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江客從口中拿出陶瓷假牙。
假牙做工之精細，是林混前所未見的。
做工精細是次要的，因爲現在整個假牙變成了一種翡翠裝的物體，綠盈盈的惹人喜愛。
將假牙放在地上，老頭抓起工具袋中的鐵錘，毫不猶豫地砸了下去。
沒等林混阻止，那假牙第一層已經粉碎，第二層卻是用金箔包裹，打開金箔裡邊又有一層綠瑩瑩的陶瓷。
這次老頭沒有砸開，而是扭了幾下，裡邊露出一個米粒大小的湛藍色晶體。
這晶體跟那黃金上的藍色包皮一般無二。
林混和邱客都驚訝了，這老頭爲何將這麼寶貴的東西拿出來。
重新扭合陶瓷珠，將它遞給林混。
“能入岡村寧次眼睛的，自然不是俗物。這翡翠珠是哲彭另外一司令從緬甸掠奪的，傳說出自阿育王墓，被命名爲翡翠之淚。很多人認爲，這翡翠之淚由翡翠精華凝結而成，現在看來，這翡翠卻是由這翡翠精華擴散而成。”
把玩着着小小的陶瓷珠，林混知道，這一枚小小的藍色晶體對人卻是致命的。
老頭說的沒錯，因爲他的那顆假牙和裡邊的陶瓷珠已經變成了翡翠色。
“你的意思是，這癮石正是翡翠？”
“這翠色的綠怎麼發出藍色的光芒。”
邱客探過腦袋，想看看這小小的綠色陶瓷球，卻有些膽怯。
“綠色爲什麼不能發出藍色的光，古詩有云，春來江水綠如藍，正是證明綠到了深處，便成了藍色。翡翠，古人稱爲天上之石，本不是地球產物。你們想過沒有，人類在看翡翠的時候，眼神會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所以經過大半輩子的研究，我認爲這翡翠正是癮石的擴散物品。在東方文化圈中，尤其是佛教傳說中，翡翠有納靈養魂的功效。按照萬物相生相剋的原理，這癮石卻是吸靈噬魂之物。現在的喪屍爆發，應該跟這癮石有着莫大的關係。”
老頭說到這裡，頓了頓，眼睛中含着淚水，應該是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女兒。
“我窮其一聲沒有弄明白其中的道理，我感覺自己老了，所以有些事情，還得靠你們年輕人。”
林混被老頭的結論震驚了。他知道，喪屍、異能者體內都含有重金屬，滄溟清子說，這種重金屬正是來自癮石。他自己也親身經歷過靈魂被吞噬的感覺。但這老頭，緊緊憑藉一點點的江湖經驗，就能推斷個**不離十，卻是讓人感到欽佩。
“老人家，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謎底的。”將那顆陶瓷珠按在胸口，林混一臉正色。
“那我老頭子就放心了，小玲交給你們了，我走了。小玲醒來，告訴她，我爲她父母報仇去了。”
老頭說完，跳下船去。甩開膀子，輕巧地划着漿，飛一般地向湖心鑽去。
“爺爺。”
卻是小玲早早醒來，含着淚，怔怔地望着水裡的那一葉扁舟。
“我靠，老頭，你怎麼能帶着燕子三抄水、妙手空空的絕技就這樣離開呢，多可惜啊。”
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變異人那裡搶奪寶物，這老頭得有多高的功夫。如果能學一學，嘿嘿，對於經常需要偷雞摸狗的林混來說，絕對是一大助力。
可惜，華夏武術就有這麼個臭毛病，穿內部傳外，傳子不傳婿，導致大量的絕學失傳。
回到離昌縣城，林混將小玲交給了貓臉，讓兩人先回濱城。結果戴芳香非要跟着林混，邱客自然不會留下當電燈泡，便在離昌城內尋找戰友，幫林混打探消息。
林混和戴芳香向在離昌城玩幾天之後，繼續去鄱陽湖邊追查山下提昭等人的下落。
但是自從那晚之後，山下提昭、魚人、變色龍人便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在老爺廟水域出現。
至於那塊癮石，林混推測，極有可能是山下提昭第一次下水打撈到的，不知什麼原因，沒有帶到水面上來。百年後，他終於憑着儀器，將這塊癮石找到，卻被小玲的爺爺釣江客盜取。
“哎，你知道嗎。昨天晚上，在城南一個廢舊的倉庫裡，發生了兇殺案。我從內部得到的消息，死的人是一夥綁匪，他們綁架了幾個小孩，正準備賣出去，結果被人以重手法擊殺。”
“殺人的是誰？怎麼不留名，聽說那些綁匪好凶悍，不但有槍，還有控制着喪屍呢。”
吃飯間，鄰桌傳來羣衆的閒談聲。
現在城市裡雖然戒嚴，但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但城郊卻是危險地帶。
林混和戴芳香之所以選擇小飯館，就是因爲那裡的消息比較靈通，尤其是奇聞異事，絕對是食客們首選的談資。
現在看來，吃飯的地方是選對了。
“聽被綁架的小孩說，那老頭是一個白鬍子老爺爺。”
“神話傳說吧。”
“真的，你這人怎麼不信呢。”
林混和戴芳香對了下眼神，兩人結了帳便出了小飯館。隨着樑爽的指引，兩人開車直接去了城南倉庫。
兇殺案現場，已經被警方封鎖。不過林混和戴芳香憑藉樑爽僞造的身份，很輕鬆就取得了第一手資料。
根據目擊者和被解救的人交待，林混確定殺人兇手就是釣江客。不過這老頭卻是帶走了人販子的頭目，這點卻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問問執勤的警官，卻是沒有太多的線索。
回來的路上，戴芳香問。“這釣江客到底是什麼人，輕身功夫可了不得。”
“這你都看出來了，他是老燕子李三的傳人，又跟小燕子李三的徒弟學了幾招燕子三抄水。”
“你說他跟段雲鵬，那個國民黨大特務共過事？那這人得多老。”
想不到戴芳香觀察力這麼強，竟然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的要害。
“哦，不是，是他父親。說是要給小玲的父母報仇，沉寂江湖五十餘載，想轟轟烈烈地過把癮再死。”
“還有這樣的奇人。”
這時，林混才抽出空，將釣江客的事情簡單地說了說。
當拿出那塊陶瓷珠的時候，戴芳香的眼睛已經是拿不下來了。
“喂，你好好開車。”
戴芳香一走神，車子徑直向路邊的一個小屋撞去，嚇得林混一個激靈，趕緊幫忙抓住方向盤。
可是爲時已晚，車子徑直鑽進了小屋中。
“咳咳。我說小戴，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要謀殺親夫呢。”
冷不防被落下的灰塵嗆了一口，林混有些惱火，卻是惡作劇般地在戴芳香的耳朵上輕輕咬了一口，沾點便宜。
這是一個廢舊的小屋，雖然是乾燥的秋天，但屋裡卻依然潮溼。
“這裡不對勁。有股血腥味。”
戴芳香卻是掏出了手槍，慢慢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