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雋大量的說着,起身欲收拾桌案上的奏摺和筆墨。但動作很慢,還時不時的用眼角看一眼只顧嗑瓜子的女人,希望她說點挽留的話。可是那女人就好像鐵石心腸一樣,就是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她。
弘雋即使想好好忍着,看見這樣的唐曉也忍不下去。索性直接擡腳出了房間。
走到門口還生氣,這個女人怎麼回事?昨晚睡覺時就背對自己怪怪,今天上來又跟他翻舊賬攆人,真是女人的心海底針。只是,她現在身體不好,也不好和她對着來,還是先順着她的心意,迂迴再去想辦法知道她現在想幹什麼好了。
唐曉放下瓜子,從開着的門口看見大步離去的身影,搖搖頭。男人啊,再是百般遷就你,聞聽丟面子,戴綠帽子的言辭還是受不了。不過他說自己爬牆,若是爬不動,還會伸手幫自己一把,倒是好笑。沒想到,他氣急了還能說出笑話來,比以前有了太大的改變。
咦,門口那個黑瘦的人是誰?好像當年天牢裡那個給弘雋通風報信的黑衣人。
轉過來轉過來,讓我瞧瞧你丫的真面目。唐曉心裡偷偷的嘀咕着。
她可記仇呢,當年天牢裡,就是這個人可是給弘雋比了‘殺’自己的手勢的。
終於,門口的那個人由開始的背對着,慢慢的千使萬喚轉了個身。
啊?是他!這個自己一心覺得還很不錯的小老頭。
唐曉大爲吃驚。陳公公,哼哼!
曾經藏香閣的管事公公,居然一直是弘雋的人。怪不得,弘雋一上臺,他就當了後宮的總管。
一瞬間,好多往事都竄上心頭。當年覺得是很正常的事,現在也覺得不正常起來。就好像,弘雋在天牢病危時,是陳公公提醒自己管狗皇帝個恩典。就好像狗皇帝要重重獎賞自己的時候,陳公公和自己說起了弘雋的悲慘往事。然後自己一時犯傻,決定留在宮裡爲他通風報信,才惹下那麼多那麼多的後來。
弘雋啊弘雋,你果然開始對我只是利用,一步一步的算計着我做你的棋子。只是後來算計來算計去,你自己卻丟了心,不知道是不是你一輩子最大的失誤。
搖頭笑笑,時間真是個好東西,即使現在知道了這些,心裡居然也是平靜的。
正如她猜不出兩人的開始,也沒有猜出兩人的現在一樣。
不過她攆人,倒不是看他生厭,或是突然又想起香火吃醋。只是現在宅子裡清閒了,她想配出解秋水毒的解藥而已。
解秋水毒要用的藥她大概都知曉了,只是有一樣藥她還不是很確定需不需要,更不確定能不能得到。就是天山雪蓮。
不錯,就是這天山雪蓮。也是秋水毒的元兇。
世上有一句話說的好,世界上沒有絕對好的人,也沒有絕對壞的人。
東西也一樣。
天山雪蓮本身就是極其珍貴的東西,用好了,是救命的良藥,用錯了,是殺人的毒藥。
如今解秋水毒,有一位料,就是需要用極寒之物的根莖做藥引,引出弘雋骨中全部的秋水毒。然後,才能做後面的解毒方法。
只是,這天山雪蓮極其珍貴。得到到不易。也不知道,世上還有沒有可以替代天山雪蓮的東西。
哎,不管了,現在還是有什麼先準備什麼。然後再去查醫書,或是問問銀白青郝德誰的,諮詢一下世上極寒的東西到底還有什麼。
“媽咪……媽咪……你爲什麼要攆爹爹走?”唐曉正拿筆記着給弘雋解毒所需要的藥材,小俊俊一身綠綢子衣服跳進屋子大叫着質問。
“我看他不順眼就攆走了怎麼樣?”唐曉頭也不擡的說道。
“可是爹爹走的好傷心,而且爹爹也並沒有做錯事,媽咪爲什麼要看他不順眼呢?”小俊俊上前搖晃着唐曉的胳膊,使出無敵的媚眼:“媽咪啊,不然讓爹爹回來好不好?”
“滾,別煩媽咪,不然連你也一起攆走。”唐曉手下的一味藥材寫錯了計量,氣的她回頭對着磨人的小俊俊瞪起眼睛,十足的兇相。
小俊俊嚇得一縮脖子,胖胖的小手捂着胸口,小嘴撅着:“媽咪好可怕……小俊俊怕怕……”
“誰不可怕滾去找誰去,信不信你再裝無辜,老孃一巴掌打得你爹都不認識你。”唐曉粗魯的就開始擼袖子。
小俊俊‘哇呀’一聲跳腳就跑,肥胖的小身子好像肉球一樣,速度是咋舌的快。一邊跑,還一邊說道:“媽咪,是你讓小俊俊找爹爹去的。小俊俊恭敬不如從命!”
“啊?”
唐曉拿筆桿子戳戳頭,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
猛然醒過味來。
居然被熊孩子耍了。
小俊俊就是故意看自己忙着,來煩自己,好讓自己攆他走的。
咬咬牙,這爺倆才見了幾天,熊孩子居然就背叛自己變心了。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唐曉俊,你最好把你的屁股給藏好了,不然等老孃得了空,看我不揍的你滿腚開花,就算你長得好看。
唐曉咬牙切齒的發一番很,繼續埋頭,計算她的藥物和各種計量去了。
而小俊俊打了一個激靈之後,則繼續我行我素的揹着個小包袱,狠心拋棄爸媽循着富貴有權勢的爹爹去了。
“陳喜,你怎麼會出宮來這兒?”弘雋在門口不解的看着陳公公。雖然現在天下已經是他的天下,陳喜也從弘璟的身邊人成了他光明正大的宮中總管。但是這樣明着身份,出宮找他還是頭一遭。
“回皇上,宮中出事了。”陳喜躬身回道。
“什麼事?”弘雋皺眉,他的後宮,總共就那麼幾個人。出事,還驚得陳喜親自來找他,就肯定是非同一般的小事。
“是……貴妃和廉親王起衝突了。皇上,您還是先上車,奴才再慢慢告訴你事情的來龍去拜。”陳喜面色有些焦急。
弘雋面色一沉,雪嬈最近越來越不安分了,居然敢和皇叔過不去。
看了一眼安靜的宅子,眸中有些不捨,回頭,眸色又冷:“回宮。但是,多安排一些暗衛守着這座宅子,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要及時上報。”
弘雋冷聲說完,擡腿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
坐在馬車裡,弘雋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拜。
原來是貴妃雪嬈知道了淑媛院的邱淑蘭最近行爲有些失禮,就找了一個不守婦道的罪名把邱淑蘭押起來,關在密室裡審訊她那個男人是誰。邱淑蘭不招,貴妃就對邱淑蘭用了刑。
廉親王得到消息親去爲邱淑蘭求情,卻不想貴妃不僅不給廉親王的面子,還指責廉親王趁着皇上不在,以權謀私,和秀女通姦。廉親王被貴妃說的啞口無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邱淑蘭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