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逢

這一日,杜玫接了‘女’兒回家,‘女’兒的幼稚園離她原來的市場不遠,當初也是爲了方便接送所以選擇了這家費用相對高些的幼稚園,現在下崗在家,日子艱辛,她琢磨着該給‘女’兒換一家了,記得市場附近有家新開的,收費應當便宜些,便帶着‘女’兒過去看看,沒想到,就這麼得碰到韓傾、

有五年了吧,她們之間了無音訊。

“好久不見,什麼時候回來的”杜玫低着頭,尷尬的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這個樣子的自己該是被他嘲笑的吧。衣著寒酸,目光呆滯,一看就是日子艱辛生活不富裕。想當初,她言辭鑿鑿信誓旦旦的說她離開他一定過的很好,一定會幸福,可幸福是會在臉上顯現的。所以她拼命的想要表現出她生活如意,幸福快樂,悲哀的是怎麼也裝不來,只好認命的低下頭,這樣,眼裡的慌‘亂’就不會被他發現吧。

“沒多久,你家住在附近嗎?”韓傾盯着面前的小‘女’子,杜玫,連正視的勇氣都沒有,你該有多後悔。

“不是……是的,就在前面的小區”杜玫結結巴巴的回答,心裡轉了幾百個彎。附近都是高層,這麼說,算是告訴她我生活的還不錯吧,起碼住得起這個城市房價頗高的住宅,而其實,她住在高層後面那幾棟老舊的小區,二十幾米,貸款還沒還清。

韓傾沒再吱聲,說了再見上車離去。車子駛離的時候他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杜玫,恨得咬牙切齒,笨‘女’人,睜着眼睛說瞎話。

晚上聚會韓傾就喝高了,許久沒這麼沒節制的喝酒了,沒辦法,杜玫的影子總是在腦子裡飄啊飄的,手足無措的模樣讓他又恨又痛。媽的,活該,自己選的路,自己受着吧。

自打見了韓傾,杜玫開始心神不寧。幾年沒見,韓傾清清爽爽的公子哥形象一點變化都沒有,好像歲月特別眷顧這種人,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什麼生活壓力,生活艱辛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有,也是當年自己甩了他吧。

想當初,他指着她鼻尖聲嘶力竭的吼道“杜玫!你會後悔的!”她還猶記得當時他攥着自己手腕的力度,像是要廢掉一隻手似的,想想就疼。她有什麼辦法呢,她再懦弱再膽小,也是有自尊的,可韓傾母親的一番話和她所見到的讓她根本無力再堅持。她也是咬牙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件事,她也心痛的不得了,容易麼。這次見面韓傾的漠然讓她心裡僅存的一點點念想熄滅了。是呀,這世界,誰離開誰都照樣活着,當初的山盟海誓過眼雲煙罷了,尤其像他們那種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新鮮兩天,難受兩天照樣吃喝,她不也是麼,那種撕心裂肺的疼早就在一天天的柴米油鹽裡消散了,她又有什麼資格幻想韓傾見到她會‘露’出愧疚懊悔的樣子。好笑了,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不是。

將近年關的時候,杜玫批發些福字對聯什麼的去賣。基於上次在家附近碰見韓傾,杜玫這次選了個遠點的地方。

是誰說的,上天最愛捉‘弄’人,你極力想要躲藏的偏偏會讓你無處可藏。

杜玫真想找個‘洞’鑽進去。韓傾就這麼的站在她面前,雙手‘插’兜,貂絨大衣敞開着,裡面只穿了件襯衫也沒見冷。反觀她,棉襖套了兩件外面還披了個軍大衣,頭上圍了厚厚的圍脖,呼出的哈氣讓圍脖結了一層白霜,樣子滑稽極了,真不知道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她是怎麼被韓傾發現的。

再窘迫的場面也不過如此了,昔日戀人相見,一個貴族,一個乞丐。

“這天……賣這個不冷啊”韓傾閒閒的問她,眼睛只掃了她一眼便看向地下的字畫,疏離又陌生。是啊,她們早就沒關係了,偶遇到也不過是萍水相逢,只是她與他,天壤之別又怎能讓她無動於衷。

“還好,不怎麼冷的,你……要買福字嗎?這幾幅不錯,送給你”杜玫想着,怎麼的曾經也是朋友,送幾幅畫應該的。

“拉倒吧,幾個錢,給你吧”韓傾撇了撇嘴,伸手就要掏錢。

杜玫極力讓發抖的身子穩定,可怎麼也控制不住。

他終於忍不住了,忍不住諷刺她,忍不住對她現在的困境嗤之以鼻。

韓傾掏了半天也沒掏出一張錢來,隨後轉頭衝道邊的車喊“爍子,給我拿點錢”

杜玫心裡咯噔一下,今天真是不利出‘門’。

張爍是他那幾個朋友當中最最反對她們在一起的。是的,她配不上他,無論樣貌家世還是學歷,她差韓傾十萬八千里,可韓傾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所以她頂着壓力頂着嘲諷拼了命的賴在韓傾身邊。她也有努力啊,她想讓他的朋友知道她雖然出不了廳堂可進得了廚房啊。

那時候她和韓傾同居在一起,他的朋友經常會來她們家玩兒。她早早的起來準備,一桌子一桌子的菜,從不讓韓傾幫忙,從早忙到晚,直到他們圍在飯桌前,她才能喘口氣,可接着又會一箱子一箱子的拿酒,那些人都很能喝的,空瓶子一會就一堆,,她不停的收拾不停的看着哪個菜需要再加熱,就差沒端着酒瓶挨個斟酒了。

她像受氣小媳‘婦’似的低眉順眼的想盡一切辦法取悅他的朋友,盼望着有朝一日能融入到他的圈子裡,她多渴望被肯定,多渴望他們目光裡沒有嘲諷,可惜啊,她一切努力都是白費。她曾偷聽到張爍幾個人背後的議論,事過多年,歷歷在耳,說她無非是貪韓傾的錢,說她樣貌平平唯唯諾諾上不得檯面不配做韓傾‘女’朋友。

當時韓傾氣壞了,和他們打了一架,家裡砸的‘亂’起八糟,她躲在屋子裡嚇得不敢出去,聽見韓傾嚷嚷着要和他們絕‘交’,說找什麼樣的‘女’人做媳‘婦’跟他們沒關係,以後都他媽的閉嘴。可他們的話還是多多少少影響了韓傾,因爲那晚他們背對背的睡了一夜。不過張爍他們還是道行不夠高,怎麼拆也沒拆散他倆,最終讓她們分開的是韓傾的媽媽,一個只需幾句話就把她打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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