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時過境遷

夜七夕坐在某個高樓的天台上,就那麼靠在邊緣處的圍欄上,殘夜釋就放在身邊,夜七夕手裡拿着手機,屏幕上是一個小男孩和小女孩的照片,小男孩一臉茫然的看着鏡頭而小女孩卻滿臉笑容,那個小女孩就是夜七夕自己。

幾年前,夜七夕的父母在一場提升能力等級的研究中被當做了實驗的犧牲體,研究部沒有給出任何迴應,他們說那只是正常的實驗事故,承受不了藥物的刺激而導致死亡是很正常的事。就在研究部的敷衍了事下夜七夕失去了父母,她變得無家可歸。那天,夜七夕獨自一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沒人注意這個眼神空洞的小女孩,漸漸的,天空飄起了雨,雨越下越大,夜七夕似乎沒有感覺的繼續那麼走着,雨點順着頭髮和臉頰流了下去,街上的人逐漸變少,只有偶爾的一兩個打着傘的行人匆匆走過,也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失魂落魄的女孩。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走累了,夜七夕就靠在牆邊坐了下來,不知道她有沒有流淚,就算是有也看不出來,因爲雨水會把眼淚隱藏起來。

夜七夕就那麼坐着,她突然感覺不到雨點打在她身上了,夜七夕擡起頭來,發現有人爲自己撐着一把傘,那是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小兩歲的小男孩,小男孩腰間掛着一把黑色的刀,看上去似乎那把刀天生就是跟他配對的。他把傘擋在夜七夕的頭上,卻沒發現自己的半邊身子已經溼了。

小男孩的父母也走了過來,他們看到夜七夕的時候就把她收養了,或許夜七夕因爲毫無目的性的原因就跟他們回了家。

夜七夕本名不叫夜七夕,至於原本叫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小男孩的父母給她起的這個名字就叫夜七夕,因爲據說那天正好是七夕節。

久而久之,夜七夕似乎有找到了家的感覺,那對夫婦和小男孩就是她的親人,她的生活漸漸的回到原來……不,應該說是新的開始。

夜七夕度過了她最難忘的一年,那對夫婦對她很是照顧,而且性格孤僻的小男孩對夜七夕也很好,但是平靜的生活就到此爲止。

研究部的那些人們,或許稱他們爲瘋子比較適合。他們的那個提升能力者等級的計劃還沒有停止,很多實驗體都因爲承受不住藥物的刺激和各種實驗而陸續死亡,但是他們找到了最適合的實驗體,就是小男孩。

因爲小男孩的能力是肉體再生,所以就算摧殘多少次或許也不會死,研究部的人因此找到了他,夜七夕和他的父母都不同意,夜七夕更是用強烈的態度抗議,她不想再次以同樣的方式失去身邊的人了,但是讓夜七夕最想不到的是小男孩自己同意了。

小男孩走之前把那把刀交給了夜七夕,刀口處有三個字‘殘夜釋’。夜七夕沒有阻攔也沒有送別,她不知道怎麼面對那樣的場景。小男孩走的那幾天後夜七夕獨自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窗簾禁閉,然後抱着那把刀坐在牆角,似乎是在等着他的歸來,但是幾天後,夜七夕等來了小男孩在實驗即將成功的時候生命跡象突然消失的消息,小男孩的父母也再也沒有出現過,空蕩蕩的屋子只有夜七夕一個人的呼吸聲。

夜七夕看着那些擺放在哪裡的東西似乎還能看到那一家三口的身影,所有的情節像放電影一樣在夜七夕腦海中回映,夜七夕坐在地板上不知道呆了多久後她決定離開這個地方,她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變強,然後回來復仇。

夜七夕收起手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剛剛不知道爲什麼又想到了那些事。這時太陽還沒有下山,夜七夕拿起殘夜釋站了起來。

“直接入侵研究部的總部不就行了嗎,然後把那裡全部摧毀掉,或許他們就沒辦法做那種實驗了吧。”

夜七夕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城市的樣子然後走下天台。她也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這個世界了。

夜晨明這時正在大街上瘋狂的跑着,他剛剛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那人說有人在研究部總部安置了一枚基準座標,那是天基動能武器的瞄準座標,所謂天基動能武器就是將一根高密度的合金金屬棒從環球衛星上向地球投放,金屬棒會因爲地球的引力而加速下墜,當它到達地面時會有僅次於核彈的破壞力,而電話裡的那人說有人正帶着那個東西的啓動器前往那裡。在夜晨明的記憶裡,他的父母就在那個地方工作,所以他不得不去阻止這件事,而爲了不引起恐慌他又不能告訴任何人,只要夜晨明失敗了,沒有成功的阻止這件事,那麼來不及逃跑的人們就會被拖下地獄,或許這麼做很自私,但是夜晨明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至於是什麼理由,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夜七夕已經不知不覺間潛入了研究中心,由於他們的假期還沒結束的緣故,這裡並沒有多少人,只有一些必要的警衛,而他們在這種時候也懶得到處巡邏,這正好給夜七夕的潛入提供了機會。

