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替補隊員的戰隊是很脆弱的,哪怕是七星超能戰隊也不例外,事實上,就在大家觀看哆琉塔第十五次挑戰全真七星戰隊時,真的都暗自擔心哆琉塔會放棄,因爲,只要她放棄了,七星戰隊便無法成功重建。
這樣的擔心,隊員們人人都有。
甲拉巴庫甚至擔心得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索性,甲拉巴庫不再睡覺,起牀出門。
甲拉巴庫來到女兵宿舍樓下,避開哨兵躲藏在一個角落裡,從口袋中掏出一片紙人兒,攤在手中唸唸有詞,然後吹一口氣。
那片紙人兒被吹得飄飄蕩蕩落地,立時化作一個小人兒。
“去找卿姐姐和珍妮她們。”甲拉巴庫向那小人兒下令:“到軍營外體育館商議事情。”
那小人兒得令,一溜煙地跑了。
甲拉巴庫又來到一幢男兵宿舍樓下,卻不咒喚小人兒,而是從地上找來兩粒小石子,外面包了紙條,往空中一拋,隨後用意念移動那石子飛速分向兩個房間射去。
哎呀!
誰!
甲拉巴庫爲自己的惡作劇忍不住好笑,起身晃過哨兵,穿軍營牆而過,自去體育館門廳處等候。
沒過多久,卿一唯、喬西婭、珍妮三位女隊友便到了。又過了一會兒,便聽到查卡和維克多在外邊罵罵咧咧的聲音:“甲拉巴庫,虧你還是大酋長,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用石頭砸人呀?”
卿一唯、喬西婭、珍妮她們三人因爲先到,已聽到甲拉巴庫向她介紹說了惡作劇的事情,一聽查卡和維克多果然被甲拉巴庫用石頭“叫醒”,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呵!原來你們都知道啦?”查卡和維克多一進館廳,見三位女隊友笑得前仰後合,攤開手出示甲拉巴庫的“作案工具”——兩粒小石頭,假裝很生氣地將石頭扔向甲拉巴庫,道:“男生也是人,也需要溫柔對待!”
三位女生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一番打鬧後,大家才言歸正傳。
卿一唯問甲拉巴庫:“大酋長深夜召集大家,有什麼重大議題要研究?”
甲拉巴庫道:“我擔心哆琉塔,所以睡不好覺,想找大家聊聊。”
卿一唯道:“哆琉塔是我們的隊友,其實大家都很擔心她。”
查卡道:“其實也不算是擔心哆琉塔本人,主要還是擔心她如果一直無法通關,會影響七星戰隊的正式合組,更擔心她會選擇放棄。”
珍妮接過話題道:“哆琉塔雖說總是無法通關,但其實她的戰力很高,僅以單次打擊力的能量級來評價,凡是她成功實施的閃雷擊,在我們七個人的單次打擊力中是最強大的一個,只是她自己老是控制得不好而已。”
“這還不是廢話嗎?”維克多道:“控制得不好,就無法向對手實施穩定有效的打擊,反而有可能傷及隊友,除閃雷擊之外,她的戰力只不過與大巫師隆芭薩相當,如果勉強組隊的話,哆琉塔就必然是七星戰陣最薄弱的一環。”
甲拉巴庫起身來回踱步,若有所思,慢條斯理地道:“其實,輾轉反側所思考的是,既然我們七個人是一個戰隊,爲什麼必須得一個一個單獨通關?每人都通關後組建的隊伍,相比於6人通關1人未通關的隊伍,就一定更強大嗎?”
“那是當然。”查卡道:“有人無法通關,就說明這個人的戰力達不到基本的要求,按照木桶短板理論,這個最弱者的戰力就代表整個戰隊的能力極限。”
“可是,如果木桶短板相鄰的另一板桶板剛好在短板這一側多出一部分,而多出的這一部分又恰好可以彌補短板所缺呢?”甲拉巴庫慢條斯理地一邊說,一邊掃視着大家,最後將目光留在卿一唯身上。
卿一唯冰雪聰明,見甲拉巴庫說完後的眼光留在自己身上,便知道甲拉巴庫所想。
卿一唯也若有所思地站起身來,想了想,道:“或許,我可以嘗試利用讀心術幫助哆琉塔預判閃雷擊出現的時機。”
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家聽卿一唯所講,彷彿都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是呀,玄真教的七位師父一直都在考驗大家單獨通關的戰力,卻從來沒有嘗試過七位隊友間的互助與互補,大約是想等到每個隊員都獨立通關後再練習配合問題。但面對當前這種情況,是否應當考慮將戰隊配合環節前置?
