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章明一番話落，房間裡就再聲音了。
李凱和祁顥煊都像陷進思緒的海洋裡一樣，垂眸盯着某處，各自沉思，歐陽軒抱胸而坐，鎖眉凝眸，盧章明憤憤難平，卻沒有再往下說的打算。
舒苡琋在決定留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除非他們讓她說話，否則她絕不插話於他們中間。
許久之後，才聽到祁顥煊的聲音緩緩響起，“我們一直沒把這個女人和他聯繫在一起。”
幽幽涼涼的話，聽起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舒苡琋不知道祁顥煊話裡的“他”指的誰，見他們終於有人說話了，坐得都快打瞌睡的她這纔打起精神來。
因爲不知道，所以她顯然得很平靜，再反觀李凱、歐陽軒和盧章明他們三個，可就沒她這麼平靜了，他們仨的臉色均是一凝，再是一變，然後就都不約而同的朝祁顥煊看了過去……
“你的意思是說，薛麗麗是他的人？”盧章明急急問道。
應該說，祁顥煊的話一出，他們仨的腦袋裡都是這個想法，但這會兒，歐陽軒似乎有了不同的見解，眉頭鎖得死緊死緊，“如果這個薛麗麗是他的人，那麼，這兩三年來，他爲什麼一直沒有動手？雖然她只是個秘書，但是秘書這個位置上的人，有時能得到一般高層所不能得到的內幕消息，或許，某一個內幕消息，就能讓天耀集團陷入困境也不一定，但這兩三年來，他一直都沒有作爲，而且上次還推出一個不成器的女人來，這很不適合邏輯吧？”
“如果……”李凱也開口了，“我們先這樣假設，如果老闆的話是成立的，那麼他之前的行爲，就只能解釋爲，先用小丑出來做試探？比起犧牲一個自己培養了那麼多年的內腹，推一個纔剛收在身邊的小丑出來，這筆買賣豈不是更賺？”
“嗯……聽起來，似乎也有道理。”歐陽軒讚了一句。
盧章明一會兒看看歐陽軒，一會兒又看看李凱，“如果薛麗麗真的和他有關係，而薛麗麗最近又這麼活躍，那麼他是回來了，還是沒回來？上次拍賣酒會上，顥煊都用金鋼菩提佛珠來引誘他了，他到最後都還是沒有出現。”
“不在國內，也一樣可以操控。”間隙，歐陽軒輕輕插了一句。
盧章明正欲反駁，祁顥煊卻在此時開口了，“不用猜了，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
歐陽軒和盧章明不約而同的重複道，但倆人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同。
李凱從在倆人的中間處，淡定的神情使得他看上去跟他倆相差甚遠，他快速拿出手機，動作很快，不知道他在手機上操作什麼，不出一分鐘，他便收起手機，擡頭看着祁顥煊，“老闆，他真的回來了？航空公司那邊並沒有向我們發來消息。”
是的，歐陽軒和盧章明的語氣之所以會出現差異，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盧章明的語氣是疑問的，因爲航空公司那頭有他的人，而他同樣沒有收到消息；而歐陽軒則是意外的，他回來了！爲什麼大家都沒有提前收到消息？
“你怎麼這麼肯定？”歐陽軒看着祁顥煊，眨眼間，他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恍然過來，“你見過他了？”
大家馬上把目光都投向祁顥煊。
“沒有。”祁顥煊搖搖頭，“我只是見到他送老爺子的東西了，而老爺子說了些希望我原諒他的話，而且我在老爺子的書房裡聞到了一股雪茄的味兒，老爺子和老六都不抽雪茄。”
“說不定是其他的人，在祁老先生的書房裡抽的呢。”李凱提出疑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歐陽軒代替祁顥煊接過話來，“祁老爺子退位之後，他的書房基本就沒請過別的人進去過，就算是圈子裡的老友去找他商量事情，他一般也都是在會客廳裡見他們的，也就是說，祁老爺子的書房，除了祁家最親近的幾個人外，基本沒人能進得去。”
李凱點點頭。
“****！”盧章明忽然不知道是哪神經搭錯了，呼哧呼哧地就暴起粗口來，“我看老頭子就是越活越回去了，那個蓄生都對你做了那些事情，他竟然還有臉跟你說原諒那個蓄生？直接告訴他！做夢！沒把那個蓄生揍成肉餅就不錯了，不！三年前要不是他死攔着，我已經把那個蓄生揍成爛泥了！”
“什麼人哪！還有臉來提這事兒！你是沒提前告訴我，你要是提前告訴我，今晚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非得把那裡給砸個稀八爛不可！”他真是氣得不輕，忿忿難平的。
舒苡琋懵懵懂懂，在雲裡霧裡繞了大半天，聽到這裡，纔算是大概聽出個門道了，也猜想到，前面他們嘴裡的那個“他”，應該就是祁顥煊的堂兄——祁顥煜。
這個名字還是從朱欣怡那裡聽來的。
原來這個傢伙這些年沒在國內呀……
她自個兒暗暗猜想，靜靜地坐邊兒上，不隨意走動，也不出聲打擾他們。
“你就算把祁家別墅夷爲平地，又能怎樣？我跟你說，你就得收一收你這脾氣，氣兒一來，總是這樣不管不顧的，到時壞了事兒。”歐陽軒數落着盧章明。
後者不服，揚起下巴，準備跟他來場辯論大賽的架勢。
“行啦，這事兒，先不用這麼激動，有些事情我們還得先查查。”祁顥煊拉住盧章明。
然後，又兀自說下去，“我們既然沒有收到澄江機場這邊的消息，那麼他就只有兩種途徑回來的，一是非正常的手段；二是迂迴術，先去了附近的省市，然後再坐火車或是汽車回來的，章明，李凱那邊，這幾天的事兒已經忙不過來了，這事兒，就交給你吧，先查一查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落腳在什麼地方，然後再慢慢弄清楚，他回來後都做了些什麼。”
“老爺子前幾天秘密到西雅來檢查過身體，不過不是我給他檢查的，聽說他自己感覺身體不舒服，所以看看的，他那狗鼻子不會這麼靈吧？”歐陽軒放下雙手，凝視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