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一陣子看不着吧。今天我會安排人手把你送到大梁北邊的安城去。那兒雖和北國接壤,接壤的地方卻是海爾坎親王的管轄地,是很安全的地方。等這邊以後安全了,我會派人重新給你接回來。”
弘雋用手指勾描着唐曉的眉眼,輕輕的說道。
“安城距離這兒多遠?派誰送我?就送我自己?”唐曉一咕嚕爬起來,一下子問了好幾個問題。
“安城距離皇城一千三百里,途徑十二個郡。肖老三……哦,就是宋寒肖送你們去。”
“我們……我和香火?”唐曉不自在的問一句。
弘雋頓了頓,點頭。
“唐曉……”
“不用解釋,香火是我從亂墳崗子撿回來的,自然就不希望有一天,她再被扔回亂墳崗子去。她去安城安胎也好,但我不去。我想跟着你作戰在第一線。當然,你若是不放心,我就去牡丹樓總部,那是安全的。反正我不會去安城就是了。”唐曉倔強的說完,起身下牀穿衣服。
纔不想和香火去安城躲清閒,她還要在弘雋身邊扶持他呢。去了一千多裡外,自己即使輕功再好,跑死了也遠水救不了近火。
弘雋暗暗搖搖頭,就知道唐曉不會老老實實的去安城。若是聽話去了。才真是出了怪事。
弘雋索性也不再說什麼,只是也起來洗漱,然後兩人一起用早餐。
可能是有喜歡的人一起吃飯,連帶着早上的薏米粥唐曉也多喝了一碗。
“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弘雋終是不捨,再一次抱住唐曉,親吻了一下她的腦門。
唐曉倒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嘿嘿笑一下,露出一口小白牙。反正她們很快就會見面,即使是不是唐曉,還會是樓萬紅的身份。所以,她幹什麼要覺得依依不捨的。
目送弘雋離開,一不小心打了個哈氣。
唐曉捂着嘴去牀上躺下,最近就是嗜睡。想着睡一個回籠覺,然後就去皇宮探探坤寧宮,看看皇妃丟失的小皇子是不是在那兒。
若是在,狗皇帝必然大怒,家門不幸,大老婆偷小老婆的孩子。
那副元帥必然也會和宰相一家不和。到時候,最嚴重的就會升級爲,朝中武將和文官的對抗。那朝政崩析,狗皇帝的江山還不是不攻自破,哪還有力氣守着呢。
可是真的只是睡一下回籠覺的,卻不想這一覺就睡到了不知今夕何夕。
唐曉迷迷糊糊的醒來,覺得身下的牀好像嬰兒牀一樣晃晃悠悠的。
慢慢睜開眼,就對上香火明媚驚喜的眸子。
“姐姐!姐姐你可算醒了哎。”
唐曉狐疑,香火怎麼會在自己頭上。想擡手揉揉頭,卻覺得手有千斤重一樣,怎麼擡都擡不起來。
“香火……你……你怎麼在這兒?”唐曉問一句話,才知道,自己的力氣彷彿被誰抽走了般,居然連說一話都要歇息上好幾氣。
“姐姐你不知道麼?師兄要送香火和姐姐去安城玩兒呢。開始我也不願意去,因爲不想離開師兄。可是聽說姐姐也去,香火才歡天喜地去的呢。”
香火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愛粘人。說着話,還不忘往唐曉跟前又湊了湊:“可是姐姐怎麼生病了麼?一路總也睡不醒。”
我生病了?我什麼時候生病了!明明一夜好眠,早上起來生龍活虎的。只是喝了粥有些困,纔想小憩一會兒,哪尋思就……
“香火……現在……什麼時候了?”
“現在啊,都快日落西山了呢。不信姐姐看看。”香火說着挑開車棚上的絨布簾子。
唐曉費力的轉動眼珠,果然,外面的天空此時已經變得發黃。幾縷夕陽照進馬車裡面,金光燦燦的。而自己現在就躺在一個馬車的車廂裡。發車頗爲寬敞,中間放着錦被,能並排躺着兩個人。很不幸,自己現在就是在錦被裡面被裹着嚴嚴實實的躺着。
弘雋,這丫的夠損。居然知道自己不會老老實實的去安城,竟敢給自己下藥!
唔唔,果然能算計自己的都是身邊的人。
唐曉氣的不輕,不再說話,閉上眼睛暗暗運行身體裡的內力,想把體中的藥力逼出去。
可就是奇了怪了,按說以她的功力,一般的安眠藥,都會輕而易舉的給逼出身體。可是現在,唐曉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甚至都沒有力氣調動在丹田中安穩的氣流。
“姐姐……姐姐你又要睡覺了麼?”香火看唐曉又閉了眼睛,不說話,擔心的搖晃着唐曉的肩頭問道。
唐曉嘆口氣,費力的睜眼:“沒……姐姐就是有點累。”
“姐姐,別睡了。不然香火扶你起來看看外面。今天的夕陽挺好看的。”香火說着就去拽唐曉,唐曉全身軟的好像一灘泥一樣。香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唐曉弄得坐起來,然後用自己的身體頂着唐曉不讓她再倒下。
唐曉看着香火累的呼哧帶喘,小小的鼻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心裡一陣陣矛盾。自己救下的女人,自己的情敵,卻心裡純淨的無半片雲彩。讓自己想討厭她,都找不出一個理由。
一抹笑抿在脣邊,就這樣走一步算一步吧。或許人和人有時候就是有這樣奇怪的,理不清說不清的緣分使然。
香火見唐曉對自己笑,就歡喜的什麼似的。
“姐姐,你笑起來真好看。我的寶寶將來若是有姐姐一半好看就好了。”
“傻瓜……香火的寶寶以後一定會是最好看的。”
“姐姐,你摸摸……你摸摸,小淘氣又踢了我一腳……”
香火拿着唐曉的手按到自己的肚子上。隔着幾層衣料,依然能感應出溫熱的肚皮下,有一個小東西在不安分的動來動去。
這真是太奇怪太矛盾太難以言說的心情。
伸手摸着自己男人在別的女人肚子留下的種子,還有一種莫名的小小的興奮。
“前邊不遠就進平城,我們今晚就在平城住一晚,明天再趕路。”馬車外,一個木木的聲音響起。
唐曉一聽,還真是宋寒肖送她們去。不過,是宋寒肖就最好了。到了客棧,自己正好能管她要解藥。現在自己這般這半死不活的,好像是廢人一樣。
馬車又晃悠了一陣,停在一個客棧的門口。有小廝上來招呼,扶着香火下車。宋寒肖拿着一個大披風把唐曉從頭兜住,罩了個嚴嚴實實。然後伸手從馬車裡給抱了出來。
“客官客官……這位什麼病?小店廟小,可經不起晦氣。”小廝上前攔住宋寒肖,不讓他把唐曉抱進去。
“內人害喜暈車,難道這也不讓住店?”宋寒肖眼神冰冷,帶着滿滿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