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墨知道,南陵王整整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參政了,而且這一年的時間,前朝的政治也發生了不小的改變,光是軍機處就做了許多的修改。
而且容墨‘玉’之前在朝廷上的勢力本就比其他皇子的薄弱,要是一下子讓閒散一年多的南陵王參政,然後授予重要職位,那些大臣肯定會上書,不同意。
你一言我一語的,即便容墨‘玉’之前有再多的功勞,但是被這些大臣們一說,這事情肯定得延緩。
但是如果這個時候讓容墨‘玉’做了一個有功的事情,那麼那些大臣便也無話可說。
“這寮國的事情,我這個北洋國太子也不好‘插’手啊。”池水墨說。
皇后卻俯身過來:“太子,你和‘玉’兒是生死之‘交’,這個幫你若是幫了,‘玉’兒登上太子之位便也指日可待,北洋國最盛產的便是海鮮,而寮國產的海鮮也就只有魚類。蝦類,蚌類,卻極少,若是太子能夠答應將北洋國的海鮮販賣到寮國,使寮國百姓人人都能吃得起海鮮,這便是一個大忙,到時墨‘玉’被重新重要那些大臣也無話可說。”
池水墨笑了一下,清澄的眼眸,若一灣秋水慢慢的‘蕩’漾開來。
“海鮮乃是北洋國的特產,若是販賣到寮國,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樣兩國的國‘門’不就等於打開了?而且到時候寮國和北洋國定要修建港口,建造船隻,這一來二往的這寮國和北洋國的人民不就可以任意出入了嗎?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些作‘奸’犯科的人便可以藏在這些打漁的人羣中‘混’入到另外一個國家?”
池水墨雖然不懂朝政,但是這最起碼的政治他還是懂的。
北洋國除了盛產海鮮之外,那邊是礦石。
上好的礦石便可以打造上好的劍,而劍便成了武器。
北洋國之所以能成爲一方霸國就是因爲有着上乘的武器和‘精’良的裝備。
若是將國‘門’打開,那些宮裡,軍隊的人‘混’進來,將成批的礦石運回國,那久而久之所有國家都能打造上乘的武器擁有‘精’良的裝備。
到時候北洋國拿什麼去抗爭?
每個國家都會有一個國家的命脈,北洋國真正的命脈就是礦石和造船的技術,寮國的命脈就是弓弩和水果。
本身這兩個國家都是一方霸主,誰統治了誰就等於統治了天下。
因爲兩個國家都握着對方的命脈,所以暫時來說都是平安無事的。
表面上的和平那是必須的。
一旦將國‘門’打開,兩國的命脈也就此打開了。
製造弓弩是要有技術的,他們北洋國盜什麼都不可能盜走技術。
沒有製造弓弩的圖紙,怎麼樣也不行。
但是他們的礦石隨地可見,想挖就能挖……
所以要讓兩國打開國‘門’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進口海鮮壓根就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那礦石。
池水墨怎麼可能答應呢。
“這個本宮也想過,但是隻要將環節處理的好,便不會有什麼大礙。”皇后娘娘是多麼‘精’明的人,對於這件事情,自然知道將北洋國的國‘門’打開,那她們大寮國侵入北洋國便是時間的問題了。
池水墨卻搖頭:“皇后,寮國之所以一直還沒有人能夠達到北洋國,就是因爲沒有造船的技術,而最重要的是,到了海上很容易‘迷’路,不知道要往那個方向航行,所以儘管寮國有人出海去探險,但是都無一人能夠再回來過,所以這就是寮國和北洋國到至今都安然無恙的原因,若是將海鮮販賣到寮國來,不就等於告訴你們去北洋國的航線了嗎?與其這樣,皇后不如讓南陵王加以研究出船隻。”
是的,因爲北洋國已經研究出來了,要怎麼航行,所以他們無懼。
而寮國在這方面顯然薄弱。
皇后見這樣,便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船隻好研製而出,可是去往北洋國的航線,就真的讓人頭疼了了,到了海上,海天一線,根本分不清方向。
“那太子的意思就是這個忙不會幫了?”皇后依舊笑着,即便談判失敗了,她還是保持着慣有的姿態。
“反正本宮要住到開‘春’才走,皇后娘娘也不需急於一時,不如用這些時間好好的培養自己的人。”池水墨學着容墨‘玉’優雅從容的姿態,‘露’出一個輕笑,顯得不疾不徐。
皇后走出太子行宮的時候,不禁回頭看了一眼,慢慢的啓‘脣’道:“北洋國上下只有這一個龍裔,而且到了會說話走路的年紀就送到了仙山去學醫,這十幾年一直都在外邊兒野着,可是卻麼有想到他如此的懂朝政,深知兩國的命脈。”
李公公扶着皇后,諂媚道:“皇后娘娘,你也知道太子先前一直住在南陵王府,說不定這些都是王爺說與太子聽的,不然太子哪懂這些啊?”
