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唯一能夠想到的,在主動設計我們的人,就只有那漁夫一個人。
很顯然,這地方離聞香谷很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聞香谷之前在這裡說不定就設下了一下機關和監控,所以,白天我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很有可能就已經被那個漁夫發現了,然後,這個傢伙,很有可能是對我們有所忌憚,想要趁機把我們除掉,所以他在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就悄悄地在這亂墳崗里布置了陣。
當然了,他這麼做,可能會讓人有些無法理解,但是實際上,只要細心想一想,就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了,因爲,現在聞香谷裡面的秘密,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他想要封鎖關於聞香谷的秘密,所以他採取了這個策略,不得不說,這個法子還是很陰險的,但是略顯力道不足,畢竟使用陣這樣困住我們,並不一定就能殺掉我們,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還有下一招纔對,而這下一招纔是真正凶險的招數。
可是,他的下一招是什麼呢?
隨即我心裡一動,有些明白過來了,就是這柳木杆子,很顯然,這杆子之所以這兒直白地擺在這兒,就是爲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讓我們去拔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旦有人靠近這杆子,很有可能就會被陰魂上身,就像胡大年剛纔的那種狀況下,所以,這杆子,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引魂杆,亦或者是聚陰杆,目的就是聚集附近的陰氣,然後待到別人靠近了,再釋放出來,對那人進行侵蝕,然後,那個漁夫很有可能還在陣外圍對這些陰魂進行了一些操控,如此一來,那些被的人,很有可能就會被他控制着,然後迷迷糊糊之中,就跌入水溝溺死,亦或者是掉到懸崖下面跌死等等,總之,這些人非但會死掉,而且被人發現之後,還一定會被認爲是撞鬼死的,亦或者是自己不小心失足摔死的,總之是沒有他殺的證據。
這樣細想之下,這個漁夫絕對是一個心機很深的人,之前他和我們接觸的時候,一直表現出一種不以爲然的神態,看來他並不是真的像他表面那樣的人,他實際上很有野心,也很有心計。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就算我們明白了這一點,但是卻依舊是走不出這片林子,所以,我們暫時還沒有辦法找他算賬,我們如果想要走出這片林子,只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安心等到天亮,那樣的話,估計胡大年早就被弄死了,還有一個就是想辦法破解這陣,但是這陣法顯然不是那麼好破解的,至少到目前爲止,我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當下我皺眉看着那杆子,仔細想了一番,隨即想到了一個事情,那就是,這柳木杆子想必就是在和陣的陣眼,所以我們想要走出樹林的話,就要把這杆子拔掉,當然了,要拔掉這杆子是有風險的,很有可能被鬼上身,但是,鬼上身一說,只是針對那些普通人,而我可能就不太會被影響,畢竟我一直是元陽之身,對陰氣有一定的地方作用,只是現在我的元氣比較虛弱,所以我不確定自己行不行。
但是,不管行不行,我還是要嘗試一下才可以的,所以,當下我讓王若蘭和良曉甜都站着別動,只是舉着火把幫我照亮,然後我自己則是艱難地走到那墳堆前,向那墳堆上面攀了上去,想要看看能不能把那杆子拔掉而不受到陰氣的侵蝕。
當時我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然後我一邊往那墳頭上爬,一邊就聽到四周沙沙的風聲,山林陰涼,夜色深沉,背後是跳動的篝火,面前是荒草掩埋,插着白杆子的墳頭,那氣氛真的是讓人處身其中,下意識地就感覺雞皮疙瘩直掉。
不過,我最後還是咬牙爬到了那墳頭上,這個過程中,王若蘭和良曉甜自然都是很擔心我,一直讓我小心一點,我壓根就沒力氣和她們說話,最後我攀到墳頭頂上之後,下意識地一把就抓住那杆子,想要穩住身體,然後我低頭就開始喘息起來,但是,就在我正喘氣的時候,突然間感覺手裡抓着的東西冰涼冰涼的,而且肉肉的,似乎並不是杆子,於是我有些好奇地擡頭看了一下,結果這一看之下,我幾乎是直接就跪了下來。