夜七夕走到了一處大廳裡,四處空蕩蕩的只有大廳中央有一個臺子,臺子上有一個觸屏的顯示器,上面顯示着世界地圖的模擬線性圖,旁邊還有跳動的數據,屏幕旁邊還有一個凹槽,那是啓動的鑰匙的插入槽,這個東西就是天基動能武器的定位器。

夜七夕脖子上掛着的就是那個裝置的啓動鑰匙,只要把鑰匙插曲凹槽轉動一圈,所有的程序都會按照原計劃進行,這本來是爲了進行對外攻擊才安置的設備,但卻會被用在這裡。

“如果要讓那麼多人爲了你那無聊的復仇心跟你一起下地獄你不覺得很殘忍嗎?”

一個身穿着夜鴉部隊黑色作戰服的男人從臺子後面走了出來。

“哦,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夜鴉的第七分部的部長,我叫夏炎。”

“如果你是來阻止我的那你一定做好了跟我戰鬥的準備了吧。”

夜七夕的手慢慢的放到了刀柄上,她隨時都可以拔出刀來甩出風刃切向這個擋在她面前的男人。

“你難道就不想想那些無辜的人的性命嗎?”

“一個人的死去是悲劇,而成千上萬的人死去就只是數字,我已經失去了一切,我所做的只是爲了這一刻,所以你快讓開。”

“如果不讓來呢?”

“那希望你買好了人生保險。”

夜七夕利用氣流的衝擊力一頓猛衝到夏炎面前然後橫向拔刀,而夏炎的反應能力出其意料的快,就在夜七夕拔刀的時候夏炎抽出了一把折擋住了夜七夕的刀,不過夜七夕的並不是普通的物理攻擊,她每次揮刀時都會在刀刃處讓氣流相互反向切割,藉此讓刀變得異常鋒利,而就算刀本身被擋住了那氣流也會繼續前進。夏炎雖然及時反應擋下了刀,但是他沒有擋下氣流繼續前進,但是那股氣流卻沒有傷到夏炎,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破。夜七夕一腳踢在夏炎阻擋的手臂上然後借力與夏炎再次拉開了距離。

“很奇怪爲什麼我沒有受傷是嗎?因爲我的能力跟你一樣是氣流操控,不過你是五級而我只是四級。你應該知道四級以上的能力者已經可以不用做任何動作就可以使用能力了吧,我只是讓身體表面的氣流進行迴旋流動,這樣你的風刃在接觸我之前就會被吹散,怎麼,你明白了嗎?”

“既然氣流風刃沒辦法傷到你,那麼刀直接砍到你身上又會是什麼結果呢。”

夜七夕再次衝向夏炎,她的身子幾乎是貼地前行,上升的氣流拖着她使她永遠與地面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在夏炎進去夜七夕的攻擊範圍後夜七夕的刀尖藉助剛剛的衝力猛地上挑,而夏炎用他那看似脆弱無比的細細折刀再次擋住了她,夜七夕並沒有停留突然轉身一刀從夏炎的斜上方劈了下去,這次夏炎來不及格擋但他在那一瞬間急退了一步,刀帶着破空聲從夏炎的右肩一直劃到了腰部,鮮血瞬間從那道深深的傷口中噴出,如果夏炎反應慢了沒有退哪一步,或許夏炎的整個右手都會被砍下來。

夏炎的右手已經沒有拿刀作戰的能力了,他並沒有想到夜七夕的近身格鬥體術也這麼強,自己根本跟不上她的節奏只是在單方面的捱打。

“你還是太慢了。”

夜七夕沒等夏炎把折刀換到左手就直直的一刀捅穿了夏炎,夜七夕抽回刀後夏炎也無力的倒在了地上,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能力,現在還活着就已經是個奇蹟了。

夜七夕緩步走到控制檯前,用力扯下脖子上掛着的鑰匙插在控制檯上轉了一圈然後輸入了正確的指令。

“投放許可命令已下達,預計將在三十分鐘後抵達目標。”

大廳裡迴盪着系統生硬的聲音然後所有的屏幕都顯示着一個跳動着的紅色數字,那就是三十分鐘的倒計時。

夜七夕做完這一切後靠着臺子的邊緣無力的滑坐在地上,似乎像是得到了解脫。

“咳……命令已經啓動了啊……咳咳”

夏炎含着血說出了這句話。

“原來你還沒死啊,不過也快了。”

“呵呵……你以爲你爲什麼能這麼順利的就完成了這一切……咳……”

“你什麼意思?”