皇后想想也是,這太子回北洋國也不過數月,不可能對朝政這麼的清楚,定是南陵王和太子在一起談論國事時無意間說起的。
而且那個時候南陵王還不知道太子的身份。
皇后想到這,便對跟前的李公公說:“你說,這個太子是不是故意的?‘玉’兒是難得的治國之才,他故意住進南陵王府,恐怕就是學習如何治國的。”
李公公附和道:“這倒也卻是有這可能,聽人說着北洋國國君,母親只是一個端茶的宮‘女’,生下來便被丟在囡一苑中,不管不問,到了最後索‘性’被流放出去,可是誰曾想,東陵國政略北洋國時,這個國君從一個小小兵卒一下坐上了將軍的位置,不僅讓東陵國滅國了,還偏偏的讓東陵國的百姓擁護有加,而皇上知道了國君的真實身份,授予爵位,親王封號,原以爲用兵厲害,但是誰曾想治國可是一等一的人才,不用半年的時間,將北洋國的貪官污吏全部細數抓獲,百姓富起來了,這國家也就富起來了,這皇上之位便自然是這位國君的了。而這國君之所以有這個本事,就是因爲從小跟着東陵國皇上身邊伺候,對東陵國的事情瞭如指掌,有治國之能也都是東陵國國王一手教導出來的……”
李公公說道這,皇后的腳步也停了,光滑的大理石上倒映出皇后長長的影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北洋國**送太子道南陵王身邊的目的,豈不就是我大寮國?”
皇后一時有了恐慌:“你說,南陵府的那場大火是不是北洋國太子所爲?他在王府多年,從‘玉’兒口中自然知道不少國家重要之事,他放那場大火,本就是想燒死‘玉’兒,這樣朝中之人便無人能與他抗衡?你說說那些皇子中有誰有‘玉’兒的本領?平南王雖然擅莫略,有領兵之才,可是他度量小,容不下人,廖林王倒是‘性’格寬厚,親和,可惜‘性’子太弱,沒有主見,果薔王自不用說,‘性’格驕縱,太過好勝,永中王,倒是什麼都好,就是太笨……剩下的那些皇子,都是中庸,成不了大器。要是‘玉’兒死了,國中就無人能與他抗衡……”
皇后想到這,不由深深的朝行宮望去,臉上一片‘陰’沉:“真是好毒的計策啊……”
南疆的災情遠比南陵王想象的還要嚴重,路上不時有凍死的屍體,很多的房屋都被大雪壓倒。
那些無家可歸的人要麼餓死,要麼就凍死。
沒有了房屋,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就沒有地方避雪。
所到之處一片荒涼……
而他們到來的時候,這場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着。
容墨‘玉’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將倒塌的房屋全部修建起來,然後支鍋煮飯,派濟給那些奄奄一息的人,然後將所帶的禦寒物資也一一發放。
最重要的是當容墨‘玉’看到地方官員,吃好的,用好的時。
‘性’子能耐的容墨‘玉’大發雷霆,看着那麼多沒人居住的房屋,直接下令讓那些難民進來避難。
不到幾天的時間,凡是有屋空餘的地方,容墨‘玉’便讓那些難民住進來。
一時間,南疆的官府,富人府邸都注滿了那些難民。
但是這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着,如果這雪不停,即便難民有地方居住,但是過不了多久就會沒有東西吃了,現在就連富人都開始節衣縮食。
容墨‘玉’正爲這些事情頭疼不已,池水墨的書信也送到了,打開一看全是關於百里芷的。
當即心思就更加沉重了……
捏着‘毛’筆又不知如何下筆,實話實話,又怕這份信落入其他人之手。
所以便簡簡單單的回了一句。
而前朝也收到這些天過去,南疆的災情不僅沒有回落,反而在不斷的上升。
都紛紛的遞摺子,請求皇上召回南陵王,派平南王前往。
自吃了池水墨開的‘藥’方子,百里芷的身子調理的很不錯。
雪是不下了,天也轉晴了,難得出了大太陽。
或許是因爲許久沒有出屋,一直在屋內看書的百里芷,便想出去走走。
容墨‘玉’看得那些書,真真的不是百里芷所能看懂的。
念着費勁,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所以百里芷也不讓小蘭去書房拿書了。
天氣一好,百里芷便跟着慕瑾去太陽底下轉轉。
那明晃晃的大太陽照在臉上,身上,暖和和的。
