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王府戒備重重,這一個兩個三個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阿博,過來幫我包紮。”燕雲霄低聲道,其中一個黑衣人立刻走過去,而另一個自動自發過來盯着白飛飛。
她有點懵,這算是個什麼情況,反客爲主嗎?
“呆在房間裡,不許出聲。”燕雲霄簡單下令。
“……”他這是擔心她向外求救,可是她現在連人身自由都沒有了,屋子裡三個人六隻眼睛盯着她,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能保證,還談什麼求救?
阿博扶着燕雲霄去榻上坐下,他順勢半躺着,還真有點累了。今天發生的事,他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尤其敵人那邊情況不明,好在現在這裡足夠隱蔽也足夠方便,就暫時留在這裡。
至於屋主……他下意識看了白飛飛一眼,她的眼睛清澈、乾淨,沒有一絲的害怕、吃驚、六神無主……從認識到現在,他們倆加起來說話沒超過兩句,可燕雲霄不能否認,她的每個表情在他腦海裡都是那麼清晰,那麼那麼的……引人注意。
這樣的美貌,她是軒轅昊天的什麼人?這個猜測令他心裡有些不愉快。
他盯了她好一會兒。
“主子,包紮好了。”阿博一擡頭,卻看見自家主子神情奇異,阿博心裡一抖,趕緊低頭裝沒看見,“好在……是皮肉傷,幸好沒傷到內臟,傷口癒合這幾天不要碰水。”
燕雲霄回過神來,冷冷看了他一眼,直接發話,“查出幕後的人。”
燕雲霄當時捱了一刀之後,把握不準是哪方勢力出手,也不知道這場突發事件會帶來什麼後果,所以,第一件就是要找個穩妥的地方安置。避入軒轅昊天的府邸也是迫不得已,偏偏那麼湊巧的相中了這個院子——也不能算十分湊巧——唯一看起來最清靜就是這裡。又那麼趕巧,她偏偏這時候進門,於是乎……
“你不能久留,再過不久婢女會進來的。”
“你既然是主子,該知道怎麼打發她們!”一直看着她的那個彪形大漢冷冷道。
一把雪亮的匕首橫在她的脖子上,白飛飛淡淡看着對方:“你家主子還在,你沒資格同我講話。”
彪形大漢怒容滿面,剛要發火,燕雲霄斥道:“阿義,不得無禮!”
“我們不過是路過,借住兩天。”他對白飛飛說道。
借住兩天?當這裡是客棧嗎,“如果我沒記錯,這裡似乎是汝南王的府邸?”她好心提醒對方道。
“有何不可?”他勾起脣角淡淡一笑,並不以爲意。
這個人,似乎並不將軒轅昊天放在眼中……什麼人才能有這種氣魄?除非是軒轅昊天的敵人。
當天晚上,她只推說身體不適,推掉了晚膳,也回絕了紫衫要進來伺候的意思。
那兩個彪形大漢似乎有急事要辦,竟然從原路返回出去了,丟下燕雲霄和白飛飛兩個人,共處一室。
這一夜,誰都沒睡。
燕雲霄只是躺在榻上,稍眯了一會兒,一個時辰後便重新抖擻起精神,將整件事細細梳理了一遍。他這裡睡不着,他的手下則是半夜摸黑重新佈置了人手,直到把這王府監視得幾乎滴水不漏,纔算收工。至於阿博,安排外面的人手調查主子要了解的人。
刺客並不難追查,順藤摸瓜也可以查出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做鬼,只是聽主子的意思,可不僅僅是讓他查刺客而已。捏緊了手中關於白飛飛的身世,阿博心中有點打鼓,這女人可不簡單啊……
天矇矇亮的時候……白飛飛掩着內室的簾子在裡面休息,燕雲霄面無表情的坐在外面榻上,沒人知道他此刻腦子裡在轉什麼念頭。然後,阿義第一個來複命了:“主子,都安排好了。”燕雲霄的親自訓出來的風斬十八騎完全沒有問題,現在都各就各位,隨時待命,他的安全終於不再是問題。天大亮的時候,阿博也風風火火的回來了,手上拿着材料,臉上帶着喜色又似乎混雜着憤怒,“主子,找到那個該死的東西了……”
他帶來了關於刺客的消息,可燕雲霄卻不着急了,忽然擡起手打斷阿博,仰靠在榻上,“跟我說說她。”
“主子,她是白飛飛,是——白家的女兒……”阿博拿着的信封沒有拆開,表情有點怪異。
“白飛飛?”燕雲霄皺眉,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看着內室的表情多了一絲陰沉。
“主子,他父親白築,是個鉅富,後來全家被抄斬……”阿博忍不住提點。說真的,剛剛看到她的資料的時候,他也嚇了一大跳。怪不得她能住在這種地方。
白飛飛……燕雲霄把她的名字放在嘴裡轉了兩圈,睜開眼,扭頭看向內室,眼睛流露出一絲沉思。阿博一五一十的彙報,包括白家當初的財產如何龐大、白家千金如何名動京城、當初那件事的真相……甚至連白飛飛的喜好,都一一報了。
“她是汝南王的女人?”阿博正吐沫星子橫飛的彙報呢,誰料燕雲霄忽然橫插一槓子,讓他一時有點轉不過來了。
“呃?”阿博一愣,道:“是。”
燕雲霄起身,停頓兩秒,然後掀開簾子進了內室。
她和衣躺在牀上,此刻正淺淺的睡着,其實這一晚上她也幾乎沒睡好,外面平白無故躺了一個男人,讓她揣測了很多,甚至懷疑是柳梅特意安排來誣陷她的,可是後來卻又覺得不可能,成功熬了一宿之後,天大亮了反而上了倦意。不過,因爲燕雲霄的腳步聲,她很快驚醒了。
“是我。”
燕雲霄看到她激靈驚醒進而防備的神情,像個惶惶不安的小動物。他坐下來,挨着她,伸手摸了一把她的頭,“昨晚叨擾了。”
她沒躲,可是身上每根汗毛都在警覺,眼前這個人看似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可是……他昨天穿的華服已經脫了,只是無論如何她無法忘記昨天他腰側有一大片明顯乾涸的血跡,那刺眼的紅色挑動着她的神經。再說,她親眼看到他身邊兩個明顯非善類的彪形大漢……她沒辦法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