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無光的天色和暴雨給陸淵帶來了最大的便利。
換做是正常的天氣,他很難在這樣的環境下混進軍隊把手的營地裡面,現在則不同,他很輕鬆地便混了進來。
在此之前,他忽然得到桑尼的通知,截取軍方無線電信息得知,軍方竟然推進了礦場的那處礦道,全滅了所有異形,還救出了幾個倖存者。
這消息一進入陸淵耳朵,他就感覺到不大妙。
在電影裡面,被異形拖走後又救回來了的倖存者是什麼概念?
更不要說在此之前他就有了多次這樣的經歷。
這可不妙,軍方鄭重對待起來滅掉一羣信使異形不算奇怪,在礦道那種環境中,有所準備的軍方反而是優勢,可把倖存者帶回去之後,要是一個疏忽漏掉了異形幼體,讓異形幼體逃離出去了可就不大妙了。
鑑於軍方對異形目前還並不算太瞭解,這個可能性是很大的。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這一點,陸淵也不會潛入進營地。更大的可能性是異形幼體被活捉了,那可比異形幼體逃離出去還麻煩。
異形目前已經瞞不住國家了,不過屍體可以讓軍方得到,活體卻萬萬不能讓軍方得到手上。
活體異形太過危險,哪怕是他在南太平洋地下基地做實驗,其防禦措施也是達到了最高標準,他不認爲軍方有這樣的條件設施。總而言之,活體異形存在一天,就代表着意外與危險,必須剷除掉,更不能令任何國家與組織得到手上。
是以陸淵才潛入進營地,冒着一點危險把正好破胸而出的異形幼體,給全部扼殺在搖籃裡。
再次回頭看了看已經發出警報的營地,陸淵加快腳步潛入密林之中。
雖然沒有了微型無人機來給他提供偵察,然而憑藉可怕入微的掌控能力,他的大腦絲毫不放過周邊上百米方圓的一切動靜。有着這樣“未卜先知”的能力。隔着八九十米外,士兵行動的腳步聲也能被陸淵從雨聲中甄別出來,從而提前躲開搜索隊伍。
他可真的是捅了個大簍子。
幾乎整個營地都被他引爆了似的,大隊的搜索士兵們迅速進入周邊山林。舉着強光手電筒牽着軍犬,試圖想在這樣惡劣的天氣環境下尋找陸淵的蹤跡。
可惜暴雨和強風乾擾了他們的行動,雨水又消除了陸淵的氣味,縱然牽着嗅覺靈敏的軍犬,也很難尋找到陸淵所留下來的痕跡。
但這種情況恐怕無法維持太久。
一旦等到明天暴雨減弱。或者天氣情況好轉,隨着更多的軍隊投入到這裡,他遲早是逃離不了天羅地網般的圍堵。
越來越危險了。
他時間不多了,最好就是在明天天亮以前,找到異形皇后的巢穴,剿滅所有的異形。
偏偏這就是個矛盾。
惡劣的天氣狀況讓他行動變得隱蔽不可察,從而躲開衆多的搜索。卻也正是這種惡劣的天氣狀況,迫使微型無人機沒法升空偵察,中斷了對異形皇后的搜索過程。
忽然停下穿梭的腳步,陸淵目光彷彿穿透了叢叢密林。看到了被樹梢灌木遮擋住了的深處。
沉默無言,陸淵抓住旁邊的樹幹,手腳並用,比猴子的速度還要快上一籌,眨眼就消失在了樹冠裡面。他這一躲進密集的樹冠內,下面兩邊就有兩隊士兵從西邊和東邊合圍搜索過來,封死了幾近所有的方位,若非他迅速躲進樹冠裡,剛纔便要被逮個正着了。
“汪汪……”
一隻軍犬好像聞到了什麼氣味,叫了幾聲後。被牽着的那士兵驚喜喊道:“大耳朵,找到了嗎?”
