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冰涼的手掌給捂住了嘴巴,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在我耳邊低聲道:“你這麼大的聲音,想要把所有人都吸引過來嗎?”
我剛忙眨巴了下眼睛,示意自己會注意了,方牧溪這才放開了,他一放開,我頓時扯住了他的袖子,壓低聲音道:“你怎麼纔回來,我都等你一天了,沒出啥事吧?”
他瞥了我一眼,無意的說道:“你看我像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搖頭道:“不像,不過你怎麼會來這裡?”
他卻擡起手指噓了一聲,然後握住了我的手,拉着我就往一邊沒人的方向走去,我不敢多問,怕引起了其他的人的注意,等他把我拉遠了,我才發現他居然拉着我來到了那口井不遠處的地方,那井旁邊上還放着一口棺材,有三個工人守在棺材旁邊此刻正在大地主。
我暗道:“這裡怎麼有口棺材?”
方牧溪回頭看了我一眼,才道:“這棺材裡面的自然是我的屍體。”
我吃驚道:“你的屍體?方怡他們又把你的屍體運回來做什麼?”
方牧溪冷笑道:“當然是爲了把棺材投進去,把井封住啊,這麼惡毒的法子,也不知道是誰交給那個女人的。”
我分析了半天才道:“會不會是官月?”
他搖了搖頭,沒有再糾結這個話題,只是將脣附在我的耳邊說道:“你去吸引那三個人的注意力,我待會把屍體從棺材裡面偷出來。”
說完之後也不管我答不答應,直接將我一推,就推到了那三個鬥地主的工人面前,我惱怒的回頭卻發現他自己已經不見了蹤影,頓時氣得沒處發。
可是那三個工人已經看到我了,於是我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前,大腦飛快的轉動着。
然後一邊假裝害怕道:“你們看到了沒有,剛纔那口井裡面有東西!”
三個工人一臉的摸不着頭腦,其中一個放下手中的紙牌,走過來問我。
我頓時機智的指了指那口水井,說剛纔我在那水井裡面看到有東西,這些來的工人今天差不多的都知道了這本來是一個鬼樓的事情,現在我又說那口井有問題,他們雖然不信,但是也都走了過去,想要看看那口井裡面有什麼東西。
三人都被引開了,我四處的看了看,卻沒有找到方牧溪,只好自己跑到那口棺材面前,如果方牧溪沒有騙我的話,這棺材裡面有他的屍體,我得幫他把屍體給偷出來才行。
結果我正準備推開那口棺材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叫住了我、
“你在那裡幹什麼?!”
我身子一僵,聽出來這是方怡的聲音,心裡咯噔一聲,暗道糟糕,這下完了,被逮個正着!
我還在想着這下子該怎麼脫身,手心急得冒汗,可是方牧溪一個鬼影也沒有見着,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好歹給我打個掩護啊!
方怡見我也不回話,頓時狐疑的走了過來,正當她快要靠近我的時候,井口旁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聲,我和她同時轉頭看了過去,卻發現之前我叫過去的那三個工人都吃驚的指着那口井,尖叫聲就是從他們那裡發出來的。
方怡被那三個人吸引了注意力,走了過去問他們怎麼回事?
我這才拍了拍胸脯,剛纔差點快被嚇死了,趁着方怡沒有注意到我這裡,趕快溜吧!結果還沒有走到兩步,那個本來被推開了一條縫隙的棺材裡面突然就伸出來了一雙手,我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很快那縫隙被人推開,一個腦袋從那棺材裡面冒了出來。
我這一看,可不就是方牧溪嗎?他撐着棺材從裡面跳了出來,我趕緊問道:“你什麼時候跑到這棺材裡面去的?身體拿回來了嗎?”
說着便往那棺材裡面看去,結果方牧溪卻動作飛快的蓋上了棺材蓋子,似乎是在掩飾什麼東西,我狐疑的看着他,他卻噓了一聲拉着我就走,我暗道:這傢伙動作鬼鬼祟祟的,棺材裡面難道還藏有什麼東西嗎?
我見方牧溪不說,便沒有再問,這時卻想起那水井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方牧溪見我的目光一直往那邊看,忍不住低聲冷笑道:”怎麼?你也想去看戲麼?“
我點了點頭,看見他的笑意,又趕忙搖頭,不會是方牧溪去那口井裡面做了什麼手腳吧,要知道這井下面可是有水龍王的!
