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並沒有。”
就和平常一樣，無視了女學徒魅力的埃奇沃思解釋道：“這就是普通的紫水晶容器，我用來喝水的杯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表情，彷彿理所當然一般。
“幻影蝴蝶無法穿過沒有生命的物體。”
“源自幻影界的生物有着非常奇怪的特質，甚至會出現一些矛盾的特質，比如沒有抵抗火焰的特性，但卻擁有從身體中釋放火焰的能力，在釋放出火焰的時候，自己就會死亡。”
女學徒有些疑惑地點了點頭：“那應該用什麼方法辨認幻影界的魔物？”
“除了辨認力量的特性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埃奇沃思伸出食指，在空氣中划動起來，幽藍色的，如同星光般的靈能在空中描繪出銘文，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組成了一個銘文數目超過兩百的法術序列。
而在法術序列完成之後，桌子上的一塊金屬圓墊就發生了變化。
就像是被拆解的線圈一樣，從外圈開始，圓墊上不斷拆分出一條條頭髮絲粗細，只有50微米粗細的細線。
粗細完全相同的它們，擺動着，如同蛇一般蜿蜒地伸向了紫水晶瓶。
金屬絲線在延伸的同時，不斷地旋轉扭合，三股金屬絲線擰成了一條比頭髮絲稍粗的金屬細繩。
女學徒的眸中閃過一道光芒，想要使用法術的話，導師根本沒必要特意將法術在外界構造出來。
導師特意將法術序列用靈能在外界構造出來，就是讓她學習。
這個法術序列是三個學徒級法術的結合法術，結構解體、物體變形術、還有念力牽引.....銘文數目也沒錯，但是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專注思考和強化視力的法術使用出之後，她還用出了四重思維的法術，四個思維同時進行。
很快，她就發現了狀況。
在構造的兩百多個銘文之中，還藏着一個法術——三個連接的法術結構連接的位置，形成了一個法術序列。
這個法術序列的位置。
她將目光投向了那正在撬開瓶口，鑽進瓶內的金屬細線上。
順着細線往後，她的目光在不斷扭合的三股金屬絲線上停了下來，這三股正在扭合的金屬絲線上，有着細密的紋路。
那是......
近百個銘文。
法術僞裝？
不對，逆用法術僞裝？
法術僞裝能夠將銘文的位置改變隨機化，但是需要先構建出完整的法術之後，再進行隨機化。
逆用法術隨機化，也是很久遠的技術了，不過這個隨機化的逆用需要根據隨機化法術的不同實時構造，是極其精細繁瑣的操作。
三股絲線上密密麻麻地刻着的法術，在變形術和念力牽引的作用下凝成一股細線，鑽入水晶瓶之中，將裡面的幻影蝴蝶束縛起來。
幻影蝴蝶掙扎着扇動翅膀，想要躲避，但是沒有任何用處，金屬細線緩緩地將它的身軀捆附起來，沒有任何遺漏，就像是一層薄膜，將幻影蝴蝶的身體包裹，只留下了那吸管般的彎曲口器的開口處沒有被封死。
當幻影蝴蝶的身軀被完全包裹之後，一陣陣光芒亮了起來。
女學徒睜大眼睛，在法術的作用下，聚精會神地記憶着這一切。
埃奇沃思看着法術光芒緩緩消失，出聲道：
“幻影生物本身的存在，就會不斷地分解毀滅，無論是實體、精神、元素，亦或者是靈魂。”
“雖然能力極其特殊和強大，但這隻幻影蝴蝶的精神和靈魂強度連天啓都沒有達到，但是我製造的這層保護和束縛的物質，會不斷地被分解，無論強度多少，它侵蝕的速度都不會有改變，在三年之內，一定會被分解完畢。”
“分解的速度和被分解的對象沒有關係？”女學徒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
“沒錯，天啓六級強度的材料和天啓以下強度的材料消耗分解的速度相同，相同質量的不同物質，接觸到等量的幻影力量之後，一定會在相同的時間被分解掉。”
埃奇沃思打開了瓶蓋，裡面已經被黑鐵絲線包裹成的黑色幻影蝴蝶在他的操控下扇動着翅膀。
“和接觸面也沒有關係嗎？”女學徒猶豫了一下，詢問道。
“沒有關係，無論接觸到多少，泡在幻影力量之中和只接觸到一點是一樣的效果。”
“想要抵抗幻影力量，就只能通過疊加質量來防禦嗎？”女學徒詢問着。
