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查某個鬼怪的蹤跡,那麼鬼怪酒吧是最好的情報收集地。
時隔近兩個月,再回到這裡時,已經又變了一個模樣。
光是門口站着的兩尊兵馬俑,蘇小小就猜到這次是什麼主題了。
“這次是動漫主題吧,你要不要去化個妝再來?我看你這樣子挺適合cos機器貓的。”
她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機器貓那矮胖的造型。
蘇小小瞪了它一眼,“你才適合機器貓吧?再說我長得胖嗎?”
小虎嘿嘿一笑,“不,你矮。”
“呸!”蘇小小罵道,“這根本是秦漢古裝的主題!”
小虎不信,“怎麼可能,門口這兩個不是動漫手辦嗎?”
蘇小小心說你這貓靈還挺時髦,居然還知道動漫和手辦。
妖怪也有動漫宅?
夜君一本正經的嘲諷道,“對,是手辦,收藏這一套手辦的是秦始皇。”
“可不嘛,史上第一套一比一手辦羣!”
蘇小小懶得理這兩個傢伙,推門而入。
門內的酒吧果然改成了秦漢時期飯館的模樣,每位客人都身穿漢服,跪坐在矮桌邊,就連酒壺和酒杯都換成了陶土製品,看着真的像穿越到了秦朝。
對比之下,身穿羽絨服的蘇小小便顯得格格不入了。
雖然很特殊,但並沒有客人注意她,她就在這似有似無的注視下來到最深處的櫃檯。
這櫃檯也是古色古香的秦漢風格,櫃檯後面也是個穿漢服的男子,一身老闆打扮,正和另一個男子聊天。
他一邊聊着,一邊還裝模作樣的撥弄着櫃檯上的算盤,發出“咔啦咔啦”的動靜。
“白叔。”
老闆看到了她,忽然“砰”的一聲,在一陣白霧中又變回了“彭侯”那種五尾白犬形象。
毫無徵兆就變了原型,蘇小小哭笑不得,“白叔,你不用刻意現原型的。”
白叔吐着舌頭,神態就和真的狗一樣,“你上次不是說我這樣順眼嘛。”
蘇小小揉了揉太陽穴,頭疼的說,“可是你這樣穿着漢服,更彆扭啊。”
白叔低頭看了看自己,犬身還套在漢服裡面,乾脆從寬大的衣服裡竄出,一腳將褪下的衣服踹下櫃檯。
“你還是不穿衣服比較順眼。”
“咦——?”小虎發出了和陸小佳一模一樣的動靜,被蘇小小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扒拉,從櫃檯上滾了下去。
“小小,好久不見了啊,上次我們進行敦煌壁畫主題的時候,你說好來看看的呢?”
蘇小小歉然一笑,“中間出了不少事,現在纔有空來。”
白叔頗爲驕傲的說,“這周是大秦主題,怎麼樣,看着還可以吧?門口那兩個雕像可是真傢伙,還有這些衣服,這些裝修,全都是我經過慎重的……”
“等等!”蘇小小趕緊攔住了他,“門口那兩個兵馬俑……是真傢伙?”
白叔自豪的擺了擺狗爪,“那算啥,就是貴了點。賣我的那個傢伙是個生面孔,他說是從西安的哪個坑裡順出來的,也不知是不是騙子,我看着還不錯就收下了。這不,正是因此我纔有了做大秦主題的靈感。”
“最好是騙子。”蘇小小感到後背一陣涼意,“這要是真的,夠我坐穿牢底了!”
“有這麼嚴重?嗐,大不了下週我退給他。老實說這玩意真有點貴,而且還不好搭,等下週不做這個主題了,我就不知該拿它咋辦了。”
她無奈的搖搖頭,這幫鬼怪要是再不約束一下,遲早有天會害死她。
白叔沒意識到這問題多嚴重,只以爲是個普普通通的雕像,最多算是贓物,得意的說,“你就說咱這工作準備的怎麼樣吧!”
他說着,從櫃檯裡拿出一隻陶土製的酒壺,和一個陶土杯子,倒了一杯酒。
“還可以吧。不過你這酒……”蘇小小端起來喝了一口,“還是果酒啊。”
看來只是換了個器皿。
白叔哼了一聲,“你這話說的,我還能真去鑽研秦朝的制酒方法?”
夜君這時候卻說,“老闆說得對。不過你這算盤可是個硬傷。現代人類普遍認爲算盤是唐代纔有的。”
“是嗎?”白叔愣了一下,狐疑的看向蘇小小。
她也不是很確定,只好木訥的點頭。
白叔沒有懷疑,又是一腳,把算盤也踹下了櫃檯,尷尬的對夜君說,“這位朋友也來了啊,要不要喝一杯?”
“不用了……”
他還想再說,但蘇小小生怕他說出“低端的進食方法”之類的猖狂言論,趕緊打斷了他,“白叔,其實我今天來,是問你些事兒的。”
“我就說嘛。”白叔似乎有些矯情的說,“蘇大陰陽師還是喜歡和三目酒吧那些陰陽師們在一起喝酒,沒事怎麼會上這兒來呢?”
蘇小小無奈的嘆口氣,“白叔……”
白叔忽然笑了起來,“好啦,好啦。逗你玩呢。你要問什麼?”
她當然知道白叔這是和她開玩笑,沒有在意的繼續問,“我想問問,最近有沒有看到姑獲鳥?”
“姑獲鳥啊……”他想了想,“自從近百年前的‘那事兒’以後,倖存的姑獲鳥都已經隱居山林了,很少再出現。何況,現在是冬天。它們吶,一年四季只有夏天有精神,其他季節都萎靡不振的,尤其是冬天,簡直失了所有的妖力。”
的確如此,姑獲鳥的妖力在衆妖怪中能排的上前幾,但只有夏天才能使出全力,所以它們一般只有夏天才會出沒。
這和民間傳說吻合,不是還有部著名的小說叫《姑獲鳥之夏》嘛。
果然,冬天怎麼會有姑獲鳥,何況它們已經隱居山林,很久沒出現過了。
蘇小小泄了氣,鬱悶的拿起酒壺又倒了一杯酒。
果然,那只是陸小佳的胡亂猜測吧,怎麼可能是姑獲鳥搞的鬼。
白叔欣賞着她的表情,忽然壞壞的一笑,“別失望啊,你運氣好,最近剛好有一隻姑獲鳥出現過。”
蘇小小立刻來了精神,“真的?”
“那是當然,門口那倆雕像,其實就是它賣給我的。”
也就是說,白叔還和它打過交道?
這還真是湊巧,都不用灑出她的情報網了?
蘇小小剛想追問,卻聽白叔不以爲然的搖頭道,“不過那傢伙可不是什麼善茬,而且還不靠譜。”
她頓時來了興趣,“怎麼個不靠譜?”
“他今早還來過呢,說什麼他耍了兩個陰陽師,讓他們用儀式相互廝殺。你說它是不是吹牛,哪有那麼蠢的陰陽師啊?”