此時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楚文美的鬼魂,黑色的頭髮黑布一樣蓋在臉上,一身白衣,就那麼站在了墳頭上,而我正抓着她的一隻手。
當時我驚得牙齒都哆嗦了,沒想到這杆子聚攏的陰魂居然是楚文美,這個女人可是很兇煞的,我現在狀態不好,真的不想和她照面。
但是,現在的情況顯然不是我想躲就能躲掉的,所以,當下我連忙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下來,然後我突然想到之前我已經把中指咬破了,現在上面的血都還沒有乾涸,農村老人有言,正所謂:“中指血,剛如鐵”,所以只要我用中指去戳她,她應該沒法招架,何況我是元陽之身,鎖陽歸元二十多年,這血氣的陽剛程度,更是超出凡人,凡人的中指血如同鐵般堅硬,而我的估計得是合金鋼。
所以,當下我連忙擡手用中指往楚文美身上戳了過去。
果不其然,很有效果,她下意識地就往後一縮身,直直地就飄了出去,如同一片樹葉一樣,看樣子是很怕我。
但是也就在我剛送了一口氣的時候,卻只見楚文美身體離地三尺高,站立的位置與墳頭齊平,然後她的頭髮竟然是如同蛇一般,不同蠕動着,擴散着,延長着,爾後鋪天蓋地地向我包圍了過來。
我連忙用手指去戳那頭髮,這次卻壓根就不起作用,因爲頭髮太細弱,即便我弄到了幾根,也對她形成不了多大的傷害,然後我就感覺整個人如同糉子一般,被那些黑髮死死地包裹了起來,那些頭髮有的往我耳朵裡面鑽,有的往我嘴巴里面鑽,全身上下,刺鬧無比,難受異常,與此同時,我卻看到楚文美的身影離我越來越近,然後,因爲她的頭髮纏在了我的身上,所以,她的臉孔沒有再被頭髮遮蓋住,我正好是清晰地看到了她的臉。
不得不說,她的臉,真的是讓人過目難忘,而且形式多變,我記得上次在胡大年家裡的時候,我所看到的是一張堆滿蛆蟲的鬼臉的,而這次,她的臉又變樣了,不再是堆滿蛆蟲的,非但不是,而且還很漂亮,白白淨淨的,只可惜的是,就是那臉太小了,只有拳頭那麼大,甚至還沒有她的脖子粗,這導致她看起來怪異無比,比蛇精還嚇人,簡直讓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總是讓人覺得她得了什麼畸形的怪病,腦袋極度萎縮了。
然後,她居然就這麼一點點靠近到了我的面前,臉孔抵着我的鼻尖,一雙小眼睛瞪着我,然後就在我不明所以的時候,她突然一擡頭,那下巴下面竟是張開了一張大嘴向我咬了過來,簡直跟蛇一模一樣的,這個狀況驚得我目瞪口呆,已經沒有更多的選擇了,所以我立時一口唾沫猛地往那嘴巴里面噴了進去,然後藉着就想要咬破舌尖,準備再給她來一記狠的。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她似乎並不是很強悍,被我的唾沫一薰染,立時就發出了一陣慘叫,哆嗦着就向後退去,裹纏在我身上的頭髮也散開了,然後她又恢復了黑髮披散的模樣,站在了墳頭下面的草層裡,身形顫抖着,不時哆嗦着,時而還發出一兩聲痛苦的呻吟聲,似乎是被我給弄傷了。
這個情況讓我有些奇怪,結果,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從側裡走了過來,一把將楚文美扶住,關切地說道:“娘子,我都說了,不要和這些人攪鬧,你看你,非要過來,現在吃虧了吧?我早就說過,這小子絕對不是好人——”
當時,我定睛一看那個人影,赫然發現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手拿象笏板,穿着官服的人。
然後,就在我正疑惑的時候,那人卻是扭頭冷眼瞪了我一下道:“臭小子,你不要太天真了,就算你們等到天亮,也走不出這片林子的,本府插枝成陣,哼,豈是你們輕易能夠破解的?”
“啥?什,什麼?”聽到這話,我不覺一陣愕然,想要仔細問一下,卻發現那人已經扶着楚文美轉身就消失不見了。
然後我心裡一動,立時想到了一個事情。
原來,我想錯了,我之前的推測都錯了,這陣不是那個漁夫搞出來的,就是那個男鬼搞出來的,也就是那墳墓裡埋着的那個什麼知府。
不錯了,當天我和良曉甜藏在蘆葦蕩裡面的時候,他就在柳樹下面插紙條,還說什麼讓我走不出去,原來他當時就是在佈置陣,只是,當時他可能以爲我是要來這片林子的,所以陣佈置在了這裡,哪想到我壓根就沒來,所以他計劃落空了,沒有對我形成影響,而我也順利解決了聞香谷的事情,而現在,我卻是一頭扎進了他的陷阱之中,這一下,可就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我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