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根本想不到汝南王竟然如此作爲,劇痛之下,她的手指立刻脫開了白飛飛的喉嚨而向軒轅昊天抓來,他卻抓住她的頭髮,膝蓋飛點,一道血線頓時沖天而起。
一切收拾停當,卻只看到金憐兒暈了過去。
想當然,她是嚇的。不難猜,她推薦的人竟然是個刺客,此時如果不接機裝作受驚過度,豈不是要被一起株連?
晚宴的結果就是,遇到刺客,王爺爲救側妃受傷。其實原本軒轅昊天若是不管白飛飛是沒事的,偏偏他伸出了援手,那阿奴在自己的指甲上塗抹了劇毒,但凡劃破一點皮膚也要倒地,好在汝南王身體強健,在戰場上也曾遇到過這種情況,沒有大礙。
房門咯吱一聲被人推開,剛剛能從牀上起來的軒轅昊天一身玄色長袍,烏金腰帶,束髮修眉,俊美無匹,只是眉宇之間略見憔悴。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適應了屋子裡的光線之後淡淡說道:“愛妃?”
沒有人回答他。
他眉梢微微一挑,走到牀榻前,被褥疊得很整齊,內室空空蕩蕩。
他不由得緩緩皺起眉來,他爲了她受傷,她卻從不曾來看望一眼,現在他來看她,她卻不在?難道是趁着他受傷,逃跑了?
好似一個驚雷猛的打在頭頂,軒轅昊天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站在原地,額頭的青筋緩緩顯出,眼睛好似凌厲的刀子,死死的盯着空蕩蕩的房間。
“王爺,”見門開着,麗娘叫了一聲就走進來,看到軒轅昊天果然在這裡,皺眉:“王爺身子不適,有什麼事都可以吩咐我們去做,爲什麼要出來?”
話剛說完,頓時察覺到氣氛的不對,軒轅昊天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背影看起來沉重且壓抑,他緩緩的轉過頭來,目光冰冷,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白妃呢?”
“在房裡啊——”麗娘看了一眼房內,空無一人,也有些慌了,連忙說道:“我立刻去找。”
“她跑了。”軒轅昊天靜靜地說道,並沒有如何的暴跳如雷,可是那聲音裡透出來的冷意,卻好似一座山一樣的壓在了空氣之中。他緊走幾步,站在門口大聲道:“蒙戰!”
從晚宴後就一直寸步不離的蒙統領跪地:“請王爺吩咐。”那天的晚宴,他有任務在身才沒在場,回來卻得到王爺受傷的消息,因此他十分內疚自責,更加盡心盡力、盡忠職守。
“搜遍全城也要把她找出來!”
“是!屬下馬上就帶人出去找,想必不會走遠!”
蒙戰說完轉身就跑出了院子,麗娘看着軒轅昊天的背影,有一瞬間全身僵硬。白飛飛這一回實在是做得太過分了,王爺爲了她而受傷,她不聞不問卻罷了,現在竟然藉機逃跑!
軒轅昊天惱怒地握緊了拳頭!
他救下了她,她還是走了。
靜悄悄的,不告而別。
軒轅昊天想,這個無恥的、忘恩負義的女人。
她竟然半點也不念他昏迷數日的苦痛,就這麼跑掉了!
他還以爲她已經認命了,願意留下來!她卻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狠狠給了他一刀。原本的希望彷彿在一瞬間就被她徹底摧毀!
失望、憤怒、還有那麼一點微不可覺的恨意,一點一點的順着他的骨髓蔓延上來。
他貴爲王爺,身份尊貴,只要他想,哪怕是天下的皇權都可以一力奪來!卻竟然無法留住一個女人。在她的面前,他的尊嚴又已經落地多少次了?
他深吸一口氣,胸口卻越發沉重污濁,他緊緊的握住了拳頭,突然一拳重重擊打在堅硬的柱子上。
“砰!”
“王爺!”麗娘驚呼。
鮮血順着指節的紋路緩緩流下,觸目驚心的一片。
“王爺……”匆匆走進院子的婢女驚訝。
“快說,白妃去了哪裡?”麗娘趕忙問。
婢女茫然地看着他們,不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娘娘說過不許對別人提起,她在……在……”
整個王府的人,都吃驚地看着自家王爺滿面陰雲地向着王府的內廚房而去。可是看他的臉色,就連管家都不敢吭聲。
他身爲王爺,哪裡識得廚房在什麼地方,這等骯髒低下的地方,如何是他去的地方。向來足不沾塵的男人在繞了半圈之後竟然惱恨起來,隨手抓了剛纔一直緊跟在身後卻不敢吭聲的管家來帶路,這才找到地方。
還未靠近,便聽到乒、乓、砰、嘩啦的聲響從廚房傳來,伴隨着他熟悉的女聲。
她在懊惱地低聲抱怨。
廚房門口堆了好些人,皆是廚房的師傅和打下手的小廝。有膽大的進去央求着:“白妃,這些下等活我們幹就好,您做這種事情被王爺知曉,我們的小命就不保了。”
本來就不知道白飛飛爲什麼要去廚房的軒轅昊天頓時緊張,連忙加快步子,徑直向廚房過去。
圍在門口的廚娘們頓時眼睛發直,這男人不光是長得俊美,眼神更是深沈得讓人看不清楚,又渾身散發着一股冰冷的氣勢。他抿緊嘴脣衝到廚房門口又突然頓住,呵斥道:“還不滾下去!”
衆人如夢初醒,但是鑑於這個人身後不遠處還跟着管家,立刻猜到眼前這位就是王府的正主子,立馬作鳥獸散。
軒轅昊天一條腿剛邁進去,就被裡面景象嚇了一大跳。
廚房像被狂風掃過一般,一片狼籍,被剁成幾段的死魚橫躺在砧板上,魚鱗清晰依然掛在斷成幾截的魚身上,鮮紅的辣椒被扔的到處都是。
一個年輕女子高高挽着長袖,舉着菜刀,懊惱地盯着砧板上的魚,身上溼了一大片,面頰上嫣紅一片,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
不是白飛飛,又是誰呢。她竟然沒有走——這一點,讓他滿腔的怒火頓時無影無蹤。
“你在這裡做什麼?”軒轅昊天一愣,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上前去拉住她的袖子,把她手中的刀奪下扔在一邊。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仔細查看,“有什麼想吃的吩咐廚房去做就好了,爲什麼要自己動手,要是弄傷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