“身爲夜鴉的分部部長我怎麼可能會打不過你呢……我只是需要一個向上級交代的理由罷了…所以……咳……所以纔會輸給你的。”

“爲什麼你要這麼做呢,你的職業不是保護這座城市的安全嗎,你爲什麼還要放任我而且還不惜受這麼重的傷。”

“說起來受這麼重的傷我並沒有想到呢…我只是想有一個被你打敗纔沒辦法阻止你的理由……其實你想做的事我早就想做了…但是我的身份不允許我這麼做…我沒辦法狠下心來讓那些無辜的人一起死,因爲我的家人也因爲那些實驗而犧牲了。”

“看來你也是個挺糾結的人,不過既然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也沒辦法回頭了吧,或許死了之後就能在另一個世界見到他們了。”

“但願吧……”

兩人沒有在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着這最後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

這時走廊傳來一陣的腳步聲和一個人急促的呼吸聲,下一刻,夜晨明氣喘吁吁的出現在拐角處。

“我說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啊!”

夜晨明大喊。

“夜……晨明!”

夜七夕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

“不對……他應該在那次試驗中死了纔對。”

夜七夕慌張的看着越來越近的夜晨明,然後夜七夕看到了夜晨明額頭處的一道傷疤後心再次猛地一震,她相信那就是夜晨明。

因爲夜晨明肉體再生的能力,所以夜晨明的身上不會有傷疤,所有的傷都會在短時間內痊癒,而夜晨明的額頭處就有一個無法癒合的傷疤。

“告訴我那些都是什麼。”

夜晨明指着那些不斷跳動的數字說。

“當時間歸零的時候這裡連同附近的一切都會被毀滅。”

夏炎代替夜七夕回答了他的問題。

“是你們做的嗎?爲什麼要牽連那麼多無辜的人,快讓這東西停下來!”

夜晨明對着夏炎大喊。

“沒用的,那個程序一但開始就無法停止。”

“不,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

夜晨明在操作檯上一陣亂按。

“夜晨明,你不記得我了嗎?”

夜七夕看着夜晨明小心的問,因爲從剛纔開始夜晨明就表現出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

“我不認識你,如果你有空你就快讓這東西停下來。”

我不認識你,這句話在夜七夕的耳邊不斷的迴盪着。

“我沒有想到你還活着,我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既然你沒事,那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我有辦法阻止這件事,雖然不知道行不行但也只能試一試,我不想再次失去你了。”

夜七夕強壓着心中的悲痛說,既然他一切安好,那他記不記得自己就已經無所謂了。

“你的能力也是氣流操控對吧,你來幫我吧。”

夜七夕對夏炎說。

“你覺得我這樣還能幫你?”

“別廢話,你先通知你的人疏散羣衆,然後跟我去天台。”

“羣衆早就疏散了,我就直接跟你去吧。”

夏炎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你趕快走吧。”

夜七夕對夜晨明說。

“不,我不能走。”

夜七夕沒有多說什麼阻止他,因爲她太瞭解他了,一但決定的事無論如何也會堅持到底,或許應該說他笨吧,當初不就是決定跟研究部的人走了嗎,誰也沒攔住。

三人來到了天台,這裡可以欣賞到整個城市的風光不過誰也沒心情去看了。

“來這做什麼。”

夏炎問。

“一會當那根金屬棒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裡的時候就一起操縱氣流製造一個反衝力,經過大氣層後那東西已經燃燒的體積只有原來的一半了,我們製造反向高壓氣流加速它的燃燒,並且減少它的衝擊力,那樣可以將破壞力降到最低。”

“你還真是個瘋子呢,不過也只能這麼做了。”

夏炎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兜裡拿出來一盒東西倒進嘴裡。

“你在吃什麼?”

“你以爲研究部這幾年都幹嘛了?這是他們研究出來能暫時提高能力等級的東西,雖然副作用很大,不過這種時候那些都無關緊要了。”

“一會盡你最大的努力去阻止那東西吧,還有就是夜晨明你站的遠一些。”

時間很快就到了,天基動能武器從太空投放,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穿越了大氣層,那時所有的市民們就看到一個流星帶着巨大的轟鳴聲從天而降,然後又一陣反向的狂風迎了上去,流星越變越小最後砸向研究中心摧毀了整棟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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