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逸和羅尼斯•庫斯伯特在貝爾蒂娜的帶領下,來到一片靠着山坡建造的十幾排的低矮的平房,在這些平房的空地上打着一口水井,那是貧民窟裡的窮人們日常用水的唯一來源。爲了保持這寶貴水源的清潔,水井上還加了厚厚的蓋子。
貝爾蒂娜帶着他們拐進其中一排矮房,走到靠近中間的一間矮房門前,貝爾蒂娜輕輕地推開了房門。張景逸與羅尼斯•庫斯伯特跟在貝爾蒂娜的身後,走進了那間矮房。
一走進房間之內,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整個房間空蕩蕩的,除了牆角堆幾個陶罐之外,他們連一張用來吃飯的桌子都沒有。在房間最靠裡面的地上放着一個木板,上面鋪着厚厚得稻草,這就是他們的牀鋪,牀鋪上面躺着一個蜷縮成一團,臉色蒼白的中年婦女,身上蓋着一件補丁落補丁的破布單,這個人應該就是貝爾蒂娜的母親了。
貝爾蒂娜小心地扶起自己的母親,讓她半靠在自己的身上,撩起布單,露出她母親的手臂,讓羅尼斯•庫斯伯特檢查她母親的病情。
貝爾蒂娜的母親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到處都是膿瘡和燎泡,傷口往外流着灰黃色的粘液,伴隨着粘液流出,還有一股惡臭傳來。這股惡臭差點讓張景逸禁不住用手掩住口鼻,但是他還是以極大的毅力堅持下來了。
羅尼斯•庫斯伯特檢查完之後,轉身走出了房間,張景逸急忙跟了出來,兩人同時長出了一口氣。張景逸問道:“怎麼樣,羅尼斯,貝爾蒂娜的母親得了什麼病,能不能治好?”
羅尼斯•庫斯伯特說道:“她的母親因爲長時間靠出賣肉體去賺錢養家,所以她得了十分不好的病。導致全身潰爛、流膿,而且傷口已經感染,難以癒合。”
張景逸問道:“那就沒有辦法能夠治好她的病嗎?”
羅尼斯•庫斯伯特說道:“只能盡力試一試了。希望仁慈的‘太陽神’阿波羅(阿波羅除了是太陽神之外,還是醫藥與音樂之神)能降下奇蹟,讓她恢復健康。我們需要把她擡到外面能夠曬到陽光的地方去醫治,屋子裡實在是太暗了,不利於治療和恢復。”
張景逸與羅尼斯•庫斯伯特又回到屋子裡,擡起那個被稱之爲牀鋪的木板,將它從已經沒有了門框的大門擡了出來。到了外面的平地上,兩個人放下了木
板,由於貝爾蒂娜的母親長時間沒有外出,所以一到強光之下,還不是很適應,所以不覺得用雙手擋在自己的眼前。
羅尼斯•庫斯伯特對她說道:“夫人,請你不要動,我要開始治療了。”說罷,拿出魔法杖,口中開始唸誦光明魔法裡關於治療疾病的白魔法。只見一道柔和的白光人魔杖的頂端發出,然後好像雪花一樣飄到貝爾蒂娜母親的身上,雪花越聚越多,最後好像一個大雪球一樣將她完全包裹起來,這個巨大的雪球在原地開始緩慢地旋轉起來。
巨大的動靜和柔和的光芒驚動了附近居住地貧民們,他們紛紛從自己那間破舊的小屋裡出來,站在遠處觀看。
羅尼斯•庫斯伯特在給貝爾蒂娜的母親治療時,要比給蒂娜治療時還要麻煩,因爲蒂娜當時只是一點皮外傷,手臂和膝蓋只是破了點皮,還有一些紅腫與淤血,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癒合魔法就能治好。但是她母親的身上許多地方已經腐爛潰膿,在治療傷口的同時,必須將那些已經腐爛的傷口處理掉,換成新生的健康的肌肉組織,而這件事情相當花費時間,羅尼斯•庫斯伯特足足花費了八個小時,纔將貝爾蒂娜母親身上潰爛得傷口清潔乾淨,並且讓它們開始癒合收口。
