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昭被宮人攙扶着回到逐鹿臺,一路上臉色急劇的蒼白下去,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寒鴉,爲什麼偏偏朕登基之時,難道真的,我沒資格當邑國的天子嗎?”
宮人在聽到楚雲昭的這話的時候,不禁顫抖了一下。
楚雲昭豁然站住了腳步,將身邊的宮人一推,暴怒了起來,“誰要你們扶的,朕難道連自己走路都不會了嗎?”他忽然有種仇視的感覺,心裡此刻所環繞的,全都是那飛滿殿堂的寒鴉身影,那些叫聲在耳邊纏繞,彷彿夢靨般揮之不去。
“陛下。”宮人見到楚雲昭忽然的勃然大怒,一時不敢上前去,只能夠戰戰兢兢的站在當處,看着楚雲昭此刻的癲狂模樣。
“朕已然登基,邑國天子,誰都無法抵擋得住,寒鴉不行,薛韋霆也不行,是的……薛韋霆也不行,大將軍也不行……”楚雲昭仰天長嘯,此時此刻被牽動的心緒不斷的在翻涌着。
“朕是皇帝,不該事事聽從……”他在呢喃着這一句話之後,忽然整個人朝着這宮道上跌倒了下去,宮人想要上前去扶持起來。
楚雲昭卻是將手奮力一揮,不讓人靠近,只是,在這一刻卻是一口紅血從口中噴薄了出來,血的痕跡和着天上飄下來的飛雪,映成了鮮明的對比。
“血……”他詫疑的看着這鮮紅的眼神,怔怔的,久久出神,看着這鮮紅的顏色,忽然苦笑了出來,只是……到最後卻是一頭朝着這地面上栽了下去,暈厥了過去。
“陛下。”宮人嚇壞了。
就在楚雲昭倒下的那一刻,在他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薛韋霆的身影冷冷的站在當處,冷眼的望着此刻眼前的一切。
“大將軍。”宮人嚇得臉色都蒼白了起來,對薛韋霆投以詢問的眼光。
薛韋霆一身官服在這雪地上彷彿僵住了的一般,雙眼只看着此刻倒在地面上的天子,剛纔楚雲昭的那一番話,也不知道薛韋霆到底聽了多少,但是此刻看上去,薛韋霆卻是格外的冰冷。
直到忘了許久之後,薛韋霆才說道:“陛下累了,扶到關娘娘宮中休息,傳喚御醫。”
關娘娘,關娮!
薛韋霆隨後卻是轉身朝着宮外的方向走去,並沒有跟隨着上去詢問楚雲昭的情況,只餘下這宮道上觸目驚心的一道血痕,在這漫天飄飛的雪花掩蓋下,逐漸掩去了它的痕跡,綽綽約約,不甚清晰。
飛雪,在那羣寒鴉被趕盡了之後,更是飛得肆虐,楚雲霓和獨孤翊宸自從登基典禮歸來之後,便一直寢食難安。
直到入暮時分,楚雲霓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只讓身邊的暗衛到這朝堂裡面全部搜尋了一遍,有什麼異樣都要回來稟報。
獨孤翊宸不知道楚雲霓到底想做什麼,直到那些暗衛從朝堂裡搜尋了一遍回來之後,所帶回來的東西,讓楚雲霓對這些寒鴉的出現,全部釋然了。
“我就知道,這麼多的寒鴉聚集,絕對不是什麼天降不詳,這個薛韋霆,野心倒是不小,想憑藉着這小小的寒鴉,讓雲昭這個新帝在登基的第一天,便人心盡失……”
然後他這個立國將軍,便萬古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