喊着軍犬的名字,這隻軍犬卻露出疑惑的表情,嗅了嗅鼻子。又帶着後面的隊伍朝前跑去,看起來並沒有發現躲藏在樹上的陸淵。
“這狗鼻子還真是夠靈的啊。
”
要不是這場還在繼續下着的大雨,他剛剛就要暴露了。
等到兩隊搜索士兵們離開,陸淵才從樹上下來,辨別了個方向,朝着西南方向繼續前進。
既然最初那四隻信使異形是從那邊過來的。他當然也要沿着那個方向前進搜索。只是他才搜索了大約十來裡,就被桑尼給予的這段情報弄回了水庫營地那邊去了。
現如今他加快了前進速度,略過之前已經搜索過了的範圍,再繞開前面攔路的軍隊士兵,花費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纔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站在這個小山坡上,從下望去是道急劇暴漲的河流,也許是因爲暴雨的緣故,這邊的山坡在幾個小時前,肯定發生了泥石流與滑坡,大片的樹木與土壤被衝了下去,留下一片狼藉的現場。
繞開這裡好像有點困難。
陸淵眼裡浮現出小羣山的衛星地圖,他所處的位置本來就有一條河流環繞而過,本來只有十來米寬度的小河,也由於這場狂風暴雨的緣由,水位不僅暴漲,還擴散到了三十多米寬度。急速流淌和漩渦不斷的暴流,光是看上一眼就令人身體發寒,哪怕是陸淵也不敢這樣直接去找死。
看來必須要繞圈了。
繞圈意味着需要多走大約七八里的道路,在森林裡面這可不算短了。
陸淵掏出巧克力塞入嘴裡,也不顧雨水混合着流入了嘴裡,使勁嚼了嚼嚥下喉嚨。
他體力消耗很大,既要觀察周圍的環境,又要在泥濘的森林裡加快步伐,換做一般常人早就累得躺下了,哪裡還能繼續穿梭森林將近二十公里。
敲定了行動步驟,陸淵不再耽誤時間,轉身就開始進行繞路。
只是比起之前快速行動,這次繞路他就放緩了步伐,一是爲了注意可能性的滑坡和泥石流,二是緩解過大的體力消耗,儘量以巧克力恢復體力。
“咦,那是?”
陸淵腳步一止,眼神驟然敏銳起來。
以他所在的方位向着兩點鐘方向看去,大約五六十米之外,一道黑影正艱難地抓着河流中央倒下的樹幹,避免自己被沖刷帶走。普通人可能在暴雨影響下看不大清楚,陸淵視力要遠超常人,卻能隱約看到那個黑影。
驀地閃電劈過,大地一瞬間白亮了一下。
那道黑影,竟然是一隻信使異形!
陸淵有點意外,這隻信使異形也不知倒了什麼黴,居然被困在了河流中心,看着這場暴漲如潮的河水,可憐的信使異形抓住那倒在中間的樹幹,正艱難努力地想要借力爬上去。
下意識地朝後伸手一摸,陸淵眉頭一挑,對了,他的弓箭已經用完了,還真無法從遠距離一箭射殺這隻信使異形了。
看來他只有靠近過去,利用納米絲去弄死這隻異形。
只是才往前走了幾步路,陸淵心中一動,主意又隨之改變了。
放下直接殺死這隻信使異形的想法,陸淵轉而悄無聲息潛伏在大樹後面,靜靜觀察那隻信使異形掙扎着從河水裡爬出來,抓着樹幹抖了抖尾巴,踩着樹幹衝進了森林。
在這個地方發現異形可是一件好事,豈不是說明了異形另外個巢穴就在附近麼?
他根本沒有必要殺死這隻異形,只要跟在它的後面,這隻異形自然會帶着他找到巢穴。
見信使異形掙扎出了河面,又迅速消失進森林裡,陸淵猛地一個助跑,橫空跨越接近十米的距離,一腳踩在那根樹幹上面。
“咔嚓!”
這根已經摺斷了的樹幹哪裡能支撐的起這般折騰,眼看整根樹幹就要從中斷裂時,陸淵落腳的瞬息,一個前空翻卸掉衝力,準確翻滾又踩在樹幹上面,幾個跳躍便衝進了森林。
也就是這剎那,樹幹斷裂砸落進河流裡,轉眼消失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