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國大人請辭，已經進入到閉死關的狀態中。”
樊鐵心這個消息讓徐直稍愣。
盯梢輔國事件過於重大，徐直雖有與數人私下探討，但並未採取真正的行動，只是囑託樊鐵心收集高層的一些動向。
閉死關是存了死志，不瘋魔不成活，諸多見於大師修煉者衝擊宗師。
宗師之後，又或大師之前並無閉死關的必要。
即便有心衝擊大宗師也是如此。
進行過一次冰雪洞天之行，輔國王動的傷勢已經安穩，若是耗費諸多大藥慢慢調養，數年後便能大概率恢復身體。
王動這個閉死關的行動出乎徐直的意料。
讓徐直更意外是王動的請辭。
請辭便是下位，他已經決定從輔國的位置上主動退出。
“好不容易爬到輔國的位置，說下就下，這是存了什麼心思？”
王動是徐直所知苦教成員職位最高者，不說他所負責把控的內政，輔國還有重大事件投票權，一票否決權，幾乎已經到了東嶽權利的頂峰。
“苦教居然捨得讓你下位？”
若要將東嶽換天，輔國王動就是一顆大棋，可以在其中發揮到重大作用。
盤算了數次，徐直也沒搞清楚苦教走的是什麼棋。
是懷疑到他在將來可能採取魚死網破的行動？還是走了一步昏棋？
“總府，尊上那邊有緊召。”
“知道了。”
徐直想想宋仲愷那張臭臉就是腦殼疼。
從龍之遺蹟迴歸後還沒等他發作呢，宋仲愷就將他罵個半死。
仗着自己是大宗師，用領域將他壓得喘不過氣，老老實實捱了這頓訓斥。
如今又是緊召，怎麼的，輔國摞挑子了，這是又想找個人發火？
徐直想想自己的閉關，這時間也不算漫長，何況他巡查司運轉還算正常，懶政也沒什麼問題。
他最近也沒下遺蹟，工作挑不出什麼毛病。
再找他發火就不應該了。
“真要我像頭老牛勤勤懇懇的工作，那我肯定幹不了，只能請辭。”
諸多功法已經補滿，手上又有餘糧，大宗師之路也探得了幾分玄妙，徐直的底氣很足，巡查司總府什麼的可以退休，弄個榮譽職位也不錯。
什麼苦教，什麼治理天下治安，匡扶社稷大任，這都能去見鬼。
若是小脾氣上來了，徐直也能甩手的一乾二淨。
他氣鼓鼓的就往尊上那棟小樓飛遁了過去，待到禁空地帶才緩步下來。
“我上次罵了他一頓，這小癟犢子還挺記恨，你們都瞅瞅他這張臭臉。”
尊上的小樓中，大宗師們齊齊團聚，待得徐直推門而進時，又被宋仲愷笑罵了一通。
“還能給你臭臉，你就開心着吧”司徒玄空笑道：“多少人想臭你一臉，當着你面時又轉成假笑，這樣的小癟犢子可不多了。”
“做人真誠點好。”
“說的沒錯。”
……
“幾位爺，你們不會是想聯手來訓斥我吧，我跟你們說，我的工作真是壓力巨大，很辛苦啊。”
徐直行禮完，率先忍不住開腔吐槽。
他怕自己不先開口，到時候又沒法開口了，劈頭蓋臉罵一頓，然後掃地出門，想吱聲都沒得吱。
“你辛苦個錘子，去遺蹟發完財，就躲在巡查司總府閉關，都閒到蛋疼了吧”宋仲愷罵道。
他這說辭倒也沒錯，徐直最近的行程確實是如此。
徐直感覺自己做了不少事，但在別人看來啥也沒幹。
他此時也說不得自己在遺蹟中如何如何兇險，發財來之不易。
只要說上一句，保管這幾位會給他打個禁令，兇險的遺蹟以後就沒得去了，只能在洞天中逛一逛。
“不蛋疼。”
徐直回上一句，惹得宋仲愷又想訓斥了。
他感覺自己連子帶孫，誰都沒徐直這麼皮。
徐直以前很規矩，也沒現在這模樣。
宋仲愷瞧了徐直好一會兒，才悶悶的放下心思。
“這次我們找你呢，是想問問你對輔國一職有什麼想法？”皇普圖開口道。
他話語一向都比較乾脆，喜歡直接了當的說事情，開始點名召徐直來這兒的原因。
“輔國”徐直警惕道：“我對輔國沒想法，你們有想法也不要拉我上去頂雷。”
“你想太多了，沒想着讓你當”宋仲愷搖頭道：“就你這懶惰的性子，怎麼做得來輔國。”
“你屬於巡查司的體系，沒可能讓你頂到內政這一塊”燕行俠道。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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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宋仲愷和燕行俠的話，徐直頓時鬆了一口氣。
“王輔國閉死關，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出關，這職位卻是等不得他那麼多年，我們只能另做挑選”燕玄空道：“你現在身爲巡查司總府，至少也要把關一番上任的人選。”
“這種大事我把關也沒用吧”徐直奇道：“我現在還沒投票權和否決權呢。”
“你可以發表意見”皇普圖道：“是否採納會由我們做判斷。”
如同巡查司總府升任的流程，王動下位，就必須有人可以替代。
而替代人選的範圍，有京都諸位要員，地方要員，也有三十三行省主管。
五位大宗師想顯然是此前做過商議，挑選出了部分人。
這部分人中，又由徐直再做一次過濾。
“任何涉及到苦教以及不明動機的官員，都直接予以排除。”
雖然宋仲愷是巡查司的最終靠山，他有權翻閱到巡查司總府的任何文件，但他也無法做到事無鉅細，需要徐直做出輔助。
此時新的輔國上任，便需要徐直做一次細查。
徐直看着五位大宗師，他有一句話也不知當不當講。
反正大夥兒眼瞎了幾十年，何必這麼反覆挑挑揀揀。
隨便找個能用的就行了，至少不會比王動當輔國的情況更壞。
“宮七、李懷恩、秦素、易仲地……”
一張名單開始流轉到徐直的手上。
只需徐直手中有證據，甚至於懷疑，名單上的名字基本就意味着剔除。
雖然有各種投票的流程，但只要這上面的名單敲定了，下面人投票就是名單上的結果。
這就是幕後掌權者的力量。
首次參與這樣的事情，多少有點兒大權在握的感覺。
徐直只覺自己手中這支筆基本能點定東嶽未來的輔國人選。
他查看了好一會，才擡起頭道：“名單中怎麼沒有盧勝安，他這是犯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