看着大家打開思路後熠熠發光的眼神,甲拉巴庫又補了一句:“甚至,維克多或許也可以利用電磁場,對哆琉塔的閃雷方向進行引導,讓她擊打得更精準。”
“是啊!”維克多有些興奮地道:“沒準我真的可以爲哆琉塔擔任瞄準器!”
衆人正熱烈討論中,突然,卿一唯豎起食指於嘴前示意大家安靜:“有人往體育館這裡來了。”
“半夜三更的,這麼晚了會是誰呢?”珍妮問。
擔心是師父來罵大家不注意休息影響白天練習,六人熄燈屏聲,悄悄地躲到角落裡。
黑暗中,一個人影慢慢地走進體育館廳。
藉着夜色,藏在角落的六人一看,卻原來是哆琉塔!
看來因爲老是不能通關,哆琉塔本人也是着急得睡不着覺。
哆琉塔並不在館廳停留,而是徑直往田徑場走去。
“嘿!哈!嘿!哈!”
沒過一會兒,田徑場裡響起了哆琉塔練功的呼叫聲。
暗黑的田徑場裡,不時有靈光閃動,或是哆琉塔利用咒符幻化的兵甲,或是她猝不及防的無序閃雷。那偶然閃現的靈光在田徑場裡翻動,彷彿暗黑世界翩翩小精靈,美麗得讓人怦然心動。
甲拉巴庫六人躲在角落裡觀看哆琉塔練功,雖然大家都是特異軍士,但是看見別的特異軍士在一片暗黑裡練功還是頭一次,竟然被這美麗的景色迷住,既不想離開,也不想打擾,就那樣靜靜地看着哆琉塔,憑由她的靈光在自己的臉龐上閃動,享受心中微微起伏的感動。
可是,哆琉塔依然總是做不到對閃雷擊的預判與控制,就像一個看似正常的人,卻總是在心裡想着伸左手時,卻伸出了右腿,心裡想着伸右腿時,卻只伸出了右手的小手指。
“哎~~~呀~~~”
美麗的靈光被哆琉塔懊惱的尖叫聲替代。
黑暗中,田徑場裡傳來嚶嚶的哭泣聲。
不過,嚶嚶聲很快停了下來。
黑暗中,哆琉塔的眼神泛着微微青色光,從地上爬起來,慢慢站起來。
哆琉塔的心裡聽到有人在安慰自己!
是誰?
誰在那裡?
哆琉塔向着四周的黑暗問,輕輕地,因爲在如此暗黑的體育館裡,輕輕的問聲便已足夠抵達每一個角落。
沒有人回答。
但並非沒有人迴應。
體育館的半空中,有一點微光亮起,似螢火蟲般一閃一閃,從半空中徐徐下落。
落到哆琉塔手中的,是一張晶晶亮的紙符,上面畫着七個小人兒,手拉着手。
哆琉塔會心地笑了,臉上還掛着淚。
“很多時候,不是因爲你不夠好,而是因爲你太在乎好與不好。”卿一唯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事實上,因爲你太想成功了,今晚你對閃雷擊的控制效率甚至低於白天在沙漠裡的通關考試。”
卿一唯慢慢向哆琉塔走來,繼續道:“其實,擁有閃雷擊的天賦已經遠遠超乎常人,甚至遠遠超乎戰隊的其他六人,包括你自己和我們大家都沒有理由奢求你一定非得要再擁有對閃雷擊的控制能力。”
“是啊。”甲拉巴庫的聲音也從黑暗中傳來:“或許,讓我們七人組成戰隊是上天的安排,因爲,控制你體內的閃雷顯然應該是我們七個人共同的任務。”
哆琉塔沒有想到甲拉巴庫也在這裡,頓時由破涕爲笑變得開心。
“其實,我也在。”維克多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還有我!”珍妮的聲音。
“也許你並不期待,但是我確實也在這裡!”查卡的聲音。
“親愛的,還有我!”是喬西婭的聲音。
隨着六人慢慢走近哆琉塔,甲拉巴庫用意念遠程操控打開了體育館田徑場照明系統,體育館頓時一片亮堂。
卿一唯拉着哆琉塔的手,道:“甲拉巴庫大酋長說得對,我們七人是一個戰隊,互助互補環節並不一定非要每人逐個通關後再練習,我們應當取長補短、同心協力,絕對不可能是一隻存在短板的木桶!”
甲拉巴庫道:“從今天起,我們七人同習同練、共進共退,爭取儘快實現閃雷擊的有效控制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