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灣。
連風葉停好車子,拎着一大包東西回到家裡,竟然看到厲引巖在逗孩子,不免驚訝:“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通知一聲?”
“就是回來看看,下午要回Z市。”厲引巖將寶寶交給月嫂,自己則是坐到茶几旁的沙發上,“溫情呢?她不在嗎?”
一提到溫情,連風葉的表情微暗,過了片刻方纔說道:“孩子剛滿三個月她就走了。”
“去哪裡了?”
連風葉語調暗淡的說:“她進了一個組織,我不知道她怎麼找的,就留了一句不要找她。”
“你就當真沒有找嗎?”厲引巖不解。
看得出來,溫情並不期待這個孩子。
生下這個孩子,是當初連風葉的要求。
“她自己有打算,隨她去吧。”連風葉搖搖頭,“她每個月都會打電話,但說不到幾句,都是無關緊要的話,然後我怎麼都聯繫不上她。”
不再想聊到溫情,連風葉轉移話題:“這些日子你還好嗎?”
“老樣子。”厲引巖淡淡的說,語氣裡,有着無法掩飾的落沒。
好,卻也不好。
思念,就像是盤根錯節的老樹根,將他的心思填滿,理不清,也不想理清。
“巖,有些事,能放下,就放下吧。”連風葉幫厲引巖倒了一杯水,也坐過來。
厲引巖接過水杯,垂了眉頭,反問:“你能放下溫情嗎?”
“我們不一樣的。”連風葉說,“人活着,就總會存在僥倖,思念即便是斷,也斷不乾淨,你和夏末不一樣。”
人一旦死了,思念斷了也就徹底斷了。
“其實都一樣。”厲引巖苦笑,“做什麼都會想到她,夢裡也全是她,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會變成這樣的一個情種,我變成了曾經我最不齒的那種人。”
“對了,和你說個趣事。”連風葉說,“我之前從超市出來,遇到一個等公交車的女孩兒,和夏末簡直一模一樣。”
厲引巖一聽,當即坐直身體,眼神光亮的盯着連風葉,一臉期待。
“可惜不是夏末。”連風葉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可是厲引巖眼裡還是存在着僥倖的期待,連風葉隨即說道,“我過去和她打招呼,她不認識我,而且,她是個啞巴,用手機打出一串字問我是不是認識她。”
“哦。”厲引巖淡淡的應了一聲,再次靠在後面。
連風葉說:“其實阿巖,你若是當真放不下夏末,你可以找一個替代品,至少,你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
這是連風葉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
找一個像夏末的女孩兒,就把她當成夏末也不是不可以。
就假裝她還在身邊,也是一種安慰。
然而厲引巖卻直接搖頭說道:“終究不是她,有什麼用。”
其實聊情感就是一個錯誤的話題,厲引巖再次轉移話題:“聽說大年三十那天你向葉老遞上了辭呈?”
“是啊。”連風葉點頭。
“今天上半年X市市長換屆,你極有可能當上市長。”厲引巖說,挺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