有回答,因爲很多事情還要證實。
潘鎮還沒起來就被敲門聲驚醒,一遍遍的門鈴,一遍遍的砸門,他還以爲出了什麼天大的事情,門外晨赫一把拉住他的衣領快速的走進客廳,幾乎是拖着潘鎮,然後把他推到在沙發上!
“你要如實的回答,關於上次你和曉曉喝酒之後到底怎樣?”他急切的把當時的情節說了一遍,然後陰冷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
潘鎮愣了,隨即是憤怒衝了上來,忽的站起身,用力的推了一下晨赫,沒有防備的他後退兩步坐在了對面,“你!我說你什麼好!我和曉曉是多喝了幾杯,但是我保證對她沒動一根手指頭!聽明白了麼!”潘鎮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來了。
“告訴你,南晨赫!曉曉在我心中如同女神一樣,當年我做過傷害她的事,也很後悔,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我沒追求她,是因爲知道自己不配!沒有人能配上她,包括你,自以爲是的傢伙!”潘鎮一股腦的把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從來沒見他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晨赫定定的看着,彷彿重新認識一樣。
“這麼說,安娜先進的房間,是她在搗鬼!”晨赫回憶起那個時候的場景,峰眉緊蹙着,潘鎮無奈的咧嘴,伸手指着他。
“前幾日安娜讓人偷了朵朵,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估計早就進了別人的肚子了!曉曉不敢在帶着朵朵回公寓纔在我這住的,可是,你們,你!”他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緊握着的拳頭幾次要揮出去,然後鬆開,然後又握緊了!反覆幾次,潘鎮的心裡簡直是一團亂麻,可接下來晨赫說的話像是一盆冷水,瞬間降溫了。
“你說什麼?”潘鎮聽完了昨日發生的故事,睜大了雙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半響沒回過神來。
晨赫狹長的眸子暗淡無光,他簡單扼要的說完,就像是等待審判一樣雙手撐在額頭,痛苦不堪!原來自己一直在冤枉曉曉,對她做出了那些過激的舉動——
潘鎮在最短的時間內想明白了緣由,他也一直沒見過南楠,原來如此,陰柔的臉上露出了狠色,兩步邁到晨赫面前抓住他的衣領揮手就是一拳。
“嘭!”的一聲悶哼,晨赫沒有抵擋,也沒躲避,一拳擊中!他半響擡眸,嘴角帶着一抹鮮紅……
一個鐘頭以後,晨赫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南府別墅,眸光落在庭院裡那火紅的紗燈上,憔悴的俊面露出了淺笑,“婚禮依舊舉行,人必須換了!”他斬釘截鐵的說完大步的走了出去,身後正在忙碌的傭人們長出了一口氣,都露出了喜悅之情!少爺總算是想明白了。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忽然多了目標,多了讓他存在的理由,兒子?他那一向陰沉的俊面上帶着興奮的,幸福的微笑,開始了馬不停蹄的準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