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遵令!”白文選一聽將吳三桂這個香餑餑留給了自己,大喜,當即單膝跪地,接過大令。
“大帥,若是吳三桂攻下山來,那末將可就等不得大帥了。”白文選起身後跟了一句。
“吳三桂不可能那麼傻,除非他自尋死路。”李定國說道。
“那可不一定。吳三桂若摸清了我軍的戰略意圖,不可能坐以待斃,冒險而動也未可知。”
“言之有理。他若主動攻擊,你們就見機行事,不用請示本帥。但只一條,無論死活,一定要將吳三桂留下。若是讓他跑了,老白,別怪本帥不念舊情了。”
“放心吧,大帥,若是讓他跑了,末將羞也羞死了。大帥,還有一事末將需弄明白,山地軍和陳匡夏將軍是不是也歸末將節制?”白文選又問了一句。
由於李顒要協助李定國指揮整個戰局,所以山地軍暫由段興節制,被派往馬頸山以東隱蔽待命。
“想什麼呢?陳將軍無論官職、戰功都不在你之下,乃是湘中名將,你憑什麼節制人家?甭以爲你那小九九本帥不曉得,你不就是想大功獨攬嗎?告訴你,本帥已經跟何大人約定好了,你和段興都歸陳將軍節制。”李定國毫不客氣地揭穿了白文選的私心。
“大帥,末將哪敢有那種心思?”白文選自是不承認,猶自嘴硬。
“嘿嘿嘿,老白,別做夢娶媳婦——光想好事了。你個哈慫那點心思,還想瞞大帥?聽着,好好把吳三桂看住了,等本伯爺捉住羅洛渾,回過頭來再宰吳三桂。”馬寶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在旁邊嗤笑他。
“休想!吳三桂誰也搶不走。”白文選怒道。
“怎麼,你敢違抗軍令?不怕大帥行軍法?”馬寶笑問。
“……”白文選聞言無語,鬱郁退到一旁。
“南邊的事就這麼定了。再說北邊。”
“北邊的仗要比南邊難打得多,因爲從澧州到荊州這一片,除了少許丘陵,基本算是一馬平川,根本沒有制高點可以利用,沒有機巧,只有硬碰硬。所以,檢驗咱們野戰能力的時候到了。皇上曾經說過‘狹路相逢勇者勝’,拿出不怕死的勁頭來,一定要把羅洛渾這五萬人馬吃下去!”李定國環視了衆將一眼,堅定地說道。
“嗻!”
“諸位,清兵曾經非常可怕,可怕之處就在於他們的騎射功夫獨步天下,在於百戰百勝養成的士氣,在於他們身上那股子狠勁。與之相反,我大明軍隊向來羸弱,士氣低靡,往往兩軍交戰,尚未謀面,氣勢爲之而奪,先就輸了大半。而如今,手榴彈和地雷的出現,讓清兵放棄了騎兵,以步卒爲主,等於斷其一臂。自皇上承繼大統,大大小小數十場仗,清兵哪裡沾過半點便宜?此消彼長,清兵再也沒有那股子狠勁了,而我軍連戰連捷,士氣大漲,早就不再懼怕清兵了。”
“以李某觀之,我軍士兵心底深處可能還有對清兵的懼怕,尤其在無地利優勢、直接對壘的情況下。所以,這一仗如果打好了,那以後我左路軍再也不會懼怕清兵,就會以強者的心態出現。因此,李某人以爲,作育出這麼一股子‘捨我其誰’的氣勢,左路軍平定天下將再無對手。”李顒插話道。
“妙!此言甚妙!”李定國聞言撫掌大悅。
衆將聽得也是兩眼直放光。
“短兵相接,就看氣勢上誰能壓倒誰。這一仗一定要打出氣勢,打出左路軍的威名!各位將軍,將爲兵膽,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能否乾淨利索地將羅洛渾吃掉,就看各位的了。”李定國接着說道。
衆將被李定國和李顒鼓動得熱血賁張,渾身上下攢足了勁,恨不得現在就打上一架才得勁。
“幹他個錘子的!大帥,你就下令吧,額現在就想殺人!”馬寶眼珠子都綠了,大聲說道。
“大帥,下令吧!”馬進忠、馮雙禮、白文選齊聲請命。
“好!衆位將軍聽令!”李定國見衆將的鬥志被鼓動起來,當即下令。
“末將在!”馬寶、馬進忠、馮雙禮等叉手聽命。
“馬進忠部爲左翼,馮雙禮爲右翼,馬寶居中,本帥與李大人壓陣,明日卯時造飯,辰時出兵。”
“遵令!”
……
正月二十六日,辰時。
號炮一響,馬進忠率領兩萬人馬從西門殺出,馮雙禮率兩萬人馬從東門殺出,馬寶率三萬人馬從北門殺出,像三股洪流向駐紮於城北三裡的清兵大營衝去。
李定國和李顒率兵一萬隨後殺出。
“呵呵呵,明狗膽子肥了,竟敢與我硬拼?!”羅洛渾一聽明軍傾巢而出,向自己大營衝來,不由得冷笑連連。
“傳本王將令,令鞏可岱居左,夏舒居右,錫翰居中,塔瞻護衛中軍,全軍以營寨爲憑,迎擊明軍!”來不及商議,羅洛渾隨即做出部署。
“嗚嗚嗚……”清兵大營號角齊鳴,清兵整齊有序地列隊,按照羅洛渾的命令,各自進入戰鬥位置。
清兵安營之時,就已經想到了明軍的衝擊,所以,繞營寨挖了一道寬一丈深五尺的壕溝。
明軍要攻進大營,必須越過這道深溝。而這道深溝距寨牆三十餘丈,完全在弓箭射程之內,卻在手榴彈覆蓋範圍之外。
可以說,這道深溝就是明軍的生死線。
“殺啊!”
明軍沒作任何停留,吶喊着衝向清兵大營。
衝在最前邊的是彈盾兵,左手執盾,右手握手榴彈。
緊跟在其後的是箭彈兵,腰裡彆着手榴彈,手中則彎弓搭箭。
其後是則是一隊輔兵,兩人一組,各擡着一塊塊木板,準備在溝上架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