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曼的笑聲猛地被姚可可堵在喉嚨中,嬌柔絕色的面龐也微微有些扭曲,聲音像是從牙齒縫裡的蹦出來的一樣,充斥着徹骨的寒意。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很無聊,聽不清嗎?”姚可可譏諷的勾了勾脣,看着身旁這穿着打扮和她無比相似的少女,眼中閃過微微的嘲笑。
“說實話,任雪曼,你真的很讓人長見識。我以前真的沒發現,你的嫉妒心如此之重,只能說我以前瞎了眼。”
“瞎了眼?”任雪曼也懶得在掩飾下去對姚可可的嫉妒和憤恨,微微喘了口氣,才譏笑的對姚可可說道,“你以爲是誰一直扶持你們家的?如果沒有我,你早就餓死了!”
“是嗎?”姚可可嘴角揚了揚,“我還真不知道,沒有你們家,我會餓死在街頭。誠然,你們家對我的幫助我很感激,但是沒記錯的話,我都雙倍償還過了吧?沒有一分錢是白拿的。”
“你!”任雪曼的面龐一瞬間扭曲起來,嫉妒之火在一瞬間衝上大腦。
這纔是她最恨的事情,憑什麼?!憑什麼一個只能靠她們家援助才能上學的人,會在一夜之間,烏鴉變鳳凰!!
而她任雪曼,就只是個普通商人家的女兒。
論長相,論背景,論教育,論出身!這個女人究竟哪一點能和她比較了!
灰姑娘的故事有很多,很浪漫,但是隻有發生在自己身邊,纔會明白,那是多麼令人痛苦!
“姚!可!可!你知道嗎!我最恨的就是你這副永遠都無所謂的模樣!明明擁有了那麼多!卻還擺出這樣一幅白蓮花的嘴臉!呵呵,能裝到你這種程度,也是我生平僅見了!”
任雪曼瞪着姚可可,恨聲說道。
姚可可看着面龐因爲嫉妒和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的任雪曼,微微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無論過去有多少感情,也早已煙消雲散了。
她不想去分誰對誰錯,也不想去說究竟是誰的責任,已經這一切,早已沒了任何意義。
“隨便你怎麼說。”姚可可淡淡的說道。
話音落下,她便轉身準備離開,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早點去通知裴遠之。
任雪曼正在得意之時,又哪裡肯這麼輕易放姚可可離開,手一攔,就想把她擋住。
姚可可卻是想都沒想的直接揮開她的手,“別碰我!我覺得噁心!”
“啊!”
任雪曼猝不及防,身體立刻向後栽了過去。
她的雙手下意識的想要扶住窗沿,卻從落地窗的倒影中看到了什麼。
她的眼睛頓時一轉,剛剛站穩的腳下立刻一個滑空,踉蹌了兩步,高跟鞋一扭。
只聽見一聲“咔”的脆響,任雪曼失聲驚叫一聲,便向地上栽了過去。
“姚可可,你在幹什麼!”
一道陰冷的暴怒聲在一瞬間響起。
突如其來的暴怒聲讓姚可可一怔,擡頭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映入眼簾的便是趙鴻那張陰沉至極的面孔,後者的眼中充斥着憤怒與厭惡。
姚可可根本不在意他,目光直接迎上了他身旁之人,眼神立刻變得複雜起來。
是陸照川……
複雜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立刻就恢復平靜,她淡漠的看着從門中走出來的幾個人。
“姚主管!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一個人,人家是我們的貴客,你看看你在做什麼!難道說我們集團和他們合作,就會撤銷你的部門嗎?你的心眼是不是太小了一點!”
趙鴻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任雪曼,又掃了一眼身旁不動聲色的陸照川,立刻怒氣衝衝的說道。
李翼洋也在其中,他複雜的看了姚可可一眼,還是馬上走到任雪曼旁邊,將她扶了起來,儘量用最溫和的口氣問道:“雪曼,你怎麼樣?”
不過目光,卻緊緊鎖在姚可可身上。
任雪曼淚眼婆娑的擡起頭,似乎忍受着巨大痛苦一般,臉色白的嚇人,咬着豐潤的紅脣,哽咽的說道:“我……我沒事……我不小心絆倒了,和可可姐沒關係……”
姚可可冷漠的掃了一眼地上的任雪曼,又看向了抱住她的李翼洋,嘴脣動了動,忽然覺得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畢竟,彼此的立場早就註定敵對,又何必去多說呢?只會落了自己的身份。
她冷淡的收回目光,擡起頭,和對面的陸照川交碰在一起。
陸照川一如既往的沉寂,彷彿沒發現地上的任雪曼一般,只是淡淡的走到她的身前,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趙鴻一看陸照川這副模樣,心裡頓時一喜,假意的說道,“董事長,剛剛你都看到了吧,姚主管她太過分了!要是給別人知道我們是盛世集團是這樣對待貴賓的,以後誰還敢來和我們談合作!”
任雪曼看着陸照川這副模樣,心裡也是竊笑不已,臉上卻一副隱忍的模樣,拽住李翼洋的袖子,“洋哥,你不要在意,真的和可可姐沒關係……是我自己不當心,忘記這裡都是落地窗了,才……”
正說着,她小小抽了一口氣,額頭上也冒出隱隱的汗珠,然後還是盡力解釋着,“可可姐剛剛只是拍開我的手而已,扳倒我的是我自己……而且本來我們就對不起可可姐……”
姚可可一直沒有做聲,甚至對身旁的兩人連一個眼神都欠奉,看着面前離的極近的陸照川,忽然冒出了一個令她自己也感到吃驚的想法。
他也覺得是自己拉倒她的嗎?
她淺色的脣線無所謂的勾了勾,腳下的高跟鞋微微提起,就要從陸照川的身邊經過,就跟沒有看到過他們一樣。
然而,正當她的身影即將從陸照川身邊走過的時候,任雪曼卻忽然緊緊抓住了她的袖子,擡起那張滿是淚痕的臉,楚楚可憐的哀求道:“可可姐,你和董事長解釋啊,不是你拉倒我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明明一副受傷的模樣,力氣倒是挺大……
姚可可感受着袖子處傳來的大力,嘴角的笑更冷了,然後,不等她說完,已經面無表情的轉過頭。
“鬆手!”聲音冷漠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