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辛小小點點頭，微微笑着道：“我受寵若驚。我先進去了，失陪。”
她擦身的霎那，君子謙差點要將她拖過來，卻死死地忍住了。這還不是時候！
辛小小穿過走廊，慢慢地走進病房。
她一出現，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目光自然都不友善，她卻像是沒察覺到。看向牀上曾經叱吒風雲此刻奄奄一息的君天恆，淡淡地道：“董事長，我來了。”
在君天恆的授意下，所有人都離開了病房，只留下辛小小。於是，辛小小又一次承受衆人刀刃似的目光。
“過來，幫我把牀頭調高。”說完這句話，他就重重地喘了起來。
辛小小在他的喘息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是。”
她走過去，將牀頭調高，讓他半躺着，方便說話。調好了，她往後退一步，靜靜地等待着。
君天恆卻沒有馬上開口，只是盯着她看。眼神很深，深不可測。
辛小小非常淡然地直視他的雙眼，不卑不亢，不喜不怒。
三年的時間，足夠她明白，在這個人面前，她所有的反抗和掙扎都毫無意義。反抗得遍體鱗傷之後，她還是得照他的話去做。那又何苦找罪受？
“我就要死了。”君天恆突然說道，語氣非常平淡。一個三年前就知道自己會死的人，心早已經麻木，也就無所謂恐懼了。
辛小小的眼神微微變了一下，但很細微，也很快，讓人來不及捕捉。
君天恆卻看清楚了。他笑了，微微有些苦。“我知道，你跟他們一樣，都恨不得我死。”
辛小小依舊不吭聲，她對君天恆已經無話可說。一個毀了自己人生的人，她沒有撲上去捅他幾刀，就已經是善良至極了。
“小小，你是個好女孩，你會幸福的。”君天恆又說道。
這回，辛小小沒忍住，憤恨地瞪着他。
在他毀了她的人生之後，他居然敢一臉誠懇地說“你會幸福的”！君天恆，你還能再無恥一點！
“我知道。我死了之後，應該是有機會去天堂的。沒有你的打擾，我自然會過得很幸福！”
君天恆仍是笑。她言下之意，是他會去阿鼻地獄吧。“我已經叫魏明將我名下百分之八的股份轉到你的名下，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吧。”
辛小小更加用力地瞪着他，然後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陽光集團百分之八的股份，那是一個天文數字，是一輩子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可他以爲，這樣就能把所有的罪過一筆勾銷了嗎？
“等、等一下。替我把子謙叫進來咳咳咳……”
辛小小腳步沒有停，剛打開.房門。
外面齊刷刷地站着一排人，眼神都如尖刀，肆意地往她身上割。
辛小小完全無視他們，看向角落的位置，便見到君子謙斜靠在牆上，兩眼看着窗外。
無論過去多久，有些人，你總能在人羣裡一眼就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