慕瑾陪着百里芷在這荒折的院子裡轉來轉去,不禁嘆氣:“王爺都去了大半個月,也不知道如何能回。”
“你急什麼?那柔王妃都不急。”百里芷卻不以爲然。
恨不得容墨‘玉’死在那,但是卻又不甘……
“誰說不急,我剛剛經過丁香閣‘門’外,隱隱的就聽見裡面的哭聲,又聽那些下人說,這些天柔王妃一直都以淚洗面,大概就是因爲百王府的事情,而如今王爺又不在,寫了信,王爺也沒及時回,哎呀,以前的風光,現在是沒有了……”慕瑾說道百里柔不僅得意起來。
“我倒是真的想到外邊兒看看去&……”百里芷楸着那冰冷的鐵‘門’說着。
關在這小小的翠屏居,了此殘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關在這裡,她壓根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徐貞倒是每日都會報道,說些不痛不癢的話。
而太子倒也來了兩次,但是也都給她擋回去了。
這是南陵王府,若是南陵王再也就罷了,可是南陵王不在,太子還是這樣經常進進出出的,難免遭人話柄。
正說着,兩扇冰冷的鐵‘門’被人打開,來人便是在熟悉不過的徐貞,而他的身後卻跟着一個穿着狐皮大氅的人。
“夫人,今日的靜神可好些了嗎?”徐貞每次來第一句話便是這句。
那些廚房的人在徐貞的叮囑下,每日給她的飯菜都是熱乎的,而且飲食都經過細心的搭配。
所以百里芷的日子過得倒還是行。
百里芷眯着眼睛,揚起臉,讓那暖和的太陽全部都投‘射’在自己的臉上:“好多了,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南疆那邊的災情是越來越嚴重了,送過去的物資壓根就沒有一點兒作用,那雪是成天成天的下,雪化不了,結成雪塊,壓垮了不知多少的民房,現在南疆那邊的雪都有一米之厚,在這樣下去恐怕這南疆就會步閩南的後塵,全部被雪給淹沒掉。”穿着狐皮大氅的人卻開口說話了。
待來人將頭上的絨帽,摘掉,百里芷這纔看清是池水墨。
慕瑾立即行了個禮。
“太子,是怎麼知道的?”百里芷心裡一驚,沒有想到這雪下得會這麼嚴重,竟是沒日沒夜的下。”
“剛剛收到墨‘玉’的回信,該做的他都做了,那裡沒糧沒取暖物資,現在他都跟那些難民一起受凍着。”池水墨嘆了一口氣。
他還準備過去的呢,但是硬生生的被皇上給攔住了,他以爲雪災下幾天就完事兒了,誰知道這馬上就要立‘春’了,那邊的雪還在下着。
“那怎麼不讓朝廷在運救災物資去啊。”百里芷疑‘惑’着。
一個雪災都應付不了,雪化不了不知道撒鹽啊……
“送了,但是這僧多粥少啊……”池水墨實在的爲難:“墨‘玉’若是這個時候撤回來,恐怕僅有的威信也將失去了。”
“那王爺來這翠屏居有何事呢?”百里芷茫然的看着池水墨。
他來只是說這些的嗎?
池水墨看着百里芷:“我原以爲你會擔心,所以纔來特意轉告的,沒想到你倒什麼都不在乎。”
池水墨想百里芷得不到容墨‘玉’的消息肯定會有所着急,畢竟她那天都那樣說了,他自當理解爲,那麼多的理由,無非是因爲百里芷喜歡容墨‘玉’,所以受再多的傷害也不願意離開。
但是見百里芷這淡淡然的‘摸’樣,似乎明白是自己錯了。
“有什麼好在乎的?他死了大不了大家陪葬就是了。”百里芷說得十分的坦然,她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慕瑾卻抓住百里芷的手說:“姐姐,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
隨後又看向了徐貞。
徐貞的反應倒不如慕瑾那般‘激’烈,只是說:“王爺,福大民大,戰場上都死不了,一個雪災怎奈何得了也。”
“裡芷,墨‘玉’在信中還給你一封書信,可見心裡也是由你的。”這也是池水墨來這裡的第二個原因。
他想估計這其中一定有着什麼樣的誤會。
百里芷倒是十分好奇,容墨‘玉’怎麼會寫信給她,百里柔寫的信他都不回,他卻還寫信給她。
帶着好奇百里芷打開這封信,不是所有人所想的那樣,是一份‘交’待囑託或者思念的書,而是一封休書。
慕瑾湊過去看,不明白上面是什麼,便問道:“姐姐上面寫着什麼。”
百里芷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若是他將她休了,那她就必須離開王府……
不留在王府,她怎麼讓他斷子絕孫?
