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沒事吧……”
漂亮女老師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看着陸照川。
陸照川則是看着睿睿，後者正一邊翻書，一邊不耐煩的回答旁邊小女孩的問題。
漸漸的，他的目光越來越深邃，一道微不可查的失落閃過。
即便他有千番言語，萬番理由，在事實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這五年對睿睿來說，他確實是“死”的。
或許對他來說，即便自己此刻走上前去，也不會承認吧。
陸照川沉默的低下頭，攔住漂亮女老師的手也逐漸垂下來。
最終，在深深看了一眼睿睿後，他轉身離去。
只是那背影，稍顯落魄。
漂亮女老師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追上去的想法，眼神古怪的看了看睿睿，又看了看陸照川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頭。
車子朝着一個方向疾馳而去，連陸照川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去哪裡，唯一知道的一點是——
他很煩……
特別的煩……
一路上，除了偶爾轉動方向盤外，在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
車內充斥着一股難言的沉鬱，一如他喉嚨裡的酸苦。
爲什麼當初他會選擇沉默，爲什麼他沒有立刻去法國找她？
無數個爲什麼，不斷充斥着陸照川的腦海，卻得不到一個答案。
只見他一直保持着一手搭着窗外姿勢，冷漠的嘴脣緊閉，溫暖的光線照射在他的身上，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我當年真的錯了……
陸照川的眼皮垂了垂。
悅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股沉鬱，陸照川忍不住朝手旁看去，是顧少恆的電話，他眉頭皺了皺，直接摁掉。
沒過5秒，鈴聲再次響起，就在他不耐煩的想要關機的時候，卻發現——
這次來的不是顧少恆的，而是集團內線的電話。
遲疑了一下，陸照川還是將車停在馬路旁，接通電話。
“什麼事？”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哥，你幹嘛掛我電話？”那邊立刻傳來顧少恆不滿的聲音。
“你亂碰內線？”陸照川似劍的眉毛一瞬間擰了起來。
他早給顧少恆說過，內線電話除非是公事，不然絕對不允許亂碰。
“沒，我是有事給你說，關於人事的。”
顧少恆顯然聽出了陸照川言語中的怒意，連忙解釋道。
陸照川擰緊的眉頭這才鬆了鬆，口氣隱隱有所緩和，淡淡說道：“說。”
“你應該知道吧，前段時間我們集團的民生科技研究工業金融投資風險評估部門的主管……”說了一大串常人難以理解的名稱後，顧少恆的聲音頓了一下，聲音隱約帶了幾分怒意，“去總部進修的時候，被他們升遷了吧？”
他在“被”這個字上咬了重音，任誰都能聽出他言語中的不滿。
陸照川臉上也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名爲“升遷”，實爲挖人的手段，他這些年不止一次領教了。
“然後呢？那邊又送來了一個‘新人’？”
陸照川低低笑了聲，只是笑聲中的嘲弄任誰都聽的出來。
顧少恆微微冷笑聲音響起：“那邊爲了給咱這裡安插內線，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調任書都下到我這了，反正你回來看看就知道了。”
“馬上就到。”
陸照川說完這句話，就直接壓了電話，眸子掃視了一圈窗外的環境，嘆了口氣。一打方向盤，車子掉頭就往市中心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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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看看吧，哼哼，這什麼玩意……”顧少恆被氣得笑起來，一把將手中的資料扔在了身前的辦公桌上。
剛剛落座的陸照川，則將其拿起細細的閱讀起來。
資料是一個人的文檔，照片金髮碧眼，典型的歐洲人。
學歷，哈弗大學金融系畢業，從小獲得無數榮譽，典型的高智商人才。
陸照川看到這裡，直接翻過頁，能送來他這裡當高管的，學歷自然不用質疑。
後兩頁不過是一些簡單的人物介紹。
讀到這裡，連陸照川都不自覺的開始皺眉，特別是看見資料下面空白之處，顧少恆手寫的幾行打上了幾個大大問號的文字之時，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
顧少恆所寫的不過是幾句很簡單的話……
他的工作經驗？
他的研究成果？
有無重要論文？
人事部門的管理評估？
這些關鍵問題資料上更是提也未曾提到。
像是民生科技金融評估準確率幾個字則被顧少恆自己用橫線劃去，連對方工作經驗和研究成果都沒提，這個問題就更不用考慮了。
“看見這份資料，我突然覺得，你們家能混到今天卻還沒有垮掉真是個奇蹟！”顧少恆哂笑一聲，笑聲中充滿了輕蔑。
“也不能這麼說，總部的一部分董事雖然愚蠢、心胸狹義而且自大，可並不是傻子，這人明顯是有高層知會了人事部門故意這麼做的。”
陸照川右手放在嘴下，輕咬着食指指節部位回答道。
“那他們這麼做就不怕被我們上報？一旦我們這邊出問題，就憑手上的這份資料就能將責任完全推到他們頭上，最後惹董事長髮飆的還是他們自己而已。”
“你以爲他們有這麼蠢？”陸照川也冷笑一聲，“你信不信，等那個人來的時候，絕對不是孤身一人，肯定帶着一個大牌團隊。”
“總部那邊會這麼大方？你逗我呢？”顧少恆驚訝的看着陸照川。
“然後你以爲我們還能在操縱的動他們？到時候只會不斷問我們所要研究經費，我們若是給不滿意，他們就拿不出成績。”
陸照川冷冷一笑。
“到時候總部來看成績的時候，就會發現，我們這邊的成績雖不至於一塌糊塗，但也絕對得不到好評。在配合這支團隊以前的成績，他們就有充足的藉口對我們發難。”
“真是難爲他們煞費苦心了。”顧少恆被陸照川一點，也明白了過來，嘆了口氣說道，聲音隱隱帶着內疚。
這種決議，很明顯有顧家的影子在，歸根究底，顧家的人也不樂意看着他一直跟在陸照川身後，而是像陸照川一樣親手管理一個企業。
“不用在意，這些我們早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不是嗎？”陸照川看了眼顧少恆，淡淡說道。
“我明白了，總之，除非我們這邊能有更合適的人選，否則就不能拒絕他們？”顧少恆緩了口氣，皺眉問道。
“沒錯！”陸照川點點頭
“方法呢？”顧少恆問道。
“找個資歷全方位碾壓他的人。”陸照川冷冷的說道。
“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運作。”顧少恆點點頭，撥通內線的電話吩咐下去。
陸照川點點頭，拿起資料，皺起眉頭，不斷思索起來。
沒過一會，電話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顧少恆聽了一會，英俊的臉上隱隱泛起笑意，一手捂住電話，一邊看向陸照川，挑了挑眉。
“有人選了。”
陸照川聞言，微微一愣，向顧少恆看去。
顧少恆微笑的揚了揚手裡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