“你需要把高質量的物質疊加到身體內部去。”埃奇沃思瞥了她一眼，“幻影力量的分解毀滅是從物質的內部開始，從肉體，到靈魂，然後纔是你的裙子。”
“不要以爲穿上沒有縫隙的重型鎧甲就能夠抵抗住。”
埃奇沃思看着幻影蝴蝶身上的控制銘文，頭也不回地說道：
“如果真的那麼好抵擋的話，你以爲探索幻影界的進程會那麼遲緩嗎？”
導師這句不溫不火的訓斥讓女學徒臉色一紅，看上去多了幾分豔麗的誘惑。
可惜比這更加誘惑的場景，埃奇沃思已經在數萬個在實驗臺上，清醒過來求饒的女性身上看到過了。
但是她們無一例外在求饒之後，在或成功或失敗的實驗中成爲一具具冰冷的死屍，被他冷漠地用法術分解掉。
就像是魔偶的構件一樣。
有用的部分放進了容器之中保存，無用的部分餵給其他的實驗材料。
“還有一點。”埃奇沃思看着這個自己本來很滿意的學徒，出聲道，“不要試圖契約幻影生物，就算是五級的永久契約法術、奴役契約，契約對象是天啓一級的幻影生物，也只能維繫不超過十年的時間。”
六級的法術，也許能夠持續百年？
幻影生物的特性實在是太難控制了。
榮光帝國也沒有多少例控制活體幻影生物的實例，只有利用幻影生物屍體製造的魔偶。
說道這裡，他又不由得想起亞特。
那個小子得到了未來之眼閣下的青睞，獲得了幻影生物的血脈。
但是......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僅僅是榮光帝國，就連前幾個史詩時代之中，也沒有任何生物能夠獲得幻影生物的血脈。
因爲......
幻影界的生物，是之前的時代留下的超凡生物。
藍血者失去世界眷顧之後，受到他們的輻射而誕生的魔物，也會逐漸失去血脈，失去超凡能力，直至變回普通的生物。
而避免失去超凡能力的辦法，就是接受新時代的藍血者的輻射。
而這一點，也只是暫時可行而已。
幻影界會將這些魔物拉入幻影界中毀滅分解。
相較於前一代主角被放棄，被輻射污染而誕生的魔物，就像是落後的技術產品，隨着時代的更迭而被廢棄不用一樣，幻影界就是處理垃圾的垃圾場，將舊時代的產物徹底抹除。
這樣的狀況，就彷彿......
整個世界就是某個試驗場，時代的主角是主要的實驗物，而受到藍血者輻射而誕生的魔物，是實驗的副產品。
法斯特在幾千年前告訴他的這些東西，他現在還無法忘記。
而亞特的存在，太奇怪了。
與其說是繼承了血脈的力量，倒不如說......
亞特的身體裡，有某種比幻影力量更高級的力量，控制了幻影力量，讓他能夠使用。
幻影力量的層次......比起六級的力量還要高。
而比幻影力量還要再高至少一個層次......
又想起亞特身上那股讓他和法斯特也不敢輕易靠近的厄運......
亞特身上的一系列疑點，讓埃奇沃思不禁懷疑亞特的存在......是不是來自榮光世界之外的其他世界？
但是如果是其他世界的入侵者，爲什麼榮光意志沒有進行驅逐和攻擊，還會允許他成爲悲哀之子？
埃奇沃思眉頭緊皺起來。
亞特啊亞特，你到底是誰？
一邊的女學徒，看着自己導師連連變幻的臉色，停下了想要繼續詢問的想法。
就在她打算默默地退後，離開實驗室的時候，埃奇沃思的聲音響起：
“忒莉絲，解除對迷宮城堡的監視。”
“啊？”
......
迷宮城堡之中。
黑色的手杖從城堡牆體的陰影之中伸出，尖銳的杖尖在空氣裡劃出一道黑色弧線。
隨着線條在緩慢消散淡化，一個黑色的人影從陰影之中走出，凝實成了人形。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亞特扯了扯自己的領帶，目光掃向周圍。
“嗯？”
剛從陰影位面躍遷回到迷宮城堡的亞特，忽地一愣。
迷宮城堡裡的視線感.....消失了。
埃奇沃思大師在城堡裡留下監視手段，這點他很清楚。
不留下監視手段，他反而才感覺不正常。
而除了系統之外，他也並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東西，各種法術的研究？血脈研究？
這些方面，他的技術不知道比這個世界的巫師們落後多少。
更別說埃奇沃思大師這位五級的巫師了。
到底出了什麼狀況，讓埃奇沃思大師會解除對城堡的監視？
亞特也沒有想明白。
但是，這個狀況，也讓亞特不由得暫時放棄了詢問對方關於哈洛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