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承先,士中也是直性子人,都是爲了皇上的中興大業,你不要往心裡去。”高吉嶺道。
“豈敢,豈敢。王將軍有此疑問也是情有可原,承先也是爽快人,哪會往心裡去。”李承先忙不迭地說道。
“那就好。這樣吧,承先,你既歸順,那就協助章將軍和郭將軍守好荊門,我與士中去取襄陽。”高吉嶺道。
“遵命!”
……
李承先與夏國相辭了出來,見四下無人,夏國相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
“你爹孃的事。”
“這你也信?”
“看你哭的跟淚人似的,不由我不信啊。”
“我爹孃確實死的很慘,不過是死於明軍孫元化之手。剛纔編着編着,想起了爹孃,所以觸動了情腸……。”
“承先,別傷心了。這回算是暫時矇混過關了,我看明軍也只有王士中難對付,其他人跟豬沒有兩樣,好在他去了襄陽。這是天助我倆成就大功,也助你報父母與爹孃的仇。”
“嗯。只等平西王到來,我就能報仇雪恨了……。”
……
次日,高吉嶺給章廷強和郭培棟留了三千兵馬,自己帶着王士中與七千兵馬,往襄陽進發。
臨行前,王士中找到要好的郭培棟,囑咐他道:“培棟,我總覺得李承先有些可疑,等我打下襄陽,查一查有沒有楊春梅這個人就清楚了。記住,在此之前,千萬不要讓他的軍隊駐紮城裡,不給他們配備手榴彈和地雷,尤其不能讓他們接近輜重營。”
“放心吧,我省得。”
……
高吉嶺是員勇將,但心思不那麼細,善聽善信;王士中則正好相反,心思細膩,凡事都能問出個一二三來。按高吉嶺的話說,王士中就是屬司馬懿的,疑心太重。
馬進忠派他倆守衛襄陽要地,就是知道這倆人性格互補。
李承先的詐降計並不十分高明,若是給王士中點時間,王士中一定能揪出狐狸尾巴來。
相比於李承先的臨時起意,楊希仁的詐降計用的就十分高明。
高吉嶺的大軍離襄陽還有一百里,楊希仁就派人送來請降信,離城五十里時,又親自來迎,態度謙卑,理由充分,不由人不信。
高吉嶺信了,王士中也信了。
可進入襄陽之後,高吉嶺閒聊時隨便一句問話,卻又讓王士中給懷疑了。
“希仁,家鄉是哪裡的?家眷都在襄陽嗎?”
“回將軍話,末將家是山東臨清的,家有老父老母,老婆和兒子回老家伺候老人去了,襄陽只有我和三名小妾。”
王士中一聽這話,疑心病犯了:“真降假降不用看別的,只看降者是否帶家眷即可。楊希仁若是真降,焉能不帶家眷?回老家盡孝理由也算充分,可老家在山東啊,那是敵佔區。楊希仁就不怕事情敗露而全家遭誅殺?!”
王士中心中有疑,但不露聲色。派人一打聽,才知道楊希仁的老婆和兩個兒子是前天才被送走的。
也就是說,這是臨時起意。
詐降!
王士中迅速作出判斷。
立即去見高吉嶺,把了解到的情況一說,高吉嶺道:“僅憑這一點就斷定楊希仁詐降,依據不足。”
“高將軍,士中有一計,可斷定真僞。”
“何計?”
“吳三桂大軍快到老河口了,三日之內必到襄陽。”
“此事我已經知曉,已令人將軍情報往荊州。”
“吳三桂從漢中不遠千里而來,一路急行軍,一定人困馬乏,等他兵臨襄陽城下,可命楊希仁前去劫營。若他是真降,必能重創清兵,若是假降,也可以從中看出端倪。”
“士中,咱倆想一塊去了。劫營的主意很好,本來我也有這個打算,趁天黑扔他一頓手榴彈,不怕吳三桂大軍不亂。既然你對他不放心,那就讓他帶本部兵馬去。”高吉嶺點頭贊同。
“高將軍,襄陽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城牆高厚,易守難攻,別說吳三桂,再加上羅洛渾,沒有一年時間的圍困,他也不能奏全功。就怕內患啊,若是城裡有清兵細作,裡應外合,那可就麻煩了。所以,寧何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得多留個心眼。”
王士中提醒道。
只不過,他這話有點說教的味道,高吉嶺聽了並不舒服。
“士中,你太多疑了。不是我說你,我也是打了十幾年的仗了,什麼陣仗沒見過?真降假降還看不出來?”高吉嶺不悅地說道。
王士中見高吉嶺不高興了,連忙說道:“那是那是,高將軍久經沙場,早就煉就一雙火眼金睛了。士中多嘴了,將軍勿怪。”
“無妨,不怪你,你也是好意,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嗻。”
王士中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這傢伙真是犯病了,哪那麼多詐降?進入湖南湖北以來,打下了數十座城,哪個是詐降的?真是!”
高吉嶺望着王士中遠去的背影,不滿地想到。
王士中走後,楊希仁來了。
“將軍,早就聽說咱們有手榴彈和地雷了,虎石山一戰把清兵炸的人仰馬翻,哭爹叫娘,聽說跟打雷似的。只可惜只是耳聞,卻沒有見識過。將軍能不能讓末將開開眼?”楊希仁道。
“哈哈哈……,希仁,你這話說的,皇上造出來的東西還能差得了?這兩樣利器守城用得上,你不說本將軍也會命人教你們如何使用,還要給你的士兵都裝備上。”高吉嶺被楊希仁的話給捧得哈哈大笑。
“那敢情好了。”楊希仁道。
他不大喜歡這種性子犯陰的人,更喜歡楊希仁那種豪爽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