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銀頭心境

清晨,一條小船快速向北大西洋駛去。吹着清晨的海風,林混才能夠感覺有些清醒。

昨夜,樑爽告訴林混,藏在金絲楠木盒中的原版海圖和邱客手繪的海圖同時失蹤,時間應該是跟薩馬等海盜搏鬥的前夜。妮兒公主號被海盜追擊,也是一件非常蹊蹺的事情,樑爽自認爲隱身塗料有着絕對的隱身效果,即使是黃田家,也絕對無法監視,卻偏偏被一羣蠢笨的海盜給發現了,讓樑爽很是不爽。

有叛徒,這是樑爽最終的結論,而且叛徒就在妮兒公主號之上。

思來想去,林混卻是無法斷定叛徒是誰。銀頭的影像又在林混的腦海中晃動,如果說叛徒,這小子的可能性最大。

沒有證據,林混卻不敢無端懷疑。適逢銀頭正在練劍,他決定用心一試。

銀頭對着月光練習九宮純陽劍,一絲不苟,有板有眼。在套路的運行中,林混甚至能夠看到劍氣,是的,是純正的東方劍氣而不是西方的鬥氣。可見銀頭對這一套路有多麼純熟。

“小子,來咱們練練。”林混抓起身邊的短劍,有些手癢。兩人你來我往,點到爲止,互有攻守。

九宮純陽劍是八極拳的一部分,以穩重、剛猛爲主,比較適合銀頭的風格。不過東方的劍術,總會存在輕靈的成分,九宮純陽劍同樣如此。西方人練東方的劍法,總是多了幾分笨重,少了幾分輕靈。林混知道,這是內心不正的表現,還達不到揮灑自如。

“八極,乃八方極遠之地。八極在華夏古語中,被作爲浩瀚無涯的宇宙之象徵。九宮純陽劍出自八級,代表着生命循環,生生不息。就要做到形正、心正、氣正。”

林混用小架架住銀頭的短劍,一個抖字訣,寸勁猛發,小架衝拳,將銀頭給擊飛。

“形正,有令可從,方可借全身之力,借大地之力,借宇宙之力,從而化有形爲無形。”

銀頭彈了彈身上的灰塵,揉身而上。林混提劍而立,卻給他一種無所適從、無可下手的感覺。

“心正,無令亦從,方可清雜念濁氣,聚靈魂之散,循萬物之理,從而化虛無爲罡氣。”

林混的劍尖緩緩上挑,白色的劍氣,正緩緩聚集,如同探照燈一般明亮。銀頭更是感到無風自動,強大的罡氣壓得他有些喘不過來氣。

雖然林混也是剛剛悟出了劍氣的原理,但此時運用出來,也是揮灑自如,讓人感覺劍氣無處不在。

“氣正,無令無從,方可去陰陽之粕,取造化之精,礪己身之銳,從而化陰陽爲一氣。”

林混隨身一轉,渾身的罡氣一分爲二,一陰一陽,相互交融,後邊的招數如同大海一般,生生不息。

跟林混的氣定神閒相比,銀頭已經手忙腳亂,無所適從,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林混的劍體劃傷,如果林混用的是翠金短劍,早已將銀頭大卸八塊。身上的衣服更是被劍氣掃蕩,支離破碎。

“鏘”,銀頭拄着短劍,單膝跪地,汗如雨下,左手扶着胸口,強大的壓迫感,讓他有些喘不過來氣。

“你只是做到了形正,但是還未做到心正。”

扔下一句話,林混揹着手離開。他的心有些刺痛,銀頭的表現,不僅是差強人意這麼簡單,靈魂之中,有着深深的懺悔和恐懼。不知道他在懺悔什麼,在恐懼什麼。總之,這讓林混對他的懷疑,更深了一分。

戴芳香的背叛,已經讓林混痛不欲生,對背叛一事更是深惡痛絕,但現在,他只能將這種感情深深地壓在心底。

林混已經失去了太多的同伴,他不想再失去親近的人。銀頭是一個不錯的小夥子,勇敢、淳樸、正義。他對力量的追求,有着獨特的見解,對華夏武術的熱愛並非狂熱的、單一的追求力量,而且還有一種頓悟。這是難能可貴的,是一個可造之才。

剛纔在林混說到心正的時候,銀頭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的慌亂。這已經說明了一切,這叛徒極有可能就是銀頭本人。

但是林混卻不想就這樣失去一個淳樸的夥伴,一個可以信任的戰友。

也許他有不能說的苦衷,也許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對待敵人不能有半點的心軟和遲疑,這是龍血特工的準則。但是林混並沒有遵循,也許他真的變了。

前方有人鳴槍示警,林混這纔將船緩緩停了下來。眼前一片霧濛濛的,連船都看不到,又怎麼能看到鳴槍之人。

鐵甲馬號大副克雷發出了要求進入的信號。

很快,霧氣如同刀切一般從中間分開,露出了一艘足有八十米長的中型打撈船。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正站在船頭,舉着手中的來福槍,叼着香菸,饒有興致地看着克雷等人。

自動霧化設備,怪不得樑爽用盡了全身解數,都無法找到大隊的船隊。

等靠近了,林混纔看清,剛纔放槍的那個,竟然是黃田天澤的重型保鏢大蜥蜴。

這傢伙半邊臉裹着鱗片,不過已經接近人形,連原本裸露在外的尾巴也消失不見。

大蜥蜴的出現,說明黃田天澤也在這艘船之上。

“你,停下?把槍留下。”

高達兩米五、約有四百公斤的體重的大蜥蜴,給人一種強大的震撼感和壓迫感。眼睛中十字形瞳孔,更是不停地閃爍,如同掃描儀一般,掃瞄着林混等人。

“對不起長官,我不認爲您認識我。”

林混的神情有些拘束,乖乖地交出手槍和佩刀,如同一個犯錯的小兵蛋子。不過他的相貌已經完全改變,白膚黃髮,顴骨吐出,鼻樑高聳,有着十足的雅利安人的形態。就是戴芳香和田地前來,也無法辨認,何況只見過數面的大蜥蜴。

但是大蜥蜴並不爲動,在林混的身邊轉了幾圈,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彷彿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大蜥蜴,你又發什麼神經。變成了人樣,你也沒有人的靈魂。這是水晶宮號,有着最先進的能量測試儀,看得出,這幾個小傢伙,身體上的能量連你的百分之一都不到,你還怕幾個海盜把船底給鑿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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