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他將手輕輕的挨在她的手背上,“如若是我走了,你一定要記住等我回來,這座高臺,以後我會幫你建成,就取名‘逐鹿臺’,那時你再陪我共享天下吧!”
伴着心酸,獨孤翊宸第一次聽到這種話語,有種無奈的酸楚,“如果可以,我真寧願大婚日子無限延遲,不要等到成婚之日,便和你在那百里高臺上,一起白頭,只是現在的我,無可奈何……”
第一次,他對一個女人能有這樣的想法,或許說,從當年東宮事件發生之後,他的人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幾乎都以爲自己的心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冰封了,卻沒想到今晚會因爲她的這一番話,而重新跳動。
他都不忍去想她口中的那一座百里高臺,那共享白頭的情景,竟然是這般遙不可及,又止不住的嚮往。
就在他沉默下來的這一刻,寢宮外卻忽然有身影竄過,獨孤翊宸驀地竄起,看到楚雲霓還在熟睡當中,不忍心去吵醒她,徑自追了出去。
在宮外的時候,天似乎怎麼等都很難亮,可是這楚雲霓纔剛剛睡下不久,這外面的天色已經逐漸泛白,隱呈魚腹之色。
於此若明若暗的時刻,獨孤翊宸的腳步卻是止住了,側身隱入邊上的柱子,遮擋住了自己的身影,靜靜的等待着那抹身影出現。
就在獨孤翊宸沒了動靜好一會兒之後,那道藏匿在周邊的身影才悄悄的探了出來,只是不敢輕舉妄動,像是不敢確定周圍是不是有人一樣。
才踏出幾步,獨孤翊宸卻是站在了她的身邊,冷聲沉問:“姑娘不是宮裡的人,這麼晚了想要去哪裡呢?”
被獨孤翊宸這麼一說,那抹薄荷綠的身影驟然尷尬的停下了步伐,神情顯得十分爲難,“我……我只是見夜色無邊,想出來,出來散散步!”
“散散步。”獨孤翊宸上前一步,緊鎖着眼前的瓏女,“你今晚和雲霓在城內奔波了一夜,現在就連雲霓都忍不住疲憊睡下了,你卻還有閒暇心思散散步,你想到哪兒散去,何不跟我說說,我帶你去。”
獨孤翊宸的話中帶着某種威脅的意味,尤其夜涼如水,更是讓瓏女覺得通體生寒,“不,不用了,我只不過就是第一次來靖宮,想到處走走而已,我這就回去……”
說着,卻是忙不迭的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期間還因爲倉促而踩踏到自己的裙角而差點跌倒,只是她也不敢再半夜在這外面晃盪着。
“天火。”獨孤翊宸獨立在當處,只讓天火出來,徑自望着瓏女遠去的方向逐漸變得陰寒了起來,“兩天之內,查出這個女子的全部底細。”
“是!”
“靖宮。”獨孤翊宸饒有意味的咀嚼着瓏女剛纔對皇宮的說辭,據他所知,現在整個皇宮內,唯一一個這麼說話的人,只有楚雲霓,因爲……她是邑國人。
而這個瓏女呢?
“雲霓啊,你這次帶回了個什麼樣的人呢?”獨孤翊宸淡淡的說道,看了看天色,他朝着楚雲霓的房間望了去,隨後沉吟了一瞬,決定轉身離開。
今夜爲了找楚雲霓而耽誤了,他和孟贏之間的較量,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