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秋默默彎腰看着,正要撿起來,完全把身邊怒火使得整張臉都僵硬的流光美妤無視透明。但是流光美妤卻立刻握住他的手腕,不讓他動,冷峭的語氣帶着不屑:“你是不是想要躲開我?你以爲你能躲得開嗎?只要我想要你,我隨時都可以——”
沫秋早已經哭得沒有力氣,但是足夠可以甩開她的手。
小圓圓的新衣服還在地上。
他趕着幾天晚上才縫出來的。
沫秋的無動於衷讓流光美妤的怒火更加旺盛:“沫秋,你不要再裝啞巴了!如果你再裝下去,我可以讓你以後都是啞巴!”
沫秋感覺自己心都死了。
咬着痛腫的脣,不說話。
流光美妤攔住他身前:“你這種髒兮兮的男人,我真的不稀罕啊!”不稀罕嗎?如此爲何會受不得他那不在乎的表情?
他明明就是東方絕色的男人。
他有孩子。
她開始住在這個屋子的時候,他的肩膀上已經有“宮跡”了,除了東方絕色,還有誰呢?
沫秋不想糾纏下去,身心疲憊:“走開。”
“啊?”
“你不走,我走。”
“滾,滾遠一點!”
“嗯~~”沫秋定了一下。
“這輩子不要讓我看到你!!”流光美妤冷冷的一句。
“不會讓你再看到我的,不會讓你再……”沫秋含糊的聲音,低頭彎腰收拾着東西,地上有着小圓圓的冬衣。
沫秋揪着胸口。
撿起小圓圓的冬衣。
小圓圓的冬衣,下面的青花色的小包袱。
包袱露出來。
耀眼華美的首飾。
沫秋機械的動作就把小包袱都撿了起來。
揹着身子就要走出去。
流光美妤一雙眼睛就沒有離開沫秋的身影,當她看到了小包袱裡面的首飾,那氣突然就涌上心頭,朝中沉穩的她居然忍不住那股衝動:“秋兒!!”她兩步就跨到門檻,擋着沫秋的路,低頭纔看着沫秋的臉,垂下的臉龐,柔和的下巴,從紅腫的眼睛下面都是眼淚,氾濫的眼淚……
“秋兒,好秋兒~~”流光美妤狂喜,捧着他的臉,狂吻……
墨黑的夜色,朦朧的燈光,冷冷的風,吹出她胸中一股熱氣。
黑衣阿奴就在身邊,爲她披上披風。
“阿奴,你繼續留在這裡。”流光美妤吩咐了阿奴才獨自離開。
自從她受傷後回去流光家,流光美妤把阿奴留守在這裡。阿奴是她的貼身,武功高強,觀察入微,而且絕對服從她的命令。村野鄉人,人窮則使壞,沫秋獨自一人不安全,只要她不留宿,她就不放心讓沫秋一個人——否則憑着沫秋這樣不會說話的啞巴,早就被人欺負了,怎麼會平安無事——其實,沫秋真的不算個東西。
流光美妤鮮少有這樣的挫敗感。
她是無意中看到小藍手中拿着她的玉佩,那個玉佩明明已經給了沫秋,爲何在小藍手中?她就用一塊點心就把小藍的消息引出來:原來她爹爹已經找過沫秋,而沫秋把玉佩退了給小藍,意思就只有那麼一個,就是同她不拖不欠!
她就恨不得把沫秋掐死。
她流光美妤何曾低聲下氣去求人哄人,居然爲了這樣的一個不乾不淨的男人而生氣,真的有愧名譽啊。但是,如此高傲又如何,她就是忘不了啊。她不是不知道沫秋的身世,從她能自由活動的第一天,她就把沫秋的底都翻了——他是東方絕色的男人啊。
她不喜歡東方絕色。
但是,偏偏……對他……捨不得……
因爲沫秋是個可憐的啞巴?
流光美妤都要嘲諷自己的所謂良心。
那樣的男人不會絆住她的腳步,所以當她要他在兩人之中選擇的時候,她看到他的猶豫,既然猶豫就表示他心中還有東方絕色。流光美妤不是那種低聲下氣、委屈接受的人,她寧可什麼都不要!自從那天,她就沒有回來找他。
但是,世間有種感情,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起碼,流光美妤嘗試到了。她越是忍耐,越是不能控制。
因爲玉佩的刺激,她就衝回來了。
本來只不過是想用他的身體發泄過就算了,瘋狂掠奪,吃光就走,不留一絲感情,但是事後看着他睡迷過去那忍痛怯媚模樣反而捨不得離開,直到等到他醒過來……那人什麼性格,不是攀附大樹的柔軟纏蘿,不是媚豔的燦爛山花,那是青青挺直的竹子,纖細的竹身看似脆弱易斷,柔中帶剛,若折而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