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個小時裡, 陸子鳴跑遍了江北市各大醫院的男性科,每個醫生對他這種突如其來的病各有說辭。
陸子鳴每聽到一種醫生的說法,心裡就沉一份。據這些醫生說, 男性不舉的原因千奇百怪, 要找到治病的辦法先要找到病根。
陸子鳴心慌慌, 這病要是不治好, 那他還是個男人嗎?賺再多的錢, 事業發展的再好,擁用數不清的名譽和財富對他又有什麼用,那時他不再是個真正的男人, 可悲的事,他連個孩子都沒有, 難道就此一生。
葉惜因爲今天還沒有消假, 所以她走的很慢。路上的行人來去匆匆, 只有她,步履沉重。她毫無目的走着, 拐過幾條街,一輛醒目的紅車□□車點亮了葉惜的眼睛。
遠處站在街角,正是多日不見的尤小愛。葉惜看到尤小愛正在跟一個男人低聲斯語,一向張揚的小愛這一次居然會縮在偏僻的街角,那個男人的背影有些眼熟。葉惜盯着這個男人的背影猛看, 小愛對戀愛的事從來不隱埋, 這個男人是誰?
站在角落的尤小愛一邊跟男人說幾句, 一邊掃視着四周, 顯然她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與這個男人之間談論的內容。
不知道是感覺到了葉惜的灼灼目光, 還是尤小愛與這個男人之間的密談正要結束,當尤小愛擡起頭看到葉惜的一剎那, 那個至始至終都只看到背影的男子開始向前走,前面是個十字路口,男人一個左拐匆匆容容的消失在葉惜的視線裡。
葉惜站在原地看着尤小愛速然變臉,張起豔麗的笑容迎向自己,葉惜有些恍然,這個背影有些熟,他到底是誰,小愛對自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
尤小愛走近葉惜,一如往常熱情的問長問短,對那個神密的男人,她一字不提,葉惜望着眼前美麗出挑尤小愛,感覺一種冰涼從手臂到手心,一寸一寸在增長着。
面對這樣的尤小愛,她感覺到陌生和厭煩。好在尤小愛也明顯的心在不焉,很快就與葉惜告別,鑽進紅車□□中離開。
汽車尾氣將地面的灰塵揚了起來。望着灰塵中若隱若現在的紅色車身,葉惜再一次嘆氣。
原以爲她和尤小愛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今天看來,朋友之間也是有秘密的。
葉惜的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葉惜看了一眼手機接通,方無的聲音帶着一絲絲沙啞,他微喘着氣問到:“葉惜,你在那?”
葉惜望了望四周,這條路很陌生,她是隨意之間走到這裡。
方無等不到葉惜的回答,聲音又溫軟了幾分:“你應該也累了,我今天還有幾節課,快回家休息吧,晚點我去你家找你。”
葉惜擡起腕看了看錶,這個時間正是第二堂課與第三堂課之間的休息時間,學生們在這個時侯做眼保健操,顯然,方無是藉着課間休息打電話給自己。
明明知道方無看不見,葉惜還是默默點頭。突然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葉惜慌忙說到:“晚上你別來找我了,我搬家了,有些不方便。”
她不想跟方無說起葉父,方無在電話另一頭小小的沉默了幾秒鐘,沒有繼續追問。
手機閃了閃,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葉惜對方無說了聲抱歉,切斷這個,接通另一個。
電話中傳來蒼老的男音,是葉父。
葉父一接通電話就沉着說到:“你的承諾。”
一聽到葉父的聲音,葉惜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顫抖。
葉父見葉惜沒有回答,口氣中憑空填了些焦急,他再次說到:“回來。”然後電話就斷了。
葉父對葉惜每一次說話,能簡單就簡單,每一次說出的話都是一種命令,想到要回那個讓自己透不過氣來的葉家,葉惜就想多吸幾口外面的空氣。
現在她與陸子鳴離婚的事已經鬧開了,陸家是不能住了,她想住外面不是不可能,但從葉父那借錢時,她有過承諾。
葉惜認命的望了望四周,開始向葉父家的方面走,不過是一個月,一個月應該很快能過去,福利房沒有了,可她有工作,有工資,可以在外面租一間房子,加上方無,天天,只要有愛,再難的日子都能下去。
當葉惜打開葉家大門時,葉父依舊坐在那把椅子上,無聲無息的望着靜靜走來的葉惜。昏暗的光線下,葉惜只能看到葉父的身影。
葉惜腦中突然閃過那個背影,那背影分明是他,可怎麼會,他怎麼會與尤小愛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