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綠萼並沒有怠慢尹治平的事,她回到古墓後,很快就找到小龍女,把尹治平已經回到終南山,並正在門外請見的事告訴小龍女了。而小龍女得了她通報,默然片刻後,便將她遣去,並囑咐她不必再出去,就待在墓中。
公孫綠萼的通報並沒有因爲中途的什麼意外打斷而耽擱,小龍女得了她通報後也並沒有再遇到什麼事情被耽擱住。之所以拖到這麼晚纔出來,卻是她心裡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出來見尹治平。
她的心情其實跟尹治平差不多,尹治平在來之前的路上,也是曾躊躇猶豫了好一番,最終才決定折來古墓的。只是他的這番猶豫,小龍女並不知情罷了。但她自己的猶豫,小龍女也並不打算說出口,這時瞧着尹治平,並沒有要開口解釋自己爲何這麼晚纔出來的意思。
尹治平瞧着她,也沒開口要討個說法,問她爲何這麼晚纔出來的意思。而是就這麼瞧了她片刻後,方纔含笑開口道:“我還以爲你不想見我呢!”
小龍女沒接他的話,低頭瞧了眼腳下後,道:“我們去旁邊走走罷!”說罷,轉身關好墓門,然後率先移步走了出去。尹治平隨後跟上,也未再多問什麼。
兩人一時間都無話說,就只是散步似地信步而行。目光也並無多接觸,或是低頭瞧着腳下的路,或是瞧向四下的景色。但雖無話說,兩人間卻並不覺尷尬,反還給人一種融洽的所氛圍。似乎他們兩人。就該這麼走在一起。
行出了距離古墓一百來步遠後,小龍女在一座小丘上停下步來。尹治平跟着停步。與她並肩而立。
小龍女望着遠處另一座山峰上蜿蜒流瀉入這座山谷中的溪流,瞧了一會兒後。開口問道:“你可先回去過重陽宮了?”
尹治平點頭道:“回去過了。”
小龍女又問道:“那你可把趙志敬殺了?”
古墓與重陽宮離得很近,就只是隔了一座山峰,雖然向來都很少打交道,但重陽宮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作爲近鄰,小龍女顯然還是能夠有所耳聞的。
尹治平輕嘆一聲,道:“殺了。”他直接道了最爲簡單的結果,並未有敘述事情的經過。
小龍女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只要聽說了重陽宮出事。就定然會趕回來的。”
尹治平又是輕嘆一聲,略有些苦笑地道:“我其實差點兒沒聽說。這三年來,我都一直隱居深山,於外面的消息,向來少有所聞。能得知重陽宮出事,卻也是趕巧了。”
說罷,遂將方誌真爲躲避追殺而逃入武當山卻幸遇到他之事,跟小龍女講述了一遍。說到武當山時,他也並沒有特意迴避或隱去武當山的地名。講述到回返終南。在重陽宮前殺了趙志敬時,他仍是並未多作敘述經過,只道了結果。這番講罷後,他轉頭瞧向小龍女。道:“既然已回到了終南山,我便想着來見一見你。”
小龍女聲音仍是平靜地道:“你現在見到了,我很好。”說罷後。亦轉過身來瞧向他,與他對視着。
尹治平含笑道:“除了見你外。也是要當面告訴你,這三年來我也很好。你不必擔心。”
小龍女眼神有些慌亂地避了開去,道:“哪個擔心你了?我從沒擔心過。”
尹治平笑道:“果然是你最瞭解我,對我有信心。”
小龍女聞言不由心頭氣惱,瞪了他一眼後,乾脆地扭過了頭去。
尹治平瞧着她生氣的模樣微微一笑,接着卻又帶着感慨地輕嘆了一聲,道:“來見你之前,我在路上其實也好生猶豫,不知是不是該來見你?見了你之後,又該如何?想來想去,我都難作決定。但最後我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既然已經來了,作爲朋友至少也該告訴你一聲‘我現在很好’,免得你再爲我擔心。”
小龍女轉頭瞪向他,強作冷冷地道:“我說過了,我從未擔心過你,你到底聽明白了沒有?”
尹治平笑笑,順着她話道:“好,你沒擔心過我。是我擔心你,所以纔要來看看你現在過得好不好,成了吧?”
小龍女聞言不由面上一紅,扭過了臉輕叱道:“你說什麼胡話?”
尹治平道:“我沒說胡話,我是有擔心你,過來見你,也是很想知道你現在過得好不好?”
小龍女轉頭瞧向他,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來見我又到底是爲了什麼?”
尹治平輕輕搖了搖頭,道:“來見你之前,我其實也還沒想明白,就只是單純地想要見一見你。”說罷,卻又是話音一轉地接道:“不過,我現在卻是有些想明白了。既然你直接挑明地問了,那咱們也就別兜圈子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想要與你在一起。我想從此與你‘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我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說到“執子之手”四字時,他同時向着小龍女伸出了手去,然後看着她,希望她也能伸出手來,與他執手相握。
三年前,兩人在華山相遇,合力同鬥歐陽鋒的那一日,其實兩人便都已彼此明白了對方的心意,知曉對方心中都各有自己。不然,爲何都曾奮不顧身地去相救對方,又何以能使出那須是戀人情侶才能雙劍合璧同使出來的“玉女素心劍法”。
當時的情形,可謂是“一切盡在不言中”,就差互相沒有說破而已。只是明白歸明白,可尹治平那時才受了一場情傷,從李莫愁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不久,不想再輕易涉足感情,而且他那時對於感情甚至都有些生畏了。因此當時雖然明白了小龍女的心意,但最終他仍是選擇了逃避。
而小龍女對於尹治平,也有些前世的心結尚難以輕解。況且她是個女子,這種事哪好意思自己先行說出口來。再加上她當日也沒料到尹治平事了之後竟是說走就走,也有些措手不及下地不知該作如何。
說實話,尹治平現在確實是直到來見小龍女子之前,都還有些未有想得明白。也是直到這時,方纔明白不能就這麼一直拖着。
不管小龍女究竟是怎樣想,也不論她會給出怎樣的答覆。至少今日,他都要把這件事作個了結。能得固是所願,亦是他之幸;不能得,則也了結了一件心事,不會再這般放不下地始終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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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治平伸手望着小龍女,靜候着她的迴應。
他這時的心裡,卻竟是頗爲平靜。三年來的隱居修行下來,他現在的心境早已是非同一般。話既已說出口,把決斷權交給了小龍女,他的心裡便也沒有什麼忐忑不安與難以抉擇了。
事情的結果,無非就是“答應”與“不答應”兩種。對這兩種情況,他心裡都已經各有了心理準備,甚至連兩種情況下的臺詞都已分別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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