王妃的事她還沒報呢。
百里芷的‘脣’緊緊的抿着,池水墨見狀不對勁,湊過去看,滿臉的吃驚。
“墨‘玉’怎麼能這麼做?”池水墨一下大叫出聲。
臉‘色’比百里芷的還要難看。
這休書上明明白白寫的清楚,她不在是南陵王府的人,以後她的人生是自由的。
而且在信的末尾還奉勸她再另嫁,而他推薦的人正是這太子。
池水墨將這封信從頭到尾讀了在讀,咬牙切齒的說:“看來,我是真的要到南疆去一趟不成了,一定要像他問清楚。”
明明他對百里芷是有情的,現在卻又將百里芷拱手讓給他。
他寫信去質問他,他倒好直接寄回來一封休書。
這對百里芷是多麼的不公平。
百里芷站在那裡,冬日的暖陽照在她的臉上卻不見任何的溫度。
“姐姐,這可怎麼辦?”百里芷被休了,慕瑾可比百里芷還要着急。
這在古代‘女’人被休了,比殺了他們還要慘啊……
她以後不會落到如此的地步吧?
徐貞也沒料想到這樣,勉強擠着笑:“會不會這封信不是王爺所寫啊?”
池水墨倒寧願這不是容墨‘玉’所寫,可是他的字跡在這,他找藉口也不行了。
“我要去南疆找他。”百里芷不甘,萬分的不甘。
她算什麼?他把她當什麼?
想棄就棄,想扔就扔?
先是對她百般凌辱,打掉她孩子之後,卻又寄回了一封書信。
她是下了決心放棄的,但是她不允許她還沒有宣戰卻直接讓對方打敗。
而她卻一點兒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我和你一起去。”池水墨立即回答道。
如果容墨‘玉’不跟他解釋一下的話,他一定要好好的爲百里芷打他一頓,爲百里芷抱不平。
徐貞連忙阻止:“使不得,使不得,南疆災情如此嚴重……太子是北洋國的使者,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們可擔待不起啊。”
“我能出什麼事兒?我身邊可是高手如雲的保護着……”池水墨堅持要去。
要是等池水墨回來,估計要到夏天了……
“不行,不行,皇上一定不會同意的,到時候恐怕皇上會直接將南陵王給召回來。”徐貞焦急的搖着手勸道。
“那便不讓皇上知道就是了,我一直稱病在行宮,然後偷偷的去,也沒人發覺。”池水墨似乎早已做好了打算。
這個時候慕瑾也說:“姐姐,你也帶我去吧,把我一個人留在這王府,怕是王妃找不到人出氣,便來我當出氣筒了。”
徐貞這一下更加‘亂’了:“慕夫人,你就別添‘亂’了,你嫁進了王府,怎麼能到外面拋頭‘露’面呢,太子,你一定要在考慮考慮,要是讓皇上發現你不見了,守衛行宮的‘侍’衛可要跟着倒黴啊。”
“反正我是去定了……”百里芷下了狠心,眸光異常的堅定。
休書都到了,她還有臉在這王府繼續住下去嗎?
正好她出去也可以打聽打聽秋墨的消息。
不管到了那裡怎麼樣,她就是死皮賴臉的都要讓他將那封休書給撕了。
她不達到她的目的,她不會罷休的。
“我也去定了……”池水墨也堅決的說。
即便他不打算去,但是百里芷要去,他自然也要跟着去,要是百里芷在中途遇見什麼事,他會悔恨終生的。
徐貞苦口婆心的勸了許久都沒有效果。
百里芷和慕瑾是兩個人都回屋收拾東西,而池水墨也回宮去收斂行裝。
到了傍晚,百里芷和慕瑾匯合了慕言就趕着一輛馬車,朝城‘門’口奔去。
池水墨來找的時候,才知道人已經走了,追了許久才追上。
皇后那邊本想再去找太商議,但是卻被告知太子水土不服,誰也不見。
回到福寧宮,皇后是越想越不對,這太子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而南疆那邊的災情更是讓皇后寢食難安。
而這個時候李公公的稟報卻讓皇后大喜。
“皇后,公主已經找到了……”
“什麼?你是說本宮的‘女’兒找到了?”皇后眉上一喜。
雖說對這個‘女’兒從出生就只見過一次面,沒有什麼感情,但是找到自己的親生‘女’兒,總歸是一件喜事兒。
“現在在哪兒?”皇后立即問道。
她的兒子死了,現在只剩下這個‘女’兒了……
“回娘娘,正在南縣呢,兩日之後便能回到宮中。”李公公不緊不慢的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