他放開我的手讓我去看,我看了他一眼,來不及問他什麼時候從水裡面出來的,就屁顛的跑到了那井口的旁邊低頭跟着往那井底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嚇了一跳。
這井裡面的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升上來,並且裡井口越來越近,水位還在持續上漲當中,可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那水越升越高,裡面還在冒着泡,就好像是水被底下燒開了一樣,很快水就升到了井沿處停止了,但是我再看那水,險些昏厥,那冒出來的水居然是血水!
血色的泡泡在我們的眼前炸開,瀰漫處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我趕忙後退兩步,這井裡面的水怎麼突然就變成了血水了,我再擡頭一看去找方牧溪,卻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另一邊的深坑,也是之前官月強烈阻止不能在挖的坑。
那邊又有什麼問題嗎?
我走到了方牧溪的身邊,看着他的俊眉緊緊的皺了起來,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問他怎麼了,他卻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指向了那深坑。
我探頭看去,發現那深坑裡面的人似乎挖出了東西,很快那東西就挖了出來,不是別的,居然是一口渾身漆黑的棺材!
我吃驚道:“這底下怎麼會有棺材?”
方牧溪皺眉低聲道:“原來是這樣……”
我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只覺得今晚上出的事情可真多啊,挖出棺材之後把坑下面的工人給嚇得沒辦法,趕忙讓人去喊方怡,方怡正被那邊井裡的血水給嚇得夠嗆呢,見這邊又出事了,於是氣急敗壞的走了過來。
結果看到工人從土坑裡面挖出了一個棺材,頓時嚇得小臉慘白,險些就一屁股坐地上了,幸好後面有人及時扶住她。
她半響才緩過神來,腿軟的走了過去,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地下像是工頭的人主動回道:“你不是讓我們照着這個土坑挖嗎?挖着挖着就鋤到這木板似的東西,覺得奇怪就一股腦的挖出來了,結果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口棺材,你瞧,這下面還有東西呢?”
方怡慘白着一張臉吩咐道:“全部都給我挖出來。”
官月在一旁沒有說話,似乎下定決心不再管這事,於是雙手環胸冷眼的瞧着這一切,不多時他的目光就轉移到了我的身上,特別是看到了身邊的方牧溪明顯一愣。
我縮回身體拉了拉方牧溪,他看着那個土坑低聲冷笑道:“這下面恐怕不止那一口棺材。”
我瞪着他,奇怪的問道:“難不成這下面還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牧溪拍了拍我的手背試意我慢慢看吧,我暗自嘟囔,這難道就是他說的好戲?這個鬼樓和井到底有什麼秘密?
本來那些工人見挖出一口棺材出來,就覺得很晦氣,不願意在挖了,但抵不過方怡的強烈要求,只好硬着頭皮繼續挖,結果挖了沒有多久,果然又挖出了一口棺材,這接二連三的挖出棺材,加上井口那邊冒出來的血水,有信鬼神的工人開始動搖,不想在繼續了。
方怡見到第二口棺材已經挖了出來,咬着下脣沒有說話,不多久她便掏出手機接了一個電話,似乎是在交談什麼,我本來離得挺遠的,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就把她講電話的聲音給聽到了。
她說,‘棺材已經挖出來兩口了,還要繼續挖嗎?不會出什麼事情吧?好,我知道了,你們放心吧,我一定辦好這件事情,明天就將他的屍體封到井裡面去。’
說完之後她就掛斷了,我心裡一驚,這個方怡到底在跟誰通電話?她嘴裡面說的‘他’又是誰?難不成她的打的注意是再次將方牧溪的屍體給搗鼓到井裡面去?我想應該是這樣,一旁的方牧溪見我一直愣神便問我怎麼了,於是我將剛纔聽到方怡講的電話告訴了他。
他聽完之後,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冷聲道:“看來方家背後真的有人在指揮。”
方怡掛了電話之後說要給工人加三倍的工錢,只要把這坑裡面的所有東西都給挖出來,那些工人本來還有點怕,但一聽到三倍工錢,頓時不管不顧,使勁挖了,在金錢的誘惑下誰也顧不得晦不晦氣了。
官月站在坑邊上嘆氣,手中還捏着之前他給我看的那個龜殼,似乎是又在卜卦,我問方牧溪這地下挖出棺材的事情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卻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是什麼事情都知道,我只能夠告訴你,這鬼樓修在那水龍的龍眼上面,只要是有點道行的人,都不會在龍眼睛上面入藏,這是家破人亡的局,方家的人會自己害自己麼?”
我嘟囔道:“那可不一定,你也是方家人,他們爲什麼要害死你?”
方牧溪一時沉默,我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忙道歉說自己不是有意的,他卻擺手道:“方家的人身體裡都流着冰冷的血……爲了利益,爲了自己,他們什麼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