隨着魔法的力量源源不斷地輸入到那個巨大的雪球裡,從雪球裡透出道道金色的光芒,將雪球映得透明起來,外面的人可以看到包裹在其中的病人那可怕的早已經腐爛的傷口漸漸溶化,鮮紅的嫩肉重新從裡面生長出來,這種生長速度甚至是肉眼也可以分辨得出來的,嫩肉一直在快速地生長着,直到原來潰爛得傷口完全長好。
最後,羅尼斯•庫斯伯特終於吟誦完畢那冗繁的魔法咒文,將魔杖收了起來,經過長時間的魔力的消耗,羅尼斯•庫斯伯特臉色變得一片煞白,施法結束之後,他的腳步空虛,踉踉蹌蹌,搖搖欲墜。張景逸眼急手快,快步上前將他扶住。
羅尼斯•庫斯伯特說道:“克洛尼斯老師,那位夫人外在的傷口已經癒合了,但是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的,剩下的要靠老師了,希望老師給她配製一劑能夠強身健體的魔力藥劑,幫助她恢復健康。”
張景逸點了點頭,說道:“好了,羅尼斯,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吧,你現在需要休息一下。”羅尼斯•庫斯
伯特也不推辭,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坐到一個石塊之上,閉上眼睛,開始依靠冥想來恢復魔力。
此時貝爾蒂娜的母親已經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立起來,只是她的身體剛剛恢復,沒有什麼力氣罷了。貝爾蒂娜乖巧地站在自己母親的身邊,用自己瘦小的身軀支撐着自己的母親。
貝爾蒂娜的母親掙脫了女兒的攙扶,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張景逸的身邊,親自向張景逸道謝。張景逸並不習慣這種場面,他只是客氣地接受了貝爾蒂娜的母親道謝,然後藉口自己還有事情要辦,不能在這裡久留,向她們告辭。
貝爾蒂娜的母親見兩位貴族如此堅持,她也沒有辦法強留人家,畢竟這裡是貧民窟,並不適合接待這兩位貴客,她只好讓女兒代替自己送兩位貴客離開貧民窟。
等到他們離開貧民窟,再次踏上那條石子路的時候,張景逸向四周瞧了瞧,見四下裡無人,便從衣袋裡掏出三個小牛皮袋子,這是張景逸事先準備好的錢袋,本來他想往裡邊裝十個金幣的,但是考慮到金幣對貝爾蒂娜一家人來說是一筆鉅款,而且她們也沒法用金幣去消費,只得將其中的三枚金幣換成了三百枚銀幣,再把一些銀幣換成了銅幣,連同剩下的七枚金幣一起,分裝到三個袋子裡,將它們交到了貝爾蒂娜的手上。這些錢應該足夠她們一家作些小本生意的,剩餘的錢還能夠讓她們搬離貧民窟,住到市區裡去。
貝爾蒂娜默默地看着張景逸,她相當清楚,只要她一接受這筆錢,她同這位平生第一次扣動她心絃的貴族少爺之間的聯繫便徹底斷絕了,她再也沒有任何理由繼續纏着人家。但是家裡的狀況又絕對不允許她拒絕這一切,母親的傷勢剛剛痊癒,正是需要增加營養的時候,而家裡已經沒有了隔夜的糧食,總不能爲了自己的清高,讓母親再去操持那種賤役吧。
心裡極其矛盾的貝爾蒂娜掙扎了半天,終於咬着牙接過了那三個錢袋,猛地轉身向來時的路上跑去,頭也不敢回,唯恐張景逸看到她從眼眶裡涌出的淚水。
站在喜馬拉雅山巔赤身**揹負藤條巨石倒栽蔥跳崖揮淚成冰求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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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