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和金憐兒來的時候,被麗娘擋在門外,說王爺正在白妃房間裡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
柳梅看了一眼天色,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這個狐媚子!”
金憐兒趕緊拉拉她的袖子,柳梅便端起一副笑臉:“麗姑姑,請跟王爺說,我們稍後再來。”
軒轅昊天從來沒有討好過一個女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但只要看到白飛飛的笑臉,他便覺得很舒心,他一直以爲自己只想要她的臣服,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要的不僅是如此。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麗娘走來:“王爺,柳梅和金憐兒來看望白妃……”
“讓她們走。”
“她們下午來了三次了,殿下,您看是否要見她們?”
軒轅昊天的目光轉向白飛飛,她整理好衣裙,似乎沒聽到對方在說什麼。
他伸手拉住她,笑道:“愛妃,柳梅和金憐兒來看你,你要見麼……”
她面色淡淡的,沒有高興,也沒有憤怒。
軒轅昊天見她不語,就對麗娘說:“讓她們進來吧。”
柳梅和金憐兒走進來,當她們看到軒轅昊天倚在牀上,簡直難以置信,王爺竟然和這個女人這樣親暱、這樣旁若無人。
軒轅昊天向來冷酷無情,從來不會這樣當衆和身邊的女人親暱。現在,他竟然如此地旁若無人地半靠在她的牀上。
金憐兒面色遽變,柳梅雖然也十分惱恨,仍然能保持向來端莊的態度,她遠遠地就向軒轅昊天行禮,聲音溫柔婉轉:“妾身邀着憐兒妹妹來看看白妃,未想到王爺也在……”
“不用多禮。”
二人的的目光都落在白飛飛身上,但見她雖然衣服整齊,髮絲卻還有些微亂,看起來像是剛剛承過雨露,不由得妒恨交加。她們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討好王爺,他都不曾正眼看過她們一眼,不料白飛飛一來,這側妃的位置就給了她?爲什麼她就那麼特殊?也不是什麼豪門貴女,爲什麼一來就得到這樣的榮寵?一來就居於衆人之上?
“怎麼不見過白妃。”軒轅昊天皺眉。
柳梅心中暗暗吃驚,又頗不是滋味,想不到軒轅昊天竟然令她們向她行禮!沒辦法,二人只好做足禮儀:“拜見白妃。”
白飛飛厭煩她們的虛情假意,卻也不露聲色,只說:“不用多禮。”
她們的表情這麼虛假,軒轅昊天也那麼虛僞,令人作嘔。
軒轅昊天卻笑着,顯得心情很好:“你們怎麼來了?”
“聽聞白妃回來,我們姐妹好久不見她,來敘敘舊。”柳梅趕忙道。
姐妹?白飛飛暗自好笑,她什麼時候跟她們變成什麼姐妹了?
柳梅接觸到白飛飛諷刺的目光,突然場面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金憐兒見勢不妙,乖巧地微笑道:“王爺,我那裡這兩天請來了一個花洛坊歌妓,色藝雙全,彈唱皆佳,我想請王爺和娘娘去欣賞……”
柳梅也立刻嬌嗔道:“是啊王爺,這段日子你那麼辛苦,也都沒來後院,我準備了新鮮的燕窩雪蛤……”
白飛飛不置可否,偶然接觸到柳梅的眼神,但見她目光如刀。她心中不由得好笑,自己這個側妃已經成爲了這幫女人的假想敵,她們也將自己當成其中的一員,當成跟她們爭風吃醋的對象。
她忽然覺得軒轅昊天異常噁心,覺得那俊挺如神的面孔那麼令人憎惡。
她輕輕皺眉,可是,軒轅昊天卻彷彿明白她的心意,直起身子,聲音是對着柳梅和金憐兒:“白妃她身子不好,又剛回來,你們先回去吧。”
二人大失所望,可是,軒轅昊天開口了,誰又敢違逆?還只能帶着笑,柔順地告退。
兩人從燕京閣出來,窩了一肚子火。
金憐兒沉不住氣,恨恨道:“若是換了以前,王爺至少也會賜座,可是現在他居然讓我們兩個人站着說話,然後就趕了我們走。太過分了!”她暗歎一聲,又覺得委屈,想想自己花容月貌,王爺雖然不是特別寵愛,卻也沒有過這種冷遇。
柳梅何嘗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她也是覺得很氣憤,但想起自己的計劃,她便也長吁短嘆,只說:“妹妹何必如此?”
“姐姐,你難道沒發現?王爺今天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都是爲了她!哼,她真是個狐狸精……”
“小聲點啊妹妹,小心隔牆有耳。”
金憐兒也是個謹慎的人,她四處查看了一番,關好了窗戶才又坐下說話:“姐姐,失去了王爺的寵愛,我們將來該怎麼辦啊!”
向來仗着一張惹人憐愛的臉博寵的金憐兒也會這樣說?柳梅冷笑一聲:“妹妹,不要怪我多嘴,原本白飛飛沒有來,我們還能有幾分機會,可是自從她來了,王爺已經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況且我們又沒有子嗣,只怕將來下場真的是慘不忍睹……”
金憐兒苦笑一下,“那又能怎麼辦呢?”
“不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姐姐,王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若是我們這時候動了白飛飛,只怕也沒好日子過。”
柳梅忽然說:“妹妹,聽說你那裡邀請了一位美人兒?”
金憐兒微微有些警惕,淡淡道:“唉,就算再美跟白飛飛一比也就成了庸脂俗粉。”
柳梅暗罵這個丫頭精明,索性閉了嘴,彷彿再也無計可施。
那邊軒轅昊天吩咐麗娘:“以後若沒白妃的吩咐,這些女人都不要放進來。”
白飛飛看着他,沒有言語。軒轅昊天挨着她坐下,輕輕摟着她的肩:“怎麼又生氣了?”
她不答。
“是生她們的氣麼?這些女人只知道爭風吃醋……你放心,她們不敢傷害你……”
她當然不是怕她們陷害自己了。說到底,自己厭惡的是什麼,軒轅昊天,他永遠也不會明白。
她避開他的碰觸,道:“王爺,我很困了,要休息了。你去找柳梅她們吧……”
他直視着她的眼睛,似乎要從中看出什麼原因,突然大笑起來:“吃醋了?”
吃醋?白飛飛想笑,看來這個男人是真的以爲自己多少有些捨不得他纔會回來。這就是自信心極度膨脹的後果,盲目自負,